第506章 起兵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之中,却选择性忽略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的“功劳”,是建立在出卖故国、甚至可能将其推向万劫不复深渊的基础之上的。
在他眼中,百济的存亡,百姓的生死,都不过是换取他个人荣华富贵的筹码。
父王的疯狂,反而成了他晋升的阶梯。
然而,历史的洪流从不会因个人的卑劣或高尚而改变方向。大唐帝国的战争机器已经开动,目标直指百济。
登州、莱州的水师港口,战舰云集,旌旗招展,士兵们喊着号子,将一捆捆箭矢、一袋袋粮草运上高大的楼船。
来自河南、河北诸道的府兵开始集结,他们告别家人,带着对军功的渴望和一丝对未知战场的忐忑,向着东方开拔。
平壤城中,侯君集召开了军事会议,沙盘上推演着各种应对方案。
阿史那社尔协调着新罗各地的防务,程处默则摩拳擦掌,整顿熊津军备,检查城防,等待着可能来自海上的攻击,也等待着反击的命令。
**在山林中,感受到了越来越大的压力,唐军的斥候活动越发频繁,他知道计划可能已经泄露,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能寄希望于行动的突然性和百济军队的战斗力。
百济王义慈,在泗沘城的王宫中,既感到一种孤注一掷的兴奋,又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他不断催促着军队的准备,祈求着神灵的保佑,希望能一举成功,挽回危局。
各方势力,都在围绕着百济这片即将燃起战火的土地,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和博弈。
而扶余慈,这个在长安享受着晋封喜悦的“怀化郡公”,他的人生似乎达到了一个高峰,但他脚下的道路,是通往更加辉煌的未来,还是……更深的深渊?这一切,都将在即将到来的春天,见分晓。
凛冬虽寒,但春日的战鼓,已在地平线上隐隐擂响。
……
贞观十八年,春。
辽东及朝鲜半岛的冰雪渐渐消融,鸭绿江水开始奔腾,带着碎裂的冰凌涌入黄海。万物复苏的季节,却也是兵戈再起的时刻。
大唐帝国庞大的战争机器,经过一个冬天的隐秘筹备,已然蓄势待发。
登州、莱州的水师港口,桅杆如林,巨大的楼船、艨艟、走舸依次排列,水军士卒在甲板上进行着最后的操练,号子声震天。
来自河南、河北、河东诸道的府兵,身着崭新的明光铠,在指定地点完成集结,铁甲的寒光映照着初春尚且料峭的阳光。
粮草辎重,通过运河与官道,源源不断地向东输送,车马辚辚,旌旗蔽空。
然而,大唐在等待。就像经验丰富的猎人,等待着猎物率先露出破绽,从而给予最致命的一击。皇帝李世民的战略意图非常明确:后发制人,以平叛之名,行灭国之实。他要让百济和**,亲自将开战的理由送到大唐手中。
……
安东都护府,平壤城。
行军大总管、平壤道行军大总管侯君集站在城头,遥望南方。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眼神中带着久经沙场的冷酷与精明。
身后,是包括阿史那社尔等一众将领。
“斥候最新回报,”侯君集声音低沉,“泗沘城方向,百济军队的调动已达高峰。
其水师主力疑似集结于伎伐浦,陆军则分三路,向熊津、新罗北境以及我军与百济边境的脆弱地带运动。**的旗号,也
出现在了他的老巢附近,动向不明,但可以肯定,他在等待百济先动手。”
阿史那社尔补充道:“熊津方面,程处默将军已加固城防,水寨严阵以待。
新罗金庾信部也已按我方要求,加强了边境隘口的守备。
只是……我军在新罗总兵力仅两万,分守要地,若百济倾国而来,加之**从背后捅刀,初期压力会非常大。”
侯君集冷哼一声:“压力大才好!他们若不倾尽全力,如何能显出我大唐王师的雷霆手段?陛下要的,不是击退,是全歼!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