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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稚然喋喋不休地说着,“整日在那阴着一张脸,着实吓人,以后都娶不到妻!”
阿鸢笑:“可世子殿下长得好,怎么都不会娶不到妻的。”
“那定是他逼迫,不然哪个好人家的女子会看上他?”祝稚然补充道:“那可不是眼瞎?”
沈扶按笑得不行,直接笑出声,祝稚然猛地回头,看到站在后面的两人,立马站起来,“我......刚刚说的不是你。”
萧轻砚径直走过来,并不太在意,“无妨,说便说了,本世子当然不会在意的你的话。与其担心我,不如好好担心自己。”
“.......”
祝稚然坐下老实地替他敷药,他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坐下想了想道:“你放心,等我及笄之后,可以嫁人了,我自会出去的。”
沈扶按来了兴趣,“你这是与那个青梅竹马定下亲事了?”
“?”
“你是说薛潺?”祝稚然想了想,而后胡扯着,“对,我与他自小就认识,早就定下亲事,等及笄之后,我便嫁给他。”
阿鸢一脸震惊,自家小姐何时跟薛潺这么亲密了?
萧轻砚收回手臂,站起来,勾了勾唇,“那最好,不过,还有四年的时间,也够咱们好好玩玩了。”
“.......”
等再过几年,嫁人是她唯一可以出去的道路,不过,难道真要为了逃出去,找个人成婚?
她抬头望着天上的日光,以后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呢?她真的会一直待在这吗?
时间一晃而过,春雨、夏至、秋收、冬雪。
十二岁,沈慈问她喜欢什么,她想到那些说她仪态不好的人,从小到大有太多人说她走路难看,她都记不清了。她同沈慈说,她想跳舞,她听别人说过,跳舞是最能让自己仪态变好的,那些世家女子都学跳舞。
后来她被送去了教坊,那时每日要学好多东西,读书,习舞,练字,还有学习简单的药理常识。她好像过上了从前最羡慕的那种名门贵女的生活,什么都会,但还是保留着自己原本的性子,只不过收敛太多。
豆蔻年华,十三岁的祝稚然第一次来了月事,茫然无知,从未有人跟她说过这些事,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她身边,告诉她这些事情的,会是萧以穗,那个见到她总是对她没什么好脸色的六公主。
那是一个阴雨天,他们四人来到一所酒楼,而她也被跟着带来,与他们四人格格不入。她总是这样,跟在他们四人身后,不言不语,像个丫鬟一样,被他们孤立在外,唯一与她正常交流的就是沈扶按,而她还要时不时地躲着卓穆。
那日肚子腹痛难耐,直到衣裙被染上了鲜血,被萧以穗侧身挡住,她虽仍然不忘嘲讽,但是又把她带去一间屋子,换上了干净的衣裙,告诉她这是什么。两个小姑娘在四四方方的屋子内,闲谈长大,那是第一次,她感觉自己得到了这个一身傲气的公主的帮助。
十四岁,她骑马摔了下来,受了轻伤,那是她自己要学的,总是看萧轻砚他们四人骑着马,自由驰骋。可她没有自己的马,也没人带她骑马,后来她找到萧轻砚的马,喊来了薛潺,偷偷地骑了上去,还没一会,便被狠狠地甩了出去,在王府养了大半月,虽然很痛,可她还是想学,骑马好威风。
修养身体期间,萧轻砚来看过她一次,自然没好脸色,骂她不自量力。
沈慈怕她再伤着,让她不要再骑,卓穆见她这样,凑到身边说教她,她吓得再也不敢明面上说骑马,只能偷偷观望。再后来,扬大夫跟裴唯卿给她找来一匹马,加上薛潺,三个人跟着她,勉强地让她学会了一点。
十五岁那一年,沈慈为她举办及笄之礼,那一年扬大夫裴唯卿,薛潺都被请到了王府。
及笄礼成,萧轻砚不知道从哪出来,抱着双臂,好似无聊地问着,“什么时候与你那小竹马成婚?”
他似笑非笑地勾着唇,祝稚然知道他是在打趣她,这几年,没少跟在他们几人身后,躲都躲不了。
十六岁,她讨好沈扶按讨好的越来越明显,为了找到一个能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只有把目标放在了好性子的沈扶按身上,至少得罪另外三个,有他在还能危险时救救自己。虽被萧轻砚警告很多次,少跟他接近,但每次他们五人一起出去,她始终把注意力放在沈扶按身上。
十七八岁的少年,褪去了幼年脸上的稚嫩,容貌完全长开,而祝稚然变得越发明艳,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微微扬起,便足够蛊惑人心,不施粉黛却仍然白皙灵动的脸,光是站在那就足够引人注目。
晋南王府,她穿着一身碧色云锦长裙,头发用一根银簪简单地束起,正去往中堂,她身形高挑纤细,学了几年跳舞,姿态已经比从前端正得多。渐渐的,她已有了名门贵女的风范,可在外却仍然藏不住自己本就张扬的性子。
到了中堂,沈慈坐在那喝着茶水,见她过来,笑了一声,“快坐。”
祝稚然行了一个礼,便坐下,沈慈道:“王爷刚从边外回来,现下军中事务王府事宜皆有砚儿管理,我跟王爷打算去趟玉河,听说这个时节那里的海棠花开的正艳,我与他也许久未出去游玩过。今日喊你来,是想请你多照看着砚儿,这孩子时常练武练得忘记吃饭,府中其他人自是不敢说,所以你无事便盯着他,若他不吃,便凶他,这府中所有人,你都可自由支配。”
沈慈说笑着,她也笑了一声,应道:“好。”
反正她又不会真管她,萧轻砚也不会听她话。
沈慈递给她一盘桂花糖饼,“把这个送给砚儿吧,这一整天他都待在自己院中,吃些甜的,补充体力。”
挂花糖饼,他不是不爱吃吗?
祝稚然也没多说,拿过食盒行了礼便退下了,她独自一人来到林清院,付晟正在那罚站,见她过来,好心提醒道:“世子今日心情不好,小姐还是少往跟前凑吧。”
祝稚然没说话,当她多想来呢。
院中没什么下人,她看了四周都没什么人,又往里面走了一点,才在荷花池旁看到了他的身影。
十八岁的少年,长身玉立,穿着一身白色常服,腰间佩戴墨色腰带,长发用银色束发冠高高束起,手中挥着长剑,动作轻盈利落,却又带着一股狠劲,长剑划过空中,快速舞动着,高马尾随之一起晃动。
祝稚然看不懂他的剑法,只知道自己还是不要往前凑比较好。
习武之人敏锐性都很高,她刚把食盒放下,准备直接离开。
萧轻砚的动作停住,空气像是瞬间凝住,收回剑,他侧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