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故人子
后宅幽寂无声。
棠吟逃出暗道，悄然靠近一处高墙，仔细看四下无人，便翻墙而出。
没想到落地后居然是一处废弃的矮房，这里荒草丛生，冬日里没有虫鸣，静得出奇。
方才听见暖阁方向一声轰响，棠吟猜测人都往那边去了，毕竟抓捕鬼莲教教主，是头等大事。
棠吟屏息，贴着墙根快步到房檐下，从破烂的窗框探视着屋内。只见房内堆积了不少废木干草，并无异常。
她松了口气，打开全息地图看，发现这里与府外大街仅有一墙之隔。棠吟正准备行动，便听院门外有人砍锁的声音：“仔细搜，不许放过一处。”
大门被大力踹开。
庭院中荒寂寥落，屋瓦上杂草丛生。
领头兵长遣人搜查，自己则靠近了矮房。窗下两只脚印引起了他的注意。
兵长默不作声，悄然推开矮房的木门。
门轴年久失修，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只要被阎罗司盯上，就没有逃脱的机会。
他拔出长刀，踏入屋内，步伐稳健而谨慎。刀身在昏暗的环境中折射出冷冽的光。一双鹰眼扫视着屋内每一处角落。
棠吟屏住呼吸，身体紧紧贴着废木堆，心跳如鼓，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弹。
屋内弥漫着一股铁锈味，兵长踩在干草上，清脆的声音犹如就在耳边，每一步都踩在棠吟的心上。她手指紧紧捏住袖角，脑海中飞速思索着脱身之计。
这时候的兵长，已将目光锁定在那堆废木上。他逐渐逼近，长刀微微抬起，随时准备挥出致命一击。
棠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发现。
系统别装死了，快想办法！
【叮——】
【您的面前有可利用武器，譬如：烟雾弹。】
“烟雾弹？”
【是的，因制造失败，长公主将作废的雷火弹藏在这间屋子里。】
棠吟盯着眼前那堵形似柴火堆的阴影，伸手拿起了一根，顿时陷入沉思。
“你究竟还有多少剧情没有透露给我？”
【抱歉，因原主设置，系统无法提供完整的剧情，需要宿主自行解锁。】
“姐子这对吗？”
【抱歉，设定是这样。】
“......”
系统，我可以自定义昵称吗？
【比如？】
AAA火/药批发棠姐。
【.....你也知道不过审要加“/”啊！】
“出来吧。”兵长的声音突然出现。
棠吟猛地将烟雾弹抛向身后。
“砰！”一声闷响，浓烟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兵长猝不及防，被烟雾呛得连连后退，手中长刀胡乱挥舞，却只砍中了空气。
棠吟抓住短暂的混乱，迅速从窗框跃出。此时其他人正从院落各处汇来，她不敢有丝毫停留，借着浓烟的掩护，迅速朝高墙奔去。
“有人逃了！快追！”兵长的怒吼声从后传来，紧接着众多暗卫也从四面八方围堵过来。
棠吟咬紧牙关，脚下生风，眼看高墙就在眼前，她猛地一跃，双手抓住墙头翻身而上。然而，就在即将翻过去的瞬间，一支冷箭直取她的后背。
【检测到宿主危险，系统自动接管躯体！】
整个身体以怪异的角度扭转，险险避过了那支箭。箭矢擦过她的肩头带起一道血痕，她不顾不上疼痛从高墙一跃而下，落在府外的大街上。此时府内的叫嚣声掩盖了她沉重的喘息。棠吟只觉得脚尖起跃十分轻松，便趁着夜色果断逃走。
树上两个人影动了动。
一人道：“她竟会踏云步？”
另一人道：“快去禀告大人。”
那人诧异道：“大人让我们保护她，不跟上吗？”
另一人道：“傻子，你瞧她的身手，哪里要保护！”
“神医明明说她内力尽散，命不久矣......”
