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查岗
心电监护仪的绿线平稳跳动,视野内的狭窄白光逐渐聚拢成刺眼的一团。
蒋熙动了动手指,扎在手背的输液针传出刺痛,他转动眼珠,能够感受到带在身上的各类医疗仪器正在实时监控着他的生命体征。
“邵医生,重症三号床的病人醒了!”
*
一周的时间转瞬即逝,全国美术大赛决赛现场,二十强选手抽取房间号,两个直播镜头随意切换,对准选手和画。
[咦?二十位选手的画风都很不一样哎,竟然没有画风类似的。]
[快来个人打醒我,我是来看人画画的,不是来看人的,嘿嘿吸溜,八号嘿嘿嘿。]
[我喜欢八号的画风,小哥哥长得也好看。]
[溜达了一圈,八号颜值最高,蹲这了。]
[颜狗怎么哪里都有。]
[艹艹艹,我见到谁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月秾……]
[是学长!!!我见到真人了!啊呸,我隔着屏幕见到真人了!]
[握草,快去五号房,惊现大佬。]
[大佬是几年级啊,画风好成熟。]
[弱弱问一句,五号是被人虐待了吗?脸色好差,都瘦成皮包骨了。]
[大佬是不是被霸凌了?]
[怎么可能,大佬这技术肯定是首席好吗?你知不知道首席代表着什么?可不止是同届资源全面倾斜……]
[就是因为首席待遇太好,竞争才这么激烈。]
[蹭个欧气,想做首席。]
[想做首席+66]
[哇,是卢真,他是我们圣冠二年级首席。]
[果然。]
[果然+99]
“咚!”
钟响,时间到。
工作人员取走画作交由评委团评分。
直播界面弹出投票框,秉承一人一票原则,观众投票。
总评分取评委团百分之八十加观众百分之二十。
[不知道谁会是冠军?感觉选手们的实力都很强。]
“冠军是——”
[啊啊啊别卖关子了,快说冠军是谁!]
“冠军是——”
直播的弹幕稀稀拉拉,他们屏住呼吸,等待评委团开口。
“五号卢真!”评委团一齐念出冠军的名字。
[啊啊啊啊啊啊果然是五号!]
[为什么不是八号小哥哥,失望大哭。]
[啊啊我的十四号啊,啊啊啊人都难过的哭了,谁去安慰安慰她呀。]
[我草,庄大佬在说啥,我是不是在做梦?]
时间往前推两秒——
直播画面里,坐在评委团中心位置的男人站起身,他走上台,为卢真捧上金杯:
“卢真,你让我很惊讶你知道吗?很难想象你才二年级,其实相比选手这个身份,我认为你更适合坐进评委席。我谨代表艺术家协会向你发出邀请。”
镜头里的人也是现任艺术家协会副会长庄俊郑重道:“艺术家协会衷心邀请您加入。”
[啊啊啊啊啊啊!]
[一步登天这真就一步登天了!这还是我一个小废物配看到的吗?]
掌声响遍全场。
这还是有史以来唯一一次,评委现场就递邀请。
阮栀受人群感染,与一众选手一起为卢真鼓掌。
这次比赛,阮栀虽然不是第一,但也得了第二。
奖金加名气,已经是很大的收获。
初赛、晋级赛、决赛,三副画要是全卖给主办方再加上奖金应该差不多能拿个小几百万。
[谭昕:栀子!!这个是不是你!]
[谭昕:直播截图jpg]
[阮小栀:你不是在缪斯忙着组建乐队,还有时间看直播?]
