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020
明远深语气悠然,一副讨论家长里短的样子,可偏偏说的却是让人立生寒意的话。
明嘉脸上青一块儿红一块儿,显然是慌了:
“你,你怎么....”
明远深没理她,而是伸手,很轻地用指腹蹭了下方雅宁的手背,
像是某种隐秘的安慰。
方雅宁一愣,转眼看他。
两人的视线在狭窄分寸之间对上。
明远深朝她比了个口型,很短,方雅宁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只呆呆地回看着他。
她疑惑的空挡,明远深再次看向明嘉,
只是这次,没了刚才的轻松随意,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威胁般的冷冽:
“又或者,你抽空去处理处理你家侄子私下里结交那些小股东们,玩花的被媒体拍到的事情。”
“这每一件,好像都比我的事情要着急吧?”
明嘉的脸色这次是彻底白了下去,嘴唇嗫嚅,却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明斯淮,大抵是因为听到自己的秘密被揭穿,有些恼羞成怒,冲着明远深:
“你瞎说什么呢!我没...”
明远深一个眼刀压过去,愣是将明斯淮的话截在半路。
他的声音里裹着一层寒意:
“长辈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
这种话,私下说是一回事儿,当着众人的面说,便是另一回事儿。
明斯淮被怼的下不来台,气血上头,张嘴便想和明远深争辩,只是还未开口,沙发上的明嘉便站起身,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脸上硬是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远深,斯淮他年龄还小,不懂事,你...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她这话并非出自真心,无非是看着局面审时度势罢了。
毕竟现在把柄被人抓在手上不说,大半明家也是看明远深的脸色做事,若强行争辩下去,那可真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方雅宁看着眼前明显面有愤愤却又不敢过多置喙的姑侄二人,大脑灵光一闪,
她好像突然反应过来明远深冲自己无声说的那几个字是什么了,
他说的是,
不高兴?
是在问自己,是不是因为明嘉的话,
不高兴。
所以说,刚才他是在为自己出气吗?
方雅宁喉头一梗,没忍住,偏头看向明远深。
后者慵懒随意的靠在沙发上,但举手投足间却又有着掌控一切的气势,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看见自己投向他的眼神上,望过来的视线却是温和又舒缓的。
“怎么了?”
明远深倾身靠过来,声音很轻,带着点儿不正经的笑:“还不高兴?”
“要不我再吓唬吓唬他们?”
哄小孩一样的语气。
方雅宁一怔,脸有些热,嘴唇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把头偏到一边不看他。
正巧换了衣服的老爷子从楼上下来,他一招呼,众人便齐刷刷地往餐厅区。
无论方才气氛剑拔弩张不留情面到何种地步,当着老爷子的面,演都要演得和谐,这算是众人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
也是因为这个,一顿饭倒也勉强可以算得上是吃得安稳。
饭后老爷子要休息,众人也就没留,陆陆续续往外走。只是他两刚走了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转头,是赵叔匆匆赶来,说是老爷子还有事交代明远深。
既然用了交代两个字,那就代表着是正事,明远深也就没强求方雅宁跟着,问完她的意见之后便转身跟着赵叔一起往主宅大门的方向走。
方雅宁就站在廊下等他。
夜已经深了,看不清院子里种的都是些什么草植,但隐隐约约能闻见桂花的香气,飘飘荡荡的,让人心情舒缓,
她正出神,边上突然走上来一个人:
“这树是我和他父亲结婚那年栽的。”
方雅宁一愣,转头去看。
是明远深的母亲,夏念竹。
夏念竹是南方人,但在京北待了多年,早已听不出吴侬软语的腔调。
她也看着那颗桂花树:
“远深四岁的时候,调皮,趁大人不注意爬上去,结果没踩稳摔了下来,摔断了胳膊,裹着石膏过了个年。”
方雅宁没想到她会突然和自己说这些,但等反应过来,不自觉地抬了下唇角,
——她还从来没有想过明远深也会有这样一面。
这种不成熟的、幼稚的一面。
不过也是,毕竟那是四岁的明远深。
“后来他跟着老爷子生活,性子肉眼可见变得沉稳下来,说话做事也有个小大人的样子,我觉得好玩,有次便打趣地问他现在已经长高长大了,还要不要去爬树试试看。”
夏念竹笑容温婉惬意,眼眸间满是对过往回忆的柔情:
“他嘴上说着只有小孩才做这么无聊的事情,结果等晚上大家都睡了之后,自己偷偷跑来又爬了一遍。”
“他长高了,树也长高了,不过还好,这次没摔下来,只是划破了衣服。”
在夏念竹的娓娓道来里,方雅宁好像看见了当年的明远深,
小小的一个,穿着板正的西装,被人问起当年的糗事时表面云淡风轻,但其实心里比谁都要惦记。
“只可惜啊,”
夏念竹叹了口气:“后来他真的变成了成熟的大人,我和他爸爸也就再没能看见他孩子气的那一面。”
直到今天。
只不过这四个字夏念竹并没有说出声,只是将视线落在方雅宁侧脸上,勾唇笑了下。
夏念竹是很典型的南方姑娘的长相,眉眼间一派水秀,加上岁月带来的细微痕迹,整个人显出一种优雅从容的气质。
方雅宁被她这么一看,竟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正支支吾吾地准备说话,余光就瞥见明远深脚步匆匆地从拐弯处赶来,边往这儿走边问道:
“妈,你们说什么呢?”
“没什么。”
夏念竹先是开口应完他的话,然后飞快地侧过脸,朝着方雅宁压低声音:
“别告诉他这件事啊,他到现在还以为没人知道他把衣服划烂了呢。”
她话音落定的同时,明远深也走了过来,挺警惕的样子: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都说了没什么。”
夏念竹恢复了一贯的优雅样子:“这么晚了,你们也快点回去吧。”
“对了,改天有空,到家里来吃饭。”
这句是冲着方雅宁说的。
方雅宁愣了下,点点头。
夏念竹这才转身离去,不远处,明正谦站在那里,等妻子靠近,才伸手将人拉住,然后两人一起走进浓郁的夜色里。
方雅宁心下微动。
她原以为明远深的父母,要么是在豪门浸染多年寡淡冷漠的中年人,要么是如同方卓敖一般利字当头的生意人。
可是如今这一次短短接触,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揣测是多么低劣,
——明远深的父母,都是很好的、很优秀的、情绪很稳定的人。
“我妈都和你说什么了?”
明远深还没死心,又问了一遍。
“她告诉我,”
方雅宁先是看了看他,然后又将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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