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草莓·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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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忘》【chapter.12 草莓·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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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陈明清吞吞唾沫。
“你是想说自己深情呢,还是,想说自己是王子啊…?”
“我觉得是后者。”胡桃压低声音笑。
黎雾在旁边附和,“我也觉得。”
几个人偷偷笑作一团。
不过深情不深情这种事情,嘴上说说自然容易,能不能身体力行就是后话了。
黎雾支着下巴想,他要是真能像他自己说的那么有魄力,倒是有趣。
黎雾问他:“你什么时候看的这个版本?”
陈忘野:“我去年去做义工,给孤儿院的孩子念过这故事。”
“还没回国的时候?”
“嗯。”
“你还去过孤儿院做义工啊?”黎雾眨眨眼,心想,这么善良?没看出来啊。
“我本来是去给年纪大点的孩子科普物理的,当时有个志愿者临时有事没来,我讲完物理就替他去幼儿组给小朋友念童话了。”
胡桃若有所思:“黎黎,同样的故事,你看到的是话语权,我看到的是坏女巫,陈忘野看到的是自由和灵魂不灭。”她突然转向陈明清,语气陡然一转,“只有陈明清看到的是恋爱脑。”
她语气忿忿,嫌弃地狠狠剜了他一眼:“所以你说说为什么男人不行呢,看完之后没想着自己要奉献,反倒等着别人来奉献他。”
“真是怎么有利于你们男的你就怎么解读呗。肤浅。”
……
“哦对。”胡桃突然想起什么,“过两天我买的红豆就要到货了,你们到时候都帮我串手串哦,就当支持我生意了。”
“什么生意啊?”陈明清狐疑问。
“算塔罗的衍生服务啊,祈福用的。”
“啧啧,果然是江湖骗子。”
“你tm才是江湖骗子呢!陈明清你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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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气温骤降,倒春寒来得气势汹汹。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寒风裹挟着细碎的冰晶,在校园里横冲直撞。
温度再次回归冰点。
黎雾从班外回来,整个人冻得像个冰棍,她搓着通红的手,呵出的白气在眼前凝结又消散。
她径直走到陈忘野的座位,“我刚刚还去篮球场找了一圈没找到你,给你发消息你也没回。”
“什么事?”他似乎刚运动完,周身寒意和热气萦绕交织,他脱了外套搭在椅背,发梢还带着湿意,呼吸尚未平复。
“今天下午临时有教育部领导来访。”黎雾急得顾不上许多,一把扯住他的袖口就往外走,“老郝叫我和你一起布置一下表彰榜,拖太久了,你那个照片必须得贴一下了。”
“我没有照片怎么贴。”他愣了下,却没挣扎,任由她拉着他穿过嘈杂的教室。她的手指冰凉,隔着校服布料传来细微的寒意。
"你跟我来。"黎雾步伐加快,几乎是小跑起来,“图书馆有个证件照机器,那里能拍照,我带你去。”
直到出了教学楼,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黎雾这才猛地回神。她转身一看,“诶呀,天呐我忘了提醒你穿衣服了。”
她自己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围巾在脖子上绕了好几圈,而他只穿着单薄的校服,风一吹,布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清瘦的轮廓。
"要不还是回去拿件衣服吧,要走五分钟呢。"黎雾无奈,没忍住嘟起嘴,呼出的白气在两人之间缭绕,"你看我穿这么严实,怎么没想到自己也拿一件呀。"
明明是她刚才二话不说就扯着人往外冲,现在倒好。陈忘野都气笑了,眉梢微微挑起:“这么会恶人先告状?”
“什么恶人。”黎雾蹙眉,寒风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亏我还好心说要陪你回去。”
陈忘野摆摆手,径直往图书馆的方向走,撂下一句,“来不及了,下节不是‘杨过’的课吗,迟到了要被罚的吧。”
黎雾在身后小步追上去,有点惊讶:“哇塞你还挺懂!”
“嗯,听说了。”不知道是在影射什么,他回身瞥了眼黎雾,“有好心的同学给我讲了。”
还特意加重了“好心”两个字。
“同学?和你一起打球的吗。”黎雾问。
这么“好心”,怕不是都想和他组学习小组才献殷勤的吧。
黎雾自己心思不纯,就怀疑全世界都和她一样“居心不良”。
她追上前,怕他不认路,“好心”地跑到他前面带路。
“嗯。”陈忘野应了声,果然还是没抵住零下的空气,抱着手臂冻得打了个哆嗦。他的鼻尖和耳廓都泛着红,与白皙的脸颊对比更甚,在灰蒙蒙的天色下格外醒目。
黎雾偷偷打量着他,心想:这小子,皮肤可真细啊。
细皮嫩肉,唇红齿白,怪不得那么多人给他塞情书献殷勤呢。
才刚来几天啊,已经是公认的校草了。
和初中那位弟弟一样,现在是校园表白墙上的常客。
这些天,黎雾经常看到他桌上出现莫名其妙的卡片,零食水果和饮料。
问了才知道,那天是白色情人节,大家都蠢蠢欲动了。
啧啧啧,黎雾心中忽然升起一阵危机感,心想自己要是想和他一组,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缓和缓和关系。
她想着就摘下围巾,递到他面前,眼睛弯成月牙,“我把围巾给你吧,太冷了。”
看着她这无事献殷勤的模样,陈忘野下意识打了个冷颤,嘴角抽动,义正言辞地拒绝,“没事,不用。”
“你知道今天几度吗。”
他没回答,黎雾吸了吸鼻子,感觉鼻子里都要结冰了,自顾自地答道:“零下五度!”
