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泪水涟涟的寒假

“大概就是想在保留妖怪特色的同时进行人类化吧。”苗小解释，“上头觉得现在小妖怪的培养要不就是太妖怪、太旧时代了，要不就是完全的人类化，非常忘本，所以想取得一个平衡。”

“所以我们成了试点？”江初月立刻想通了妖怪幼儿园成立背后的原因。

“对，如果妖怪幼儿园办的效果好，创办小学就也可以提上日程了。上面暂时的计划是以后中学时再让小妖怪们进入人类的学校，毕竟这个社会还是由人类把控的。”

江初月一下子意识到了妖怪幼儿园的重大意义，幼儿园的办学效果如何会对妖怪届的教育事业产生重大影响呢。

于是她激情澎湃，恨不得拍心口保证，“我会继续努力，好好办园的！”

苗小也很欣赏江初月，用力地拍拍她肩膀，一人一妖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江初月送苗小离开时她们还加了联系方式，并且开始给对方的朋友圈挨个点赞。

只不过江初月的豪情壮志刚燃起不久，很快就被迫中断了。

因为，妖怪幼儿园要放建园以来的第一个寒假啦！

本学期的最后一天晚上，小妖怪们的父母排除万难，调整工作，纷纷亲自来接孩子回家，给足了孩子们仪式感。

好几个小妖怪一想到要将近两个月都见不到江初月和何年，直接站在幼儿园门口放声大哭，搞得欢天喜地来接他们的家长哭笑不得，各自使出浑身解数来哄孩子。

虽然已经提前预想到了可能会出现这一幕，但江初月还是被他们哭得也跟着难过起来，挨个亲亲抱抱，一顿安慰，接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一看，毫不意外地发现了何年也在角落里悄悄抹眼泪。

唉，又开始了，多么多愁善感的一个幼儿园啊。除了欢笑，还一直充斥着数不尽的泪水。江初月无奈地想。

言言的妈妈柴蓉和爸爸金山都来了，他们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等到其他小妖怪和家长都走了，幼儿园里只留下言言和咪咪两个小妖怪时才开口向江初月询问，“咪咪放寒假要去哪里住呢？”

“当然还是在我家和何老师家轮流呆一个月呀，”江初月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接着弯腰询问当事咪的想法，“宝宝，我们商量一下，你想在谁家过年？”

接着她抢在所有人（妖）前面迅速自问自答，“想去江老师家过年对不对？”

咪咪犹豫地小声说，“老师，我是不是可以去妖事局？他们会给我安排进福利院住吧。”

江初月有点惊讶，“你在哪听到的？谁告诉你的呀？”

“没谁，我自己想的。”咪咪昂首道。

这时候本来牵着妈妈爸爸的手开心地站在最中间的言言悄悄挪动起了自己的位置，试图把自己藏在双亲身后。

罪魁祸首已经用自己的行动不打自招，在场的成年人和成年妖一瞬间把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柴谨言！”柴蓉柳眉一竖，伸手把言言拎回了中央，“你天天胡说八道什么呢？”

言言觉得很委屈，在妈妈手里挣扎着抢救自己爱衣的衣领，“我就是听你们提到过妖事局嘛，后面的福什么院不是我说的。”

咪咪赶紧说，“阿姨，真的是我自己想的，您快放开言言吧，她最喜欢这件衣服了。”

被小朋友这么一恳求，柴蓉也不好意思凶下去了，松开了手。

咪咪继续解释，“妖事局是言言告诉我的，后面的福利院是我原来在外面流浪时听到的，我就猜妖怪也会开福利院。”

“这孩子。”江初月爱怜地摸了摸咪咪的头，“但是咪咪不是一个妖呀，你还有老师和朋友们呢，去老师家里住吧？”

何年也适时道，“咪咪，你不用觉得打扰我们。我本来就总是自己住，你来是陪我。”

柴蓉笑道，“这正是我们留在这里的原因呢，我们想邀请咪咪假期一直和我们住在一起。”

咪咪瞪圆了眼睛，他的抢手程度居然进一步提高了！

但他是很早慧的孩子，并不想麻烦大人（妖）们，还要执意拒绝的时候，却发现大人们三方混战起来。

“他们还要争好久呢。”言言拉他过来，一副看惯了的无奈样子，“咱俩先玩一会儿吧。”

两个小妖怪便一起蹲下来用树枝在地上画画玩。

咪咪觉得他画了好久好久好久，那三方终于决出了胜负。

柴蓉笑得春风得意，捞起他就亲了一口，“跟阿姨回家过年吧。”

言言欢呼雀跃，但咪咪却有点惊讶，他总下意识地觉得会是老师们取得胜利。

咪咪偷偷看向老师们，却发现老师们凑在一起小声说话，还疑似在一起悄悄抹眼泪。

“妈妈，”言言跟着咪咪一起看，惊悚道，“你把老师们抢哭了吗？”

接着她的衣领再一次被处在愤怒边缘的柴蓉拎了起来，“少废话，牵好咪咪的手，回家！”

事实上江初月和何年并不是毫无理由的聚在一起哭了第二场。

他们抢输了是因为柴蓉非常诚恳地对他们说了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其实我也不是单纯的因为想为你们分担，或是觉得咪咪可怜才要他住进我家。”时间回到几分钟之前，柴蓉这样对江初月和何年说，“有件事我和我爱人已经商量很久了，如果咪咪愿意，我们希望他成为我们家的孩子，所以想提前接咪咪到家里常住，让他适应一下。”

两位老师一起惊呆了，柴蓉笑道，“我们是慎重考虑之后下的决定。我们家养得起第二个孩子，我们也会给他最好的家人和爱。”

接着心地善良的江初月和心思敏感的何年就一起听哭了，和本学期的开头一模一样的发展历程，他们用眼泪给妖怪幼儿园的第一学期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柴蓉最后嘱咐道，“这件事情我还没有告诉咪咪，也没有和言言说。在我询问咪咪的意愿之前，请你们也不要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