[谭昕:别提乐队了,到现在都还只有我一个。]
[阮小栀:艺术之都,玩音乐的应该不少,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谭昕:我的要求超级简单,只要水平跟我不相上下,有梦想有热血有团队精神就行。]
[谭昕:哎!我这乐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组建好。]
[谭昕:对了栀子,寒假来缪斯找我玩,别用出境费太贵当借口,你这比赛的奖金绝对够你来回了,不许拒绝我。]
[阮小栀:我考虑考虑。]
[谭昕:等你回复。]
屏幕光熄灭,阮栀坐在车里,他望向窗外,目光落进斑斓的霓虹灯海。
第一人民医院的红十字标志亮着光,他乘电梯直达VIP楼层。
“不用太在乎比赛成绩。”蔺惟之淡声安慰,“第二并不比第一差多少。”
阮栀略显惊讶地看向对方,他没想到蔺惟之会安慰他。
“我其实不是很在意。”阮栀没打算专走艺术这条路,现在也只是想赚点名气攒些事业启动资金。
……
黑色外壳的智能手机递到眼前,阮栀迟疑接过。
“你的手机。”蔺惟之提醒。
不算这次,只谈过一次恋爱的某人还不知道情侣间存在一个动词叫做“查岗”。
阮栀从大衣口袋掏出手机,不是特别明白地交出去:“你要我手机做什么?”
“解锁。”
阮栀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你要查我手机?”
“是互查。”
“我能拒绝吗?”
“为什么拒绝,你心虚?”
“我觉得这并不公平,你突击检查,那你怎么保证你没有动手脚?像是清空一些记录、软件什么。”
“我不会。”
阮栀其实也觉得蔺惟之不会,但他觉得他可能需要清空一些东西。
阮栀按下指纹递给对方,他握着对面人手机:“你密码多少?”
“080701。”
阮栀解开屏幕锁,蔺惟之的锁屏壁纸是空白页加一行外文,具体哪国文字,他不认识。
至于桌面壁纸,是一盏非常可爱的月亮灯。
“这个灯……我以前也买过。”阮栀说。
“是吗?”蔺惟之语气冷淡,但仔细听,却能听见他话中隐隐的笑意。
阮栀随意翻了几个对方的社交软件,感慨蔺惟之是真做到了一视同仁,回复全都那么公式化。
他把手机反扣在床头柜,拿了块切好的橙子,等对方查完。
蔺惟之紧锁眉头,或许说,从查岗开始他的眉头就没松过:“阮栀,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闻言,阮栀舌尖泛起橙子的酸意,他抬头,看到了他和叶骤、简瑜的聊天界面。
阮栀跟叶骤很少用文字语音聊天,所以聊天框里都是些视频/语音通话。
“就是很正经的通话,不是什么电话视频play。”
蔺惟之没对阮栀这句话发表意见,他退出界面,切换到另一个人:“那再说说你跟简瑜。”
“这个更没问题,就是非常单纯的课程辅导。”
听完,蔺惟之点头,他眼中的神色不甚分明:“第一次,我不跟你深究,但是阮栀,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要记得和叶骤、简瑜保持距离。”
“你是有说过。”阮栀一时间只觉得手中的橙子更酸了。
“既然我说过,你也记得,那就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阮栀哑言。
蔺惟之将手机还给阮栀,没有继续揪着这件事不放。
查岗事件好像就这么轻飘飘地被对方拿起放下,但阮栀有种预感,这件事还没完。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
出院手续办完,两名保镖立在门外,护工在门内收拾行李。
蔺惟之站在窗边。
阮栀瞧了一眼他的背影:“不走吗?”
“其他人先出去。”
护工听到吩咐,动作利索地转身带上门走远。
两位保镖对视一眼,也跟着走远一段距离等候。
蔺惟之转身,皮鞋踏在地板,响声清脆。
从窗外偷渡进的阳光隐匿他的神色,他抽下领带,绕上左手腕骨。
脚步逼近,阮栀迎上对面人目光,他的视线停滞在对方绑着黑色领带的手腕处。
“领带不会抽在你身上。”蔺惟之淡声来了这么一句,“闭眼。”
阮栀心中闪过一丝忐忑,他合上眼,视野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蔺惟之……”一种莫名的不安感促使阮栀伸手抓住对方的西服下摆,手指压进深色布料,他往前迈了一小步。
这样的举动近乎示弱,蔺惟之轻轻笑了声,他半揽住对方肩头,指背蹭过对面人薄薄的眼周,在其脑后系下死结。
阮栀抬手触碰蒙眼的领带:“蔺惟之?”
