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无名海滩
“青青……青青……青青。”
有人俯下身,眼神狂热,嗓声温柔:
“——别睡在这里。”
燕衔花睁开了眼。
哗——!!
海风阵阵,海浪迭迭,一行海鸟飞上茫茫的天。
燕衔花:“……”
燕衔花躺在海滩上。
燕衔花横平竖直地躺在海滩上,脖子以下全埋进了细腻的白沙里,唯有一张小脸还露在外边。
她看天,第一个想法是:
“?”
她看地,第二个想法是:
“!”
她看人,第三个想法是:
“……”
燕衔花心如止水地注视着实验体。
实验体光膀子,只穿了一条大裤衩,露出精壮的上身。
俗话说,好男人不包二/奶,燕衔花同意。
只见好男人坐下,在燕衔花的身上建设,好一片琼楼玉宇,画栋飞甍。
一言以蔽之:
他在玩沙子。
他在燕衔花身上玩沙子。
他在燕衔花身上快乐地玩沙子。
燕衔花:“……”
燕衔花愤怒地坐起,好似虾米弯腰、鲤鱼打挺,将实验体堆了老半天的亭台楼阁毁于一旦!
她张嘴,又想起来自个儿没了机关雀,发语音是做不到了。
她咽不下这口气,当即抄起一根树枝来,往沙滩上一戳,龙飞凤舞地划拉道:
——你是人?!
实验体:“……”
实验体略微地睁大了眼睛。
他疑惑。
他又不识字。
血肉熔炉天字号实验体,超级邪祟王,起手把凶心御免切成五等分的人形兵器——胸无点墨,目不识丁。
血肉熔炉又没有九年义务教育。
燕衔花:“……”
燕衔花服了:“……”
燕衔花真服了:“……”
她抄起树枝,生气地捅向实验体,后者茫然地偏头,凭本能躲过了。
要玩打架么?实验体好奇。
燕衔花大怒。
燕衔花笑起来,天真烂漫,娇俏可爱,示意实验体低下头。
嗯?实验体疑惑,听话照做。
啪——!
燕衔花举起砂锅大的巴掌,扇了他一耳光,气呼呼、怒冲冲地跑走了。
实验体:“……”
实验体捂脸,满头的问号:
——咋这样???
·
·
·
燕衔花害怕实验体还手,于是两肋生翅、脚底生风,在海滩上小跑了一圈儿。
好消息:
阳光,海浪,沙滩——她从血肉熔炉里逃了出来。
坏消息:
——这又是哪儿?
燕衔花叉腰,好一只细脚伶仃的小鸟儿,茫然地站在海滩上。
有人为她换了一身新衣裳,轻薄的布料,清爽的裁剪,肩头有飞燕衔春花的绣样儿。
虽然,托实验体的福,燕衔花每一根鸟毛上,都沾满了白沙子,但她的衣裳是崭新且干净的。
燕衔花又嗅了一下自己。
草药和皂角的味道……有人帮自己洗澡了。
洗澡了。
——谁帮我洗澡了?!
燕衔花想起了实验体,顿时一阵恶寒,再转念,嘶,此男的大裤衩也是新衣裳,垂及脚踝的长头发还编成了三股辫——这操作难度太高了,超级邪祟王的当务之急是学会定点上厕所。
燕衔花严肃地思忖:
那只能是九师姐了。
对,燕衔花如梦初醒——九师姐人呢?
她艰难地回忆,怪物、怪物、怪物,挨挨挤挤,密密麻麻……好害怕、好生气、好难过——然后呢?
还有呢?
燕衔花记不起来。
天旋地转,她头晕目眩,跌坐在海滩上。
到底……发生……什么?
退一万步讲,自己感染了凶心机变,为什么还没有变成废肉呢?
不知道,她不知道,她完全不知道。
燕衔花痛苦地抱住了脑袋。
实验体好奇地弯腰观察她。
“……”燕衔花很烦,不想搭理他。
一边儿玩去。
实验体把什么放在了她脑袋上。
燕衔花大怒,又朝我扔沙子?扇不死你——
燕衔花愣住了。
是一个姹紫嫣红的花环。
呃,误会,她紧急地撤回了一个大嘴巴,眼神都亮了起来。
“多谢,”燕衔花比划,“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哑巴一点儿也不好。
机关雀一碎,往日里的种种不便、处处为难,又追上了燕衔花。
实验体眨眼,他银白的睫毛比燕衔花还要长,以至于看上去像毛茸茸的。
他明白了燕衔花的意思。
“不是我,”实验体摇头,“金毛,示范,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