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阿玉失踪

因为从张德那里离开已经是傍晚，李黛清和陈相易两人快马驰骋，虽然内心失落而感到空荡荡的，可脚却被行程塞的满满当当的，一刻也没有停下。

他们看到过黄昏日暮，见证过月明星稀，也追随过萧瑟树林，贯穿山间河流，躲过夜色隐秘，在第二天的中午便及时出现在了玄虎营。

李黛清不懂为何女帝要将玄虎符交到她的手中，就跟张德知道的那一刻诧然一样。

走过玄虎营那黄沙褐土的过程中，李黛清有了一个不成形的想法，还未述诸于口，但是她自认为这个想法何尝不是解决当下的一个妙招？

陈相易一直在她的身旁默默走着，一言不发，而李黛清也正忙着给脑海中这须臾间冒出的想法不断完善着，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缄默着。

直到他们眼前不断冒出浓烈的烟来，比那日的篝火更加猛烈，更加夺目。毕竟在黑夜里，那些冉冉上升的烟雾呈现出灰白色；而在此时——日光充沛中，那些烟如同压低了的乌云，黑压压一片盖在了天空，如若他们继续在军营里向那团烟雾走过去，那些黑乎乎团成一团的烟雾就会出现在他们的脑袋上面。

李黛清还以为有人在做军事演练用抛石机投掷火药包呢，可她转念一想，这又不是什么空旷的地界，怎么会有人在这里投？难道是有敌军偷袭？那就更不可能了，一来是这个行将就木般的“闲人聚集地”没有要攻占的必要，二来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她忽闻一阵糊味隐隐约约从远处飘来，同时裹挟这一丝香气，溜过她的鼻尖。让她的记忆一下子从这个时间里跳脱，转而来到了她原来的世界——这个味道跟她做饭时烧糊了的味道一样。

“不会是有人做饭吧？”她心中隐隐不安。进而加快了脚步，陈相易紧紧跟在她的身侧，两人一起来到了这些烟的来处——竟是个灶舍。

当真是在弄饭。

只见一个眉目清秀的男人手持蒲扇，不是在跟自己扇风，而是不断鼓舞着手，大幅度地摇来摇去，那些火烟子还不断从那个灶门出来，熏的持扇的人泪眼汪汪，脸上无数道黑痕，想必是这样造成的。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个男子年龄不大，甚至可以说是李黛清到军营里来见过最年轻的人，即使处在烟熏火燎的环境之下，李黛清仍然能从布满黑痕的脸蛋儿之下窥见白皙的皮肤。

“你是？”李黛清看向那个少年，她大概知道为何那日万安不情不愿地将这个少年算进玄虎营的人头里了。毕竟他就是火头军罢了，而且还不是一个合格的火头军，毕竟以李黛清本人来说，能把烟搞的这么呛人，那他做的饭也不敢恭维。

怪不得他不被其他人提起，也怪不得那日晚上李黛清看见他们还在“偷食”——原来是厨子不行。

这个被突然进来的两人给吸引了目光的少年猛吸了两口呛人的烟雾，就着缓过劲的时间，让少年知道了他面前站的李黛清是什么身份。他被军营里的其他人排挤，所有早在其他人都见过李黛清之后他也是偷听其他人的说话才知道玄虎营迎来了一个女将军。

也许是从来没见过除了大老爷们儿的其他人，在惊慌失措中放下了手中的蒲扇，赶紧地站起来抱着拳头结结巴巴地回答着李黛清：“回......回将军。”

“小的名叫周砚卿。是......是管饭的。”

“噗嗤——”李黛清听完，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想到：“这少年名字为‘砚卿’颇有文人雅士的浪漫，说出的话却是这么通俗。”跟李黛清还挺像的。于是李黛清对周砚卿的兴趣瞬间燃起一大半。

李黛清往已经被熏的黢黑辨不出面目的灶台那边看去，“这黑烟，你弄的？”也许是耍性大发，明明不言而喻的事实，却还要再说一遍。那少年也不生气，也不承认，相反，而是把手举起挠了挠后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李黛清一笑，看见李黛清身旁的陈相易，也还是笑，只不过把手给放下来了。

由于先前是做在木凳子上卷曲着身子，直到他站起来，李黛清才惊觉这少年的个子之高，居然跟陈相易不分高下。李黛清从上到下打探到，心想：“到底是谁再说古代人的身高矮小啊？人人七尺身高分明是这个朝代的标配！”估摸着他跟陈相易一般大的年纪，嗯......十七八岁，正是奋斗的年纪，既然做饭做不好，何必委身在一隅灶房之中。天地之广阔，自有容身之处！

李黛清试探性地一问：“你喜欢烧柴做饭吗？”

周砚卿一愣，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对于李黛清反常的一问，莫名的恐惧之情在他心里油然而生。他微张着嘴唇，没有应答。

“不要怕，我的意思是跟姐姐一起去军营练武。”李黛清知道自己突如其来的多问让本该处于多疑年纪的少年多想，于是她开口轻声解释到。

少年这下嘴巴张的更大了，像是完全没有想到李黛清会向他提出入营的邀请。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陈相易张开手指在他面前挥舞了两下。

“真的吗？”

“一言既出，”

李黛清和周砚卿同时说出口：“驷马难追”随之二人相视一笑。

正好李黛清已经构思好了她先前在脑海里的想法了——她打算从清玉营中拨出百来口人在营中练武教习，还能营造噱头吸引其他人来加入玄虎营，到时候积少成多，积土成山，还怕玄虎营中的人少？李黛清将此事跟陈相易提起，陈相易没有任何疑虑，李黛清便心安理得的开始行动了。

并且离开阿玉好久，这次调拨人员的时候也可以顺带把阿玉接过来。

当即拍定，又从身上取下自己私藏好久的几两银子，一并交给了周砚卿：“你快去买一套圆领袍衫，以后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