“我在。”
门把扭动,浴室门“吱呀”打开,室内暖气减弱了温差,阮栀身上的衣物被蔺惟之慢条斯理地一件件剥离。
黑色绸布遮眼,他只听到淋浴喷头被取下的细响。
温热的水流浇在后背,阮栀手肘抵在洗漱台面,他把脸埋进交叠的小臂。
蔺惟之的目光粗粗掠过浴室里那些摆放整齐的狰狞物件,他低眉摆弄着手上的“惩戒玩具”。
镜子嵌在墙壁,光滑的镜面倒映出发生在洗漱台前的一幕。
乌黑的鬓发汗湿,绸布下的眼睫黏腻黑润,自身后探出的手掌扼住阮栀下颌,他被迫仰着脸,露出的下巴微尖,唇肉被牙齿咬得泛白。
迷蒙的意识笼罩着阮栀,发软的腿挨上床沿,他往前膝行两步,挣扎着逃离。
蔺惟之沉默观望,不紧不慢地解开外套钮扣。
喘息声压抑,骨节分明的手闯入视野,把握住阮栀皙白的脚踝。
“蔺……”出口的话只剩颤音,阮栀被轻易卷上高潮。
黑色绸布被泪水浸湿,他顺着对方递出的手掌攀上对面人赤裸的胸膛。
仰躺在床铺上的人敞开身体,蒙眼的领带被他拽松,绸布下,他眼眶泛红,微阖的睫羽粘湿成一绺绺。
在亲吻、做/爱的间隙,阮栀的视线穿透那条狭窄的窗缝,看见了窗外黑黝黝的天色。
“蔺惟之。”
“想说什么?”
他们唇齿交缠,蔺惟之的手掌抚在阮栀湿润的脸。
“就是想说我困了。”阮栀抱着他,仰脸去蹭他下巴。
蔺惟之安抚地摸着人后背,他团起那条被泪水浸湿的领带。
“你又给我塞了什么?”
“一条领带,你哭湿那条。”
阮栀暗暗磨牙,他的唇紧紧抿着,低头在人肩膀用力咬了一口,牙印咬得深,渗出鲜红的血。
蔺惟之疼得皱眉,他抬起阮栀下巴:“属狗的?”
“不是。”但你该咬。
蔺惟之可有可无地点头,他正要起身,却被阮栀猛地拽回,手臂撑在阮栀颈侧,他眉毛紧拧,直盯着人看:“又要干什么?”
“抱我。”
对面人眉眼深邃,眼帘低阖,他紧锁眉头思索阮栀的意思,半响抬起灰眸抱着人进浴室做事后清洁。
洗澡的间隙,阮栀趴在蔺惟之怀里说:“我觉得你应该对我多点信任。”
“我已经足够信任你了,阮栀。”
没有把你玩坏,已经是在说明,我相信了你之前的说辞。
“可我想要更多的信任。”
“那你需要足够听话才行。”蔺惟之抚弄怀里人的发尾说。
……
出医院,阮栀还泛着困,在车快开进圣冠的时候,他被喧嚣声吸引,单手托腮看向车外。
校门口聚集了一群社会人士,他们扛着长枪短炮,说要采访卢真。
而卢真……自从比赛结束,他就一直呆在画室,不出门、也不接受媒体采访,但他社交平台上的认证已经挂上了“艺术家协会会员”的蓝V。
媒体如同嗅到腥味的鱼,他们不会轻易放过到嘴边的猎物,已经有人去往卢真的老家,他们要去采访他的家人、邻居、老师、同学……
而这边,卢真呆在远离喧嚣的校内画室。
他正在作画,他似乎很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比如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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