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别让我改名
金月湾离顾尚西公司所处的世贸大厦有点距离。
路况较好，开着车的人腾出功夫问顾南，“你要跟我说什么。”
天越发的热了起来，顾南有些受凉，所以车内的冷气并没打开，大开的车窗外是裹挟着黏湿空气的风。
吹到顾南脸上，让她心里那些乱麻被潮气一蒸，越发的透不过气缠得死紧。
她从包里掏出她的身份证，顾尚西不明白撇了下。
只那一眼他更不明白了，之间顾南的身份证上是她的脸没错。
但名字那块地方却不再是顾南，而是姜娴。
俩人都默不作声。
顾南在沉默后出声：“姜是我生我的那户人家的姓，你知道吧。”
这顾尚西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点点头。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次穿越会改变这么多，就好像有一只手在背后操控。
它知道顾南和顾尚西希望秦蕴能好好活着。
将一切都围绕着这个目标不择手段的展开。
有一搭没一搭的话间，车到了公司楼下，正前方是一个背着书包蹲在花墙上的人，是方蔚。
看到车慢慢的开过来，男孩跳下花墙，跑到车窗前，“尚西哥！你来啦?”
顾尚西伸出手拍了一下方蔚的头，透着打开的窗户，顾南得以整个被暴露在方蔚的视线内。
见着冷面工作狂的车里出现了一个姑娘，方蔚就差没打开相机拍了。
怕吓着这来之不易的嫂子，方蔚问：“哥，这是嫂子吗？”
顾尚西没反应过来，“你不认识她?”
这话给方蔚整不明白了，“哥，我应该认识吗。”
意识到一切都变了，顾尚西：“我开玩笑。”
方蔚和顾南打着招呼，看到她手里拿着的身份证。
他没心没肺，坦然道：“姜，嫂子姓姜啊。”
顾南忘了收起来，心里面也杂七杂八的事一堆，就没揪他称呼上的毛病，只是顺着话说，“对，我叫姜娴。”
“我叫方蔚，嫂子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David~~”
还大卫，顾南被他乍一下抖得机灵笑了一下。
“好的大卫。”
要往一边停车的顾尚西叫他先进去，“行了大卫，你先进去，我停个车。”
“好嘞哥！”
车拐到一旁停住，拿了一些文件，顾尚西问向顾南，“你跟着一块上去吗？”
“不了，我在这等着，你们去吧。”
“行，我一会就下来。”
下车后方蔚又蹦跶到顾尚西身边。
“谈恋爱就是不一样啊，哥你整个人都变的开朗了知道吗？”
“是吗？”
“对啊……”
……
说话声越来越远，顾南看着手里面的身份证沉思。
就在这时候她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妈’。
她接起来，以为是秦蕴，结果那边陌生的声音让她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是生她的女人于凤丽。
她应了一声那边叫她的声音，随即于凤丽就展开了喋喋不休的攻势。
“小娴啊，你回家一趟吧。”
这边的事这么多，况且就算没事她也不会回去，顾南没什么情绪的说，“我这工作挺忙的，什么事。”
于凤丽先是磕巴了一下，随即好像是被什么催促，“就是问问你，你年龄也不小了，你表舅啊给你说了一个对象，要不回来看看。”
……
“不用了，我现在……有男朋友了，你们不用给我介绍对象。”
她这话一出对面彻底急了，电话乒乒乓乓的被转了一手，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是姜志业。
“谁让你自己找的对象，家里面有没有钱，能给你多少彩礼。”
他一句一句的罗列。
“这家看了你的照片，对你很满意，说你长得白，说你长得高，我和你妈又给你说了几句好话，说你能干勤奋，他们愿意把彩礼加到二十万。”
顾南并不在意这些，可听到电话那头的姜志业像是在说着一件商品上贴着什么什么的标签，最后给她定了一个价。
语气有些急促，想要尽早的结束这个电话，“不用了，我有男朋友了。”
姜志业听到她这语气，不知道怎么的就气不打一处来了，“你什么态度！从打电话到现在，你一句爸妈都没叫。”
“你学历又不好，不趁着现在年轻，人家愿意出个好价……高彩礼，以后怎么办，我们能养你一辈子吗？”
像是聒噪的蚊子一直在耳边来回嗡嗡，顾南又一次重复，“不用了，我有男朋友了。”
正巧这时候顾尚西从公司出来，拉开车门就听见这一句。
刚要说什么就发现顾南是在打电话，坐上车没出声。
那边姜志业的声音即使是在听筒的情况下也响彻整个车厢。
“那他能给你多少彩礼，要是不拿出二十万给我，我是不会同意的。”
这话一出顾南也不知道怎么就呛出声了。
“就算有二十万也不能给你啊，都给你了我们怎么过。”
对面要被她气死了，一些细小的声音念叨着就不该让她到大城市去，心野了，狠了，不管父母了。
“你不把钱给我，你哥结婚怎么办，他一直在家里孝顺我和你妈，替你分了这么大担子，他结婚你不给他钱！”
“我还有事，挂了。”
挂下电话后，顾尚西看着她，看她神色如常，才开口：“妈来了。”
“啊？这么快?”
也是觉得很搞笑，“就说呢这老太太，挂下电话就定了最早的票，让我接她去。”
“那快走啊。”
“这还没登机呢，她三点才落地。”
三点，现在才十二点，确实还早，顾南，“那你这么快就下来，大卫安顿好了?”
将车拐出去，“大卫有社交牛逼证，我在那还影响他的发挥，况且你没吃多少饭，咱们去吃点饭买点东西。”
“嗯……”
明明秦蕴还在，其他一切都是小事，可顾南就是心里面压着一块石头，挑了两筷子菜填进嘴里，见她实在不想吃。
就带着人走进了服饰店。
将顾尚西挑的衣服试了个遍，在营业员的一顿忽悠下，都给包了起来，直到最后结账的时候，顾南才拿出卡。
滴——的一声。
“支付失败”
见那么多衣服，顾南尬笑了两声，冲着顾尚西挤眉弄眼，威胁他不许说话。
而后转向前台，“麻烦你，这边都不要了，就留这两件。”
前台轻声着说好的，点击了几下后，又伸手示意她请再次支付。
“支付失败”
前台依旧是言笑晏晏的样子，顾南又去掉一件，只余一件衬衫。
“支付失败”
刚才在电话里，姜志业讽刺她的学历时，顾南还没什么概念。
现在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衬衫的价格。
卡里连699都没有她是真的伤了。
退到一旁，将舞台都留给顾尚西，这些小姐姐都态度太好了，顾南做不到空着手走出大门，伤害女人的事她办不到。
只好轻微的伤一下顾尚西，随着男人一句，“都算上吧。”
她退到一旁。
默默的打开手机余额，加在一起也没699。
伤了，真的伤了。
为什么，why，谁能tellher。
唉——
候机室的电子屏不断刷新，随着飞机落地的轰鸣声。
人影渐渐涌了出来，很快的，顾尚西还在人影中努力辨别，顾南就一下子看到了秦蕴，挥着双手。
可她挥没什么用，离得远，秦蕴不太能认出她。
她也很快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拽住顾尚西，让他打招呼。
顾尚西委婉的提了一下，其实没必要的，等人走到跟前自然会看见。
可世界上有那么多没有意义的事情，为什么人们还会乐此不彼的去做呢。
为什么在这些之后，被这么对待的人会露出笑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