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纵使相逢应不识

“要么你把欠我们的银子补上！要么把我妻子的绣品还来，我们不卖了！”

绣庄门口，两方对峙，周围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路人。

“这是我妻子日日夜夜辛辛苦苦，熬坏了眼睛才绣出来的，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十两银子还嫌少？就这破绣活，我家学徒闭着眼都绣得出来。”绣庄掌柜语气中满是不屑。

“放你娘的狗屁！”谢春桃指着绣庄掌柜怒骂，身强力壮的林不雨站在母亲身后替她撑腰。

白术深吸一口气，声音拔高了几分：“大家来评评理！你们看看！这刺绣，只值十两银子吗？”他说着，将手中的绣品展开，展示给围观的路人。

绣面上，几只蝴蝶在花团锦簇中嬉戏，花瓣层层叠叠，纹理细腻，花蕊上的花粉清晰可见。蝴蝶或翩翩起舞，或振翅欲飞，或停驻花间，每一只蝶翼都用深浅不一的丝线细细勾勒，泛着光泽，甚至能看出若隐若现的绒毛。阳光洒在绣面上，流光溢彩，栩栩如生。

即便是不懂刺绣的人，也能看出这绣工的精细与高超。

围观人群响起纷纷议论起来。

林不雨和谢春桃在一旁帮腔，语气中带着讥讽，直指绣庄掌柜的不公。绣庄掌柜的脸色渐渐涨红，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他是刚从其他分号调来的，没想到一上来就碰上了硬茬。

以往对付孤女寡母的手段，这次竟然失效了。

恼羞成怒的他带着伙计上前，作势要教训白术。反正他背后有人，绣庄的主要客户也不是这些普通百姓。

……

六月的天，已经开始热了起来。

河边，两个容貌不算惊艳，却带着独特清新气质的年轻姑娘蹲在河边洗着衣裳。

苍耳溜溜达达地从她们身后经过，忽然听到了白术的名字。

她停下脚步，退了回去，站在两人身后：“你们说什么？白术怎么了？”

翠翠和旁边的姑娘吓了一跳，心里暗叫不好。白术临走前还特意叮嘱过，苍耳脾气大，要是知道绣品被压价，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翠翠支支吾吾：“白术哥没怎么，他就是出门买东西去了，说是想给你个惊喜……”

完了！

翠翠心想，白术哥和阿雨走的时候还专门告诫她，苍耳脾气大，让她知道自己的刺绣被强行压价，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翠翠含糊其辞：“白术哥没怎么，他就是出门买东西去了，说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惊喜……”

苍耳一脸质疑，也不说话，只是盯着翠翠，把翠翠盯得头皮发麻。

在苍耳凝视的眼神下，翠翠不堪压力，心里安慰自己道：苍耳来村子以后，也没见和什么人发生过冲突，不像是脾气大的样子，应该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事吧……

这么想着，她磨磨蹭蹭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苍耳：谢春桃怒气冲冲地回来，说绣庄掌柜欺负人，强行压价。白术和林不雨听后，便跟着谢春桃去找掌柜算账。

听完翠翠的讲述，一股煞气染上苍耳眉间，她二话不说，拔腿便走，速度快得几乎只剩残影。。

两个姑娘傻眼了，面面相觑，翠翠心中一沉，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错事。

……

苍耳的气息随风传来。

倒在地上的白术面露惊恐，心里暗叫不好。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面前一阵凉风掠过，一道人影嗖的一下穿过人群，二话没说，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十分干脆地扇在绣庄掌柜的脸上。

白术浑身一颤，魂都没了一半，生怕苍耳这一巴掌把掌柜的脑袋给扇下来。

好在苍耳没下死手，掌柜的头还在，但半张脸已经高高肿起。

紧接着，苍耳又是一脚踹出，绣庄掌柜重重摔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掌柜彻底懵了，他显然没见过这么彪悍且力大的女人。

和白术三人纠缠伙计们赶紧跑过来扶起自家掌柜。

掌柜捂着脸，咬牙切齿，面露狰狞：“报官！我要报官！”

白术心里一沉，暗道不妙。

苍耳却觉得还不够解气，顺手抄起旁边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