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雪天
北疆的冬天，天地间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银白所覆盖。寒风呼啸，卷起细碎的雪粒，打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
远处的山峦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苍茫，仿佛与天际融为一体。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虽不炽烈，却为这片冰天雪地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宁清远披着一件厚重的狐裘，领口镶着一圈柔软的白色绒毛，衬得他的脸庞愈发清俊。他站在李赫身旁，笑着指了指前方：“赫哥哥，前面就是冰湖，冬天结冰后，可以在上面滑冰，热闹得很。”
抬眼望去，只见一片广阔的冰湖映入眼帘，湖面如镜，反射着天光，晶莹剔透。湖面上已有不少北疆的百姓在嬉戏玩耍，孩童们欢笑着追逐，偶尔有人滑倒，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加开怀。
宁清远叹了口气：“往年这个时候，会举行冰嬉大典，北疆冬天最盛大的活动。可惜今年……”
“那宁宁和我说说这冰嬉大典。”李赫穿着一身玄色锦袍，外罩一件深色大氅，虽不如宁清远的狐裘那般厚重，却也足以抵御北疆的严寒。
“冰嬉大典，乃是冰上竞技与百戏之集大成者：滑冰、蹴鞠、射箭、舞龙……”讲到射箭时，宁清远明显话多了起来，“冰上射箭，非但考验射手之箭术，更需胆识与机变。冰面光滑如镜，稍有不慎，极易摔倒，甚至可能伤到自己。所以，敢参与此技者，皆为北疆勇士，胆略过人，技艺超群，非寻常之辈可比……”
李赫闻言，唇角微扬，眼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赞赏，轻笑道：“如此说来，宁宁岂非北疆第一勇士？”
宁清远脸色微红，低下头，“赫哥哥又取笑我，你明知我这些年都在京城……难不成我十二岁时，箭术便已冠绝北疆？此话若传出去，怕是连三岁孩童都不信吧？”
李赫却认真地说：“宁宁在我心里是第一。”
闻言，宁清远抬起头看向他，随即移开视线。
李赫拍了拍他的肩，“好啦，宁宁，我们过去看看吧。”
宁清远没有回答，坏心眼地拉着李赫的手腕就往冰湖跑去。李赫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却也不恼，只是笑着摇头：“你慢些，小心摔着。”
两人换上骨制冰鞋踏上冰面，脚下的冰层坚实而光滑。宁清远显然对滑冰驾轻就熟，身形轻盈地在冰面上滑行，偶尔还故意绕着李赫转个圈，用关切的语气说出挑衅的话：“殿下，可还跟得上？”
李赫虽不常滑冰，但自幼习武，平衡感极佳，很快便掌握了技巧，滑行起来虽没有宁清远那般自在，却也稳健自如。
他滑到宁清远身旁，牵起他的手，“宁宁，我滑得怎么样？”
宁清远对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笑道：“你这滑冰的本事，倒是比我预想的还要好。赫哥哥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几个花样。”
李赫轻笑：“好啊，还请宁宁赐教。”
“叫宁师父。”
“宁师父。”
说要教，实际上宁清远根本没打算教，仗着自己滑得自在，时不时就欺负一下李赫，牵着他的手加速，然后突然松手，绕到他后面去拍他肩膀……
“赫哥哥，放松些，身子要稳，脚下滑动时要轻。”他一边说着，一边故作正经地扶着李赫的手腕，带着他缓缓滑行。
起初，李赫还认真听着，依言调整姿势，却不料宁清远忽然加快了速度，牵着他的手向前冲。
“哎——！”李赫猝不及防，只能被宁清远带着走，“宁宁，慢点。”
宁清远狡黠一笑，突然松开了手，李赫下意识去抓他的手，整个人扑到他的怀里。
宁清远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赫哥哥怎如此急切，对我投怀送抱？”
李赫有些哭笑不得：“宁宁的教学当真别出心裁。”
宁清远故作无辜地摊了摊手：“殿下，这是在帮你适应冰面。若是总扶着你，殿下何时才能学会独自滑行？”
李赫无奈道：“宁师父说的是。”
两人在冰面上玩闹了一阵，宁清远眨了眨眼睛，对李赫说：“赫哥哥，你累了吗？”
李赫看着宁清远微红的脸和因为急促呼吸而起伏的胸腔，点点头：“是有些累了，我们去歇会儿吧。”
两个少年滑到岸边，脱下冰鞋，踩上了松软的雪地。
宁清远弯腰抓起一把雪，手指灵巧地捏成雪球，趁李赫不备，抬手便朝他扔了过去。雪球划出一道弧线，直奔李赫而去。
李赫反应极快，侧身一闪，雪球擦着他的衣袖飞过，落在雪地上碎成一片。他转头看向宁清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也弯腰抓起一把雪，捏成雪球，笑着反击：“宁宁，偷袭可不是君子所为。”
宁清远一边躲闪一边说道：“在北疆，打雪仗可没什么君子不君子的规矩，赫哥哥可要小心了！”
他说完，又迅速捏了一个雪球，朝李赫扔去。李赫这次早有防备，轻松躲过，反手又掷出一个雪球。两人你来我往，雪球在空中飞舞，时而击中对方的衣袍，时而在雪地上碎成一片。
起初，宁清远身形灵活，频频偷袭得手，但渐渐地，他的体力开始不支，动作也慢了下来。李赫见状，抓住机会，接连掷出几个雪球，精准地砸在宁清远的背上，避开了肩膀和脖子。
宁清远被雪球砸得连连后退，最后索性躺在雪地上，“不玩了不玩了，赫哥哥太厉害了，我认输！”
李赫笑着走到他身旁，伸手将他拉起来，调侃道：“怎么，北疆世子这就认输了？方才不是还说要教我几招吗？”
宁清远拍了拍身上的雪渍，故作不满地撇了撇嘴：“赫哥哥不懂怜香惜玉，都不让让我。我这身子骨可比不上你，再玩下去，怕是要累趴下了。”
李赫伸手替他拂去发梢上的雪花，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好好好，是我错了，累着我们宁宁了。那要不要哥哥背你回去？”
宁清远瞪了他一眼，“不劳赫哥哥费心，走路的力气还是有的。”
两个少年玩累了，在雪地里闲逛，一边走一边说笑。忽然，宁清远眼尖地瞥见远处有几个熟悉的身影，正四处张望，似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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