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你夫人应当不会生气
纪清梨这两日不知怎的,很有点不安。
怪信还没有着落,但沈怀序似误会了什么主动拉近距离,包揽过查人之事。
换做从前纪清梨会松口气,或是高兴有此进展,努力回报什么给沈怀序。
但,也许是那日急切心情被搁置,是顺从沈怀序不见面的日子里她也冷却下去,她渐没那般急切回报沈怀序的冲动了。
她本性老实,有点为这般蹬鼻子上脸偷懒想法脸红。
可真要履行计划,对方在马车上大相径庭的表现也完全推翻认知,纪清梨委实想不到喜好君子的人私下会做含湿人指尖的事来。
心里乱糟糟,趴在院里想得没有头绪,纪清梨干脆请安后一早出了门,去街上散心。
她离开纪家前偷偷买通了几个实在丫鬟,托她们私下照拂孙姨娘,今日采买些也能叫人尽早送过去。
春梨依着孙姨娘身量挑了几件厚实棉衣,空隙间问她:“小姐,大公子不是说他会照拂吗,小姐是不放心?”
“他照拂是他的事,我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纪清梨多挑了匹料子交给掌柜,两人一道往前去,路过书斋时多往里头看了几眼。
春兰跟着想起来:“大公子提及的夫子之事,小姐打算如何?”
纪四拜夫子的事,全是纪家算盘打得响。
季夫子在京中学识渊博德高望重,纪四不够格入国子监,请小有名气的夫子也是只是无功无过。
若能拜到纪夫子,哪怕只是个虚名传出去身份都要水涨船高,连带纪家多个好名声。
只是世家之中想做他学生的人不少,不是人人都能被认下。
纪老爷全靠承袭的爵位在朝中吃老本,没能力把四弟送上去,又眼馋好处,想起沈怀序从前和夫子有几分交情,就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来。
嫁人后有余力帮衬娘家不是什么稀罕事,可纪家在她归宁时轻视漠然,只管巴结沈怀序。在那头吃不到好了就想起她,理所当然推到她怀里来,哪有这样的道理。
纪文州说得委婉,他心中却清楚,纪四就是只认赵氏为娘,对纪清梨有恩的孙姨娘也不可能不会惦记那孩子。
把话说得再柔情,再不强求她做什么,心肠柔软、得到点什么就急急想回报给人的纪清梨呢,她能置之不理吗?
纪清梨漫无头绪踏进书斋,在砚台墨香中犹豫下,决定下先挑作为姐姐该尽心意送去的笔墨纸砚。
摆在台面上的种类繁杂,纪家请夫子时纪清梨在最角落无声,给她发什么她就用什么,更从没什么挑剔想法,以至于她一眼望去分不出好坏。
若那日沈怀序没把她拦在书房外,没说出每月只见两面的要求,兴许她在沈怀序书房会见到各色不一的墨块,摩挲过不同纸张有所心得。
可惜没有。
所以就只有茫然站在那,任由身后人轻轻出声,握住她碰过的墨锭:“在挑它们吗?”
纪清梨诧然回头,入目是张意料之外的脸。
曾模糊在脑中的五官一下鲜明起来,对方今日没做宫中打扮,穿得随意不惹眼。
概因他个子高挑眉眼不错,看不出什么阴柔残缺,只对上那双眼漫上种掉进蛇窟错觉时,才有几分险恶阴阴之感。
是仅有一面之缘,找她未果的那位谢公公,谢无行。
骤然被搭话,纪清梨徒劳张了张唇,不知该用什么语气回应。
这位谢公公是御前红人司礼监掌事,因这张脸贵女们说笑时也提及过他。
听说是个性子古怪捉摸不透的人,同他只讲两句话也要打上十二分的精神。有心巴结之人更是对他尊称句谢大人,半点不敢得罪。
若谢无行有心追究,将个太监扯进男女艳色流言中可不止是得罪,是专往人痛处里戳了。
纪妍说他要找自己,能是为什么?
人没有回应,完全揣揣在眼前抿紧唇,谢无行神态自若:“松烟墨一点而清,京中读书人知季夫子惯用松烟徽墨后更是多加推崇,学翰斋也备了许多。”
“若是为家人采买,掌柜台子那有打包成套的徽墨四宝,能免去挑拣的繁杂。”
“多、多谢。”纪清梨不安应下,见他指腹打圈摩挲着墨块表面,手法轻柔娴熟,她不知怎的眼皮轻跳,下意识移开视线。
装聋作哑的回避,不过如此一来脊背连同后颈就绷直在人眼前,毫无觉察旁人是怎么打量过的。
谢无行笑笑,将手中东西放下。身后人机灵抖抖宣纸,巧妙道:“大人,难得今日天气好大人又有时间,不若买完这些后再四处逛逛?”
谢无行好似嗯了声,两人对话松散,又先纪清梨一步结账。
不论怎么听谢无行都没有刻意跟随报复她的意思,仅仅只是路过,好心提醒一句而已。
是她太多心了。
纪清梨舔舔唇放低警惕,再次看向谢无行被抓住视线也只踌躇下就走来,再道谢也为那日牵连到对方表明歉意。
“还望谢大人能海涵。”她喊人喊得委婉,想来也是听说过京中流言,好心体面不往太监伤处扎,是位极坦诚良善的夫人。
可惜对于天残丑陋生性狭隘东西,提了是仇,回避未必就不会被记恨了。
谢无行颔首:“夫人不必客气。谢某知晓那日并非夫人本意,你我都是被牵扯的人罢了。”
他声音放低,很贴心:“何况已时隔许久,夫人不必再记挂这些不痛不痒的小事,令自己忧心。”
“不过--”稀薄日光被檐角拦得仅剩几缕,谢无行两只眼被逆光一照,好似纸扎人森森点上了眼,“沈大人同夫人应当是和睦恩爱,今日大人得空也没陪夫人采买吗?”
沈怀序今日是有空的吗?纪清梨茫然不知。
“看夫人挑得都是给新进书院之人,谢某左右来往,倒是也识得季先生与陈先生两位夫子。与夫人有缘一场,若是有能略进薄力的地方,夫人不妨说一说。”
出乎意料的好说话,多不计前嫌、善良友好的人。
纪清梨有为这句话动摇几分,到底还是摇摇头,目送谢无行笑笑扫街尾一眼,消失在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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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遇刺后朝中局势似乎更紧绷了些,往日经筵偶有借题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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