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吃醋
前些日子，朱杞带着一堆男子画像来寻她，让她帮忙物色宣仪公主的驸马。
宣仪公主是先帝十三公主，正是议亲的年纪，朱杞拿来的这些画像个个都是出身不俗的世家子弟。
沈持玉虽与宣仪公主交情不深，但也真心想为她选个品貌相当的驸马，因而看得十分认真。
“这个不错，天庭饱满，神情萧散……”
她还未说完便被朱杞打断，“这个不好，个子太矮。”
沈持玉又拿起另外一张画像，“这个也不错，鼻准丰隆，悬胆之姿，望之威严自生，应是个将军。”
朱杞蹙了蹙眉，“不好，武人不懂怜香惜玉。”
“这个呢，容貌迭丽，萧疏轩举，应是个温柔的……”
“不好，有些女气。”
沈持玉：……
她接连说了十几个人都被他各种理由否决了，沈持玉当即便有些恼了，觉得这人是故意来戏耍他的。
谁知朱杞的火气比她还大，指着她选中的第一张画像道：“你心里是不是还记挂着那个姓宋的，所以才选了个与他容貌相似的！”
沈持玉听罢如遭雷击，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人的容貌与宋冀年有几分神似，他只是觉得此人样貌最为出众，所以才第一个选中。
“我没有！我根本就没瞧出有哪里像？”
沈持玉的反驳在朱杞看来更像是狡辩，他甚至不听她的解释，她也懒得再解释，二人最终闹得不欢而散，整整五日不曾说过一句话。
晴雪和红豆都有些着急，劝她向陛下服个软，陛下这么生气定然是吃醋了。
后来沈持玉回想那日的情形，猜测应该是她私下召见江簌簌之事被朱杞知晓了，势必以为自己是旧情难忘才会召来江簌簌询问宋家之事。
加上宫变那日，宋冀年刺杀她之事她未曾告知朱杞，这才引发了后面的误会。
今日他肯主动来寻她，怕是已经回过味儿了，毕竟身为天子能低声下气地来认错已是难得，况且今日有外人在，沈持玉不想让他落了面子。
便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身子也跟着靠了过来。
朱杞面露喜色，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正欲说话，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不好了，刘才人落水了……”
沈持玉循声望过去，见乌篷船上早没了人影，采莲的一众宫女太监急得团团转，有几个会水的已经掉下去救人了。
红豆也跟着跳了下去。
沈持玉有些紧张，拉着朱杞就站到了湖边焦急等待。
不多时，红豆将她救上了岸。
沈持玉让人准备了披风披在她身上，正要让人将她送回去，顺便再让太医来瞧瞧。
谁知刘才人从晴雪怀中挣脱出来，披风也掉在了地上，夏日衣衫单薄，落水之后轻薄的衣衫贴在身上将女子窈窕身形显露无疑，尤其一双雪/峰若隐若现，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纷纷垂下头不敢再看。
只见刘才人先是柔柔弱弱地朝着朱杞行了一礼，不知是不是刚刚落水身子太过虚弱，刚屈起膝盖，身子就要软倒。
苍白的面容，姣好的身躯，加上娇嫩虚弱的喘息声，这般柔弱貌美的女子谁见了不心生怜惜。
可惜，朱杞却是看也未看一眼，更未伸手去搀，任由她朝着地上跌去。
“主子！”若不是她自己的婢女扶了一把，恐怕真要跌倒了泥土里，摔个灰头土脸。
刘才人满脸委屈地看了天子一眼，轻轻咬了下唇瓣，低首偏脸的角度，瞧着有几分眼熟。
沈持玉很快就意识到，她在模仿自己。
她刚刚升起来的那点怜悯之心顷刻间散了个干净，只是有些担忧地看向朱杞。
只见刘才人怯怯地看了一眼沈持玉，低声道：“都是臣妾的错未能给娘娘摘到心仪的荷花……”
倘使旁人听到了定会以为沈持玉仗着身子欺负新来的妃嫔，可朱杞却好似未曾听明白，竟是顺着她的话道：“知道自己没用，还在这儿添堵！”
闻言，刘才人愣住了，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待她回过神，天子已带着宸妃娘娘走远了。
跟在后面的晴雪和红豆两人忍不住偷笑出声。
这刘才人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真以为长得与自家娘娘有几分相像便能得宠了。
当然打着这样算盘的人不止她一个，自打宫里新晋了四位美人后，天子去后宫的路上总能时不时听到动人的歌声，美妙的舞姿……
妃嫔们费尽心思贿赂皇帝身边的内侍，结果却无功而返。
皇后听着身边宫女的禀报，一点点拆下发髻上的钗寰，昏黄烛光下女子的面容映在铜镜里，分明是花样年华的女子，眼神却苍老地好似年近花甲的老妪。
“有她在，他的眼里哪儿看得到别人？”程柔嘉嗤笑一声，抬手一把将铜镜按倒在桌上，她眉眼冰冷，吐出的话更加冷酷，“真以为我程家没人了吗？”
三日后便是中秋国宴，这是新君登基后的第一次国宴，其时四夷宾服，海内晏安，君臣相宜，宴席上朝臣们奏乐观舞，饮酒赋诗，一派喜庆祥和之状。
宴席上觥筹交错，个个笑容满面，唯有一人沉着脸一直喝酒。
他就是镇国公程谨川。
首辅李孜见他天子频频朝此处望来，便拿着酒盏上前向镇国公敬酒，他却不搭理，李孜毕竟是当朝首辅，以他的身份即便是天子也不会这般冷淡，他当即冷哼一声拂袖欲走。
谁知一直闷头不说话的程谨川被这一声冷哼彻底激怒，他“噌”地一下站起身，将自己手中的酒水尽数泼在首辅李孜身上，怒喝：“你有何功劳，座次居然在我之上？”
举朝上下谁人不知当今天子之所以能登上皇位，镇国公府当居首功，但首辅李孜位高权重，是先帝钦定的辅政大臣，在朝中地位毋庸置疑。
镇国公如今虽已入了内阁，但地位远不及李孜，因此居于李孜之下。
李孜碍于镇国公的气势，也怕破坏宴会的气氛，并不与他计较，只冷笑道：“国公爷怕是吃醉了酒”。
坐在下首的邕王见势不妙，赶紧过来打圆场，不住地好言劝解。没想到镇国公丝毫不买账，在被人拉扯之际，猛然挥出一拳砸在了这位亲王的脸上。
邕王当场血流如注，捂着眼睛哀号出声。
喜庆气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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