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天气晴
第二天，天气晴，运动会照常举行。
两人因为都有项目，于是一起起床洗漱，但因为条件有限，余岁让段郁先去洗漱，自己则去炉灶前给两人搞点早饭吃。
余岁系好围裙，甩了甩有些发麻的右胳膊，然后从货物架上拿了个钢盆下来，用来放洗好的菜叶。
昨晚段郁说什么都不肯回别墅，哪怕是余岁承诺会陪他一起回去，段郁仍旧坚持要在这里留宿一晚，说是他累走不动，而且还不让她睡别的地方。
就这样，两人就那么挤在一张床上，从天黑睡到天亮。
说不难受是假的，毕竟那单人床统共就那么大点地方，平时一个人都放不太开，何况是两个人。
但段郁丝毫不嫌弃，而且整晚把手臂搭在她腰上，搂得很紧。
余岁抿了下唇，然后偏头偷偷瞥了眼正站在洗漱台前刷牙的段郁。
段郁还穿着昨晚睡前的那套装扮，上身赤裸着，露出精壮、肌肉线条流畅的臂膀和紧致的腰线，身下系着的浴巾因为一整夜的动作有些发皱。
余岁脸有些烫，瞬间别开眼，而后抬手偷偷捏了捏腰上的软肉。
昨晚半睡半醒间有感觉到有冰凉的指腹触上来，余岁鼓了鼓脸，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早餐弄的简单，几颗水煮蛋，小米粥还有一盘炒过的小油菜。
两人相对坐下来，段郁已经收拾完毕换好了衣服，似乎昨晚睡得不错，整个人神情气爽，盛了碗粥到余岁面前，又帮着把汤勺一并递过来。
“一会儿一起走。”
余岁舀粥的动作一顿。
“我派人把车送过来了。”
段郁垂眸，修长干净的指尖已然沿着鸡蛋外壳上破裂的纹路往下剥，没一会儿，一个剥好的饱满Q弹的鸡蛋便出现在自己碗里。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似是触了电，余岁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而后用手边的筷子把碗里的鸡蛋搓碎，然后细细嚼起来。
两人上了车，沈旭的电话突然打进来，昨晚他给段郁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这会儿好不容易通了一次，话特别多，听得段郁眉头一蹙。
“得儿，孩子大了，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
掌心撑到方向盘上，车身顺滑地开出小区驶向平直的马路，段郁轻扯了下唇，心情明显不错。
余岁一瞬脊背僵直，咬着唇，偏头往车窗外面看。
“有事说事。”
“是这样的，问你有没有空带着余岁一起过来吃顿饭。”
“凭什么。”
“……”
“林厘要走了。”
耳朵竖起来，余岁回眸看了眼段郁，两人对视一瞬，段郁对着电话那头问：“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他俩私底下的事被发现了呗，主要还是沈旭玩脱了。
林厘不喜欢搞偷偷摸摸，沈旭便想着把两人的关系抬到明面上来，谁知道他家老头知道后会发那么大的脾气，但毕竟就这么一个亲儿子再怎么也不会苛待，所以可想而知，最后遭殃的只有林厘一个了。
但林厘不是仰仗男人而活的菟丝花，她有自己的心气。
所以哪怕是被那老头儿指鼻子盖脸说了一顿，仍旧没红脸，只是很随意地甩了一沓钱到沈老爷子的脸上。
“这是你儿子的小时费。”
当沈旭知道这事的时候，只觉得林厘这女人太特么带感了，他要跟她一辈子。
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段郁看着前方的路况，问：“那之后呢，什么打算。”
沈旭似乎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语气很悠闲，只说：“出国呗。”
林厘去哪他去哪儿。
“不怕把你家老爷子气出病？”
沈旭撇撇嘴，他一向是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各种奖项拿到手软，而且长这么大也就实打实地气过沈老爷子这么一回。
何况他可是瞧见了，沈老爷子命硬得很，现在背上被皮鞭抽的伤口还泛着疼呢。
“反正就一个月了。”
余岁垂眸，眨了下眼，抬手捏了捏书包上挂着的那只小熊挂坠的脸。
沈旭说的没错，马上就要高考了，满打满算也就只有36天。
段郁看了眼余岁，见她兴致不高，以为是在为林厘的事而烦心，于是没再和沈旭多聊当即挂了电话。
等车快开到校门口的时候，这回没用余岁提醒，段郁自觉地把车停到了巷子口附近，余岁会意，打开车门，拿上东西下了车后主动站到一侧，为段郁让路。
但段郁似乎并没有要先走的打算，而是要等她先进校门。
余岁抿了下唇，背着帆布包，转身朝街道对面走去。
因为昨天被人困仓库的事还没眉目，徐图对这事儿可上心，那天下午发了好些消息过来，但那时候余岁和段郁刚吵完架，心情不好，消息回的有些敷衍，不过徐图没计较，还约好了在校门口等她。
余岁一抬眸，远远的就注意到了站在校门口，手里提着奶茶的徐图，她似乎也发现了余岁，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余岁！”
余岁小跑过去，抬手扶正歪掉的包带，然后亮手机屏幕给她看：
“对不起啊图图，昨天没能及时回你消息。”
“多大的事儿啊。”徐图笑着挽起余岁的手臂，并塞了杯奶茶进手里，“哎，就是以后估计都喝不到这么好喝的奶茶了。”
余岁垂眸盯着手里的奶茶，缓缓眨了下眼。
她刚刚过来的时候路过了一厘米书店，透明的玻璃门上贴了打眼的告示，说是书店近日会关门，归期不定。
或许，人和人终归都是要走散的。
余岁低头，咬着吸管猛吸了口奶茶。
那么这一刻，她只想甜地发腻。
徐图被余岁这一动作搞得发笑：“岁岁，不齁吗？”
吃力地咽下嘴里的奶茶，余岁用力点了下头，两人都笑了。
因为下过雨的缘故，地面带着一股粘连的湿感，早一批到校的学生已经三三俩俩凑成一堆，或是拎着笤帚锉子去操场上拾掇垃圾，或是抬着桌椅重新布置场地。
余岁跟着放下手里的包，和徐图两人拿了工具也开始收拾班级所占的那块区域。
苏嘉承来的时候就见余岁踩在凳子上，举着抹布要擦棚子上的水，一旁的徐图小心扶着：“小心点，要不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