“走吧，先回去复命。”
“等等！快看！”
“王校尉他......何时被打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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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谢堪走进地牢，看见暮瑟正侧躺在草床上。听到脚步声的暮瑟，伸了个懒腰：“这么着急把我逮进来，要请我吃饭？”
“你没听见长公主府的爆炸声？”谢堪走到牢门前，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暮瑟摊了摊手，半开玩笑道：“兴许当时正使出‘回梦啸’，把爆炸声盖住了，所以没听见。难不成有人把齐玉颜炸死了？”
“对。”谢堪答得干脆，“她死了。”
暮瑟从草床上坐起来，难得一本正经起来：“她可是‘雷娘子’，谁能比她更懂雷火弹？”
谢堪垂眸道：“就在密道内另一条通道尽头的石屋里，我们发现了齐玉颜的尸体，现场也确实有火药的痕迹，但她是被毒死的，初步推断当时她想炸死现场另一个人却被反杀。”
暮瑟沉默了一会，开口道：“还有呢？”
“石屋内还有行隐司两个失踪人口，刀神风若、斧神执徐。”
“嚯，收获不错。他们失踪五年还能有完整的尸体存下，看来凶手十分了解红莲寄生尸体永葆肉身不腐的方法。”
“我已知会楚焰，近日会把两具遗体还有宗久元，送回行隐司。”
“你到底想做什么？”暮瑟相信谢堪若非迫不得已，绝不会随意行事，密道中的情形定不是他说的那样简单。
按常理，既然牵扯上行隐司，不掉层皮演出苦肉计是没法交差了。可他着实看不透谢堪的想法。
谢堪问道：“你觉得凶手是谁？”
暮瑟不语。
谢堪继续分析：“你和齐玉颜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总该有些门道。”
暮瑟神色一顿，“师兄什么意思？我是无辜的。”
谢堪笑了笑：“最开始你执意入虎穴，当上鬼莲教主一力担下罪责时确实无辜。此后你一声不吭来了洛京，怂恿齐玉颜惹出祸事，还叫无辜？”
暮瑟耸耸肩：“我想查证一些事，写信给你又不回信，我只好动身前来。”
谢堪打断他：“查证什么？”
暮瑟默然，目光有一丝复杂：“你真觉得......赤缇死了吗？”
谢堪皱眉：“五年前，我与楚焰亲眼见证棠衍斩杀赤缇，烧尽红莲。”
“可如今红莲醉不也重现世间？”
谢堪不语。
“我途径五帝城，在茶馆歇脚时听说书人讲了一段传闻。他提到一种中原秘术，能让人诈死，只要同伙在七日内保全其身体，第七日便可醒转，与常人无异。”暮瑟道：“五年前的一切发生的太过顺利，我觉得其中远没那么简单。”
谢堪盯着他：“你知道了什么？”
暮瑟叹了口气，避开他的眼神，“我知道的未必比你多。但我能肯定，有人想借刀杀人。”
二人隔着一排栏杆，沉默良久。
“我要你发誓，找出真凶，惩恶扬善。”谢堪妥协道。
暮瑟仍一副懒散样子，狐疑地看向谢堪，“师兄......”
“暮瑟，在你成为鬼莲教主的那刻，我便不再是你的师兄。你现在要做的是破开牢门，逃出生天。”
暮瑟快速接上他的话：“届时两司联手发出通缉令，将此事闹大，乱象之下，真凶必露马脚。”
谢堪不语。
暮瑟惨笑道：“真狠啊，谢阎罗。你拿我作饵冲锋陷阵，就不怕百年之后见到师父，她老人家打断你的腿？”
谢堪背手而立，漫不经心地笑道：“不怕。”
暮瑟低笑了几声，郑重地抬起手掌道：“我暮瑟以性命起誓，助阎罗司找出真凶，为镇麟谷主游江水报仇雪恨。若违誓言，天必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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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吟的心跳尚未平复，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待到一条巷内，她猛地脚下一沉摔倒在地，身上虚汗几乎将夜行衣浸湿。
距离不远处，一家药铺门前亮着灯笼。借助微弱的灯光，她摸上伤口上黏糊糊的血液，才发现指尖赫然入目的是黑色的血。
【注意！系统正尝试压制毒素，“不死之躯”持续祛毒中，系统建议您尽快找到解药！】
被阎罗司粘上后很难脱身，棠吟知道没到松懈的时候，于是扶墙站起来走进了药铺。
果然，前脚刚进，后脚阎罗司的士兵迅速赶来，在巷口四处搜寻她的踪迹。
“姑娘，需要点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钻入她的耳朵。
棠吟扭头，看见整墙药柜前站着一个佝偻老者。
她盯着眼前形似骷髅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直觉告诉她，眼前老太绝非善类。
“多谢，我只是路过。”棠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脚步却悄悄向门外挪动。
“你中毒了，快进来，我这儿有解毒丸。”老太挪动小步，缓缓从身后一个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