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玄衣少年(大修)
封灵籁思及这菜一时半会儿还上不来,痴痴傻傻地等在楼中颇为无聊,不如趁此机会出去逛逛,再买些点心带回去。她心中一动,便对台中的掌柜道:“掌柜,我们一会儿再来。”
掌柜闻言,虽抬了抬头,但手中拨动算盘的动作却未停。小曲常与戚玉嶂来酒楼中用膳,早已与掌柜混了个脸熟。因此,掌柜也不怕她二人一去不归,便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嘞,客官慢走,菜好了我即刻给您留着。”
封灵籁与小曲离了酒楼,漫步在街道上。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色货物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封灵籁一双美眸流转,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忽然,小曲眸光一亮,指着不远处的一家糕点铺,轻声道:“美鲛人姐姐,那家糕点铺的点心颇有名气,我们去买些来尝尝吧。”
封灵籁闻言,微微侧首,顺着小曲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家不算大的铺子静静立在那里,铺前排了不少人,熙熙攘攘间透着几分热闹。想来这铺子的点心定是可口的,她欣然点头同意:“好,去瞧瞧。”
二人缓步来到糕点铺前,只见铺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点心,琳琅满目,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封灵籁望着那些精致的点心,心中不禁泛起涟漪。她素来最爱甜食,此刻见着这些点心,便觉得眼花缭乱,心中万般纠结。可点心虽好,却易坏,买多了吃不完,浪费了又可惜。
她轻叹一声,转头对小曲道:“小曲,你来点吧。你常吃,定晓得哪些好吃,我信你。”
小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他虽是半大孩子,却也馋嘴得很,此刻见着这些点心,早已按捺不住。他咽了咽口水,仔细点了几样看起来颇为精致的糕点。两人付过钱后,便迫不及待地拆了一盒,细细品尝起来。
点心入口,甜而不腻,香气四溢。
小曲一边大口咀嚼,一边含糊问道:“如何?合姐姐胃口吗?”
封灵籁点头,眼中带着几分赞许,“这糕点叫什么名字?我下回还要来买。”
“玉荷糕。”小曲咽下口中的糕点,笑眯眯地答道,“这名字倒是雅致,配得上它的味道。”
封灵籁轻笑,“确实不错。我们回酒楼罢,想来我们点的菜应当好了。”
小曲闻言,连忙将手中剩下的糕点一口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含糊应道:“嗯。”说罢,他又从食盒里摸出一块玉荷糕,迫不及待地塞入口中,嘴巴鼓得像个仓鼠似的,惹得封灵籁忍俊不禁。
两人正欲返回福鼎楼,行至半道,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封灵籁眸光一凝,立即拉着小曲退至路旁。
只见一辆富贵异常的马车疾驰而来,车表精雕玉琢,金线勾勒出繁复的花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车门前悬挂着两盏镂空金雕的灯笼,随着马车的颠簸,灯笼微微晃荡,透出几分奢靡之气。
拉车的马竟有四匹,匹匹形体健壮,毛发油光水滑,马蹄嘚嘚敲击地面,溅起阵阵尘雾,气势逼人。
令人惊诧的还在后头——车尾竟拖拽着两人。一名上身赤裸的年轻男子和一名身着清凉薄衫的年轻女子,两人肌肤裸露处皆是斑驳血迹,触目惊心。
封灵籁凝眸细看,只见两人容貌已毁,尤其那女子,脸上赫然一道狰狞刀痕,从右颧骨斜划至左颧骨,伤口虽已结痂,却依旧令人毛骨悚然。
见此情景,封灵籁心中大震,她连忙抬手捂住小曲的双眼,低声道:“别看。”
小曲正惊叹于马车的奢华,眼中满是好奇。忽然,眼前一黑,一只温热而略带薄茧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的眼帘。他不明所以,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口中嘟囔道:“美鲛人姐姐,你干嘛?”
小曲越是挣扎,封灵籁的手便捂得越紧:“小孩子莫看,会做噩梦。”
小曲闻言,身子一僵,随即乖乖停下挣扎,不再动弹。他虽然年纪尚小,却也听得出封灵籁语气中的凝重,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周遭的人群中,窃窃私语声渐起。
“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作践人,真是丧尽天良!”
“嘿,依我看,定是这两人行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主人家抓了个正着,这才以此惩戒。”
“啧啧,真是恬不知耻啊!”
……
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怜悯叹息;有人面露嫌恶;有人好奇张望;也有人冷眼旁观。随着指指点点的增多,那些声音渐渐汇聚成一股无形的洪流,将怜悯与好奇冲刷殆尽,最终只剩下满满的憎恶与鄙夷。
一玄衣少年似看不过去这行径,他拨开围观的人群,径直走到车马前,厉声喝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如此侮辱人,还有没有王法!”
那车夫闻言,手中鞭子一顿,勒停了马车,目光轻蔑地扫过玄衣少年,嗤笑道:“哪里来的黄毛小子,也敢在这里多管闲事?”
玄衣少年眉头紧锁,目光如炬,正义凛然道:“你管我是哪里来的!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你们这般残忍行径,我岂能坐视不理?”
车夫冷笑一声,显然未将这少年放在眼里。他转身朝车内恭敬请示:“主人,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想要管咱们的闲事。”
车内传来一道妩媚动人的年轻女子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与玩味:“哦?相貌如何?”
车夫闻言,仔细打量起玄衣少年,片刻后回道:“虽有几分英气,但终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车内女子低低一笑,声音似浸了蜜的霜:“乳臭未干的小家伙,倒是合姐姐的胃口。”她眸中寒光一闪,语气骤然转冷,“你去试试他的斤两。”
车夫闻言,神色如常,他早已习惯了女子的喜怒无常。他手腕一抖,马鞭如毒蛇吐信,鞭梢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直逼玄衣少年的面门。
玄衣少年眉梢微挑,身形如风,轻巧地避开了这凌厉一击。他反手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赤红如火,剑光如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剑尖直指车夫,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锋芒。
“哼,不自量力!”车夫冷哼一声,手中马鞭再次挥出,鞭影重重,如狂风骤雨般将玄衣少年笼罩其中。
顷刻间,玄衣少年与车夫战作一团。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不仅未曾散去,反而越聚越多。
玄衣少年身形灵动,如游鱼般在鞭影中穿梭,手中长剑时而挥出,与鞭影相撞,发出清脆的金铁交击之声。尘土飞扬间,战况愈发激烈。
几个回合下来,车夫渐渐感到力不从心,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心中暗惊,未曾料到这看似稚嫩的少年竟有如此身手。
这时,车内的女子似乎看够了,才悠悠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横叔,回来罢。”
那被称为横叔的车夫闻言,脸色阴沉如铁,手中马鞭一收,退至马车旁。他目光阴鸷地扫过玄衣少年,显然因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手而心生不忿。
玄衣少年却如青松挺立,手中赤色长剑斜指地面,剑锋映着日光,泛出凛冽寒芒。他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直望向那扇精雕玉琢的车门,仿佛要透过厚重的帘幕,看穿车内女子的心思。
我玄衣少年声音低沉,却字字如刀:“姑娘同为女子,本该心怀悲悯,却以毒辣手段欺凌弱质,这般行径,与蛇蝎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