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爆发

回想起来，事情原也没有多惊心动魄，只不过是遇到了一只失去理性的LevelE。

夏希到现在还记得，当时自己心中那隐藏不住的恶意。

荒凉无人的小巷，仰头直面张开的血盆大口，手中温热却湿冷的触感是优姬颤抖的小手。

‘放手吧，反正她是女主角，就算你将她推出去她也不会死……’

就像是剧情杀一样，夏希从小到大遇到的死亡危机数不胜数，严重的时候，就是喝水都能被噎住。

有时候她也会想，是不是注定了玖兰家只能有一位“小公主”，而多余的那个则会被无情的清除。

也许是倦了，也可能是她想取而代之。

反正最后，夏希松了手，在优姬还来不及错愕的瞬间，一个矮身，便将她暴露在了吸血鬼的利爪之下，也是好巧不巧的，维生零正好看到这一幕。

千钧一发之际，一枪崩了那只E级的吸血鬼……

‘我就知道，是优姬的话，一定会没事的。’

夏希捂着胸口，心脏正狂跳不止，眼中庆幸之色闪过，伸手上前，想要将跌倒在地的优姬扶起。

维生零却快一步将夏希的手挥开，自顾自地拉起优姬，询问着她有没有受伤。

夏希这才后知后觉地浑身一僵，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夜幕落下，复古的中世纪小洋楼里，夏希和维生零冷眼对视。

一个冰冷刺骨，一个怒不可遏。

“夏希，你为什么会躲开，优姬可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会这么恶毒？”明明还有那么多条路可以避开危险。

“是，这才是真实的我，一个为了活命，可以不顾一切的我。”

夏希听后依旧高抬着下巴，冷淡疏离的语气怎么也不愿意低头。

“你……”维生零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眼中狠厉在极致的克制下，最终没有做出什么伤害夏希的举动。

对此夏希也是毫不意外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带着若有似无的嘲弄：“我早说过的，我和姐姐在一起，迟早会死一个。”

而她，不想死！

这个世界对她的恶意从出生开始就没有收敛过，也许是不想让她和这个世界产生过多的羁绊，每一次的杀招都尽量避开故事的主人公们。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夏希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黑暗面。

既然她出生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凭什么，必须死的是她？

所以最终，夏希说出了那句自私也自负的话。

“和你们在一起，只会连累我过更好的生活！”

但是听到这句话的，不止有优姬和维生零，还有刚进门的黑主灰阎和玖兰枢。

“如果离开这里生活是你想要的，那我便如你所愿。”

事情的最后以玖兰枢复杂的语气结束。

夏希得到了一直想得到的东西，可也失去了某些被她忽略的东西。

只是她并没有深想，人们总说“凡事习惯了就好”，可对于死亡来临前的恐惧，她永远也习惯不了，甚至失去了开始时反抗的勇气，变得越来越畏惧。

网球世界的出现，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光，既然遇到了，她便要牢牢抓住，至少她知道，那个世界没有吸血鬼之类灵异的存在……

*

说回当下。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是徒增烦恼。

夏希抬头扬起一笑，笑容让她整个人变得鲜活起来。

“如你所见，我活的很好……”话到此处，她摇摇头，又否定了前半句话，“不对，应该说——是很精彩。”

骄傲如夏希，不愿为任何事情低头。

充满坚定的语气，惬意悠然的姿态在她眉眼间尽显，如墨的双瞳明亮中带着对未来生活的希冀，夕阳之下，纤细的身影逆光迎风而立，长发飞舞间，眼波灿若朝阳。

维生零一时呆愣在原地。

这样的黑主夏希，是他不曾见过的摸样。

他忽然有些感慨，说：“你还真是变了很多。”

“是吗？”夏希轻声反问，“也许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呢。”

说完，夏希不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单方面结束了这个话题。

维生零看着从自己面前径直走过的背影，双眉皱起，“我要收回刚才那句话，你哪里是变了？还不是那么我行我素。”

次日下学后。

立海大附中网球场，B球场上空传来切原不忿的呼喊，“HA，夏希桑，你的速度能不能快点，慢吞吞的样子，让我很无聊哎。”

即使是他最热爱的网球，当他面对一个不温不火，不紧不慢的对手时，热情也消减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