“你就别逞强了。”话说到一半,她惊呼,“诶,你去哪啊?”
眼前,陈忘野走着走着路突然偏离了路线,朝路的一侧拐过去。
今天风大,墙边停的自行车倒了一片,七零八落地横在雪地里。他弯腰下去,颇有耐心地一辆一辆扶起,动作轻柔。
黎雾愣了下。
这人没时间回班拿衣服,但有时间做“好人好事”。
冷风卷着雪花打在他单薄的背影上,她莫名觉得心头一动。
没想到他还挺正能量的。
陈忘野起身的瞬间,脖子上被裹上了一条围巾。柔软的毛线贴上冰凉的皮肤,带着少女特有的温度和香气。
她很难得在他脸上看到这么丰富的表情——先是眉眼间难掩震惊,漆黑的眼睛睁得溜圆;随即忽地缓和,没忍住笑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慵懒的弧度,懒洋洋道:“真给我?”
粉色围巾。
戴在他身上竟然意外的合适。
马海毛的质地蓬松柔软,从浅粉渐渐过渡到灰白,像初春时节最早绽放的那朵樱花。围巾松松地绕在他颈间,衬得他冷白的皮肤泛起一层淡淡的粉,整个人看起来柔软了许多,像融化的草莓奶糕。
看起来嫩乎乎的。
前几天她还在想,如果他是黑色的限定冰激凌会是什么味道。
现在心中忽然有了答案——草莓味一定很适配。甜而不腻,带着微微的凉,让人忍不住想再尝一口。
他个子太高,看人时总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眼神在她脸上打转,像在审视。
黎雾忽然觉得脸热,避开目光,手忙脚乱地扯着他的衣服把他转了一百八十度:"感冒了就当不了活雷锋了。"
她在身后推着他的背,掌心隔着校服感受到少年坚实的肩胛骨,"快走快走。"
……
进了图书馆大楼,楼里没开空调,虽然隔绝了外面呼啸的寒风,但大理石地面和金属书架依然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到了拍照地点,两个人掀起白色帘子钻进去。
机器启动需要时间。
密闭空间内,空气中弥漫着塑料和油墨的气味,机器运转发出低沉的嗡鸣。
黎雾能感受到他的视线依然胶在她身上,她警觉地抬眼,“你盯着我看干嘛,不会是想要我的帽子吧。”
她下意识地抬手按住自己的帽子,“不可以,我必须保护我的脑袋不挨冻。”
“怪不得你平常不戴帽子的时候,要用围巾把头也包住呢,原来是保护脑袋。”陈忘野了然,话依然说得欠揍,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还以为你是在cos狼外婆呢。”
“你才是狼外婆呢!”黎雾气急。
“就是很像啊。”陈忘野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情似乎格外好,说话间连眼角都弯弯的。
“你把头包上才是狼外婆,你长得就像狼。”黎雾不甘示弱地伸手,围巾很长,她扯着围巾一角在他头上裹了两圈,只露双眼睛。
那眉眼少了些凌厉,在粉色毛线的衬托下竟显出几分柔软。
随即转为调侃。
“不嫌弃我?”他问,声音闷在围巾里,带着些许鼻音。
“我观察过了,你已经算是我们班上最爱干净的男生了。”黎雾歪着头答。
“?”
他话里有话,语气不悦,“班里男生你全观察了?”
黎雾没懂他问题的意图,自顾自解释,“你每天都洗澡洗头,身上香香的,校服也是白白的。”
她顿了顿,“而且你不和父母生活在一起,衣服都是你自己洗的吧。”
陈忘野挑眉,被围巾包裹的脸只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每天都洗澡,装摄像头了?”
“我和汤圆有心电感应,它托梦给我的。”黎雾玩笑道,“怎么样,厉害吧?”
“托梦。”他玩味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声音低沉,“你梦到我了?”
“梦到你干嘛,我梦到猫了。”
他盯着人看的时候,眼神总是透彻又直白,像是能透过层层伪装轻易把人看穿。黎雾突然心虚,心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就大大方方地告诉他原因好了,“因为你看起来就很干净啊,每天头发都很蓬松,一看就是刚洗过,从我旁边走过还香香的。”
“观察这么仔细?”他拖着腔调,尾音上扬,“还偷闻?”
“什么叫偷闻,我就是天生鼻子灵敏一丢丢而已。”黎雾撇撇嘴,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会抓重点。
其实黎雾已经算是女生里不太精致的了,但她每天早上会抽时间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