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 54 章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下起雨了？”有人一脸不明道。
绵密的雨一直下着，像蛛丝一样糊在脸上十分不舒服，远处的天际都被蒙上一层灰扑扑的雾。
气象局内。
“这几天不都是晴天吗，哪来的雨？”
旁边的工作人员习以为常道：“估计又是农业部的打降雨弹打错地方了吧，反正天气变幻无常，我们已经努力过了……”
他这一副摆烂的模样引得旁人侧目。
“说得有道理，不管了。”
两人没再管这个小插曲。
另一处，无人知晓这片雨到来的缘由，陈兴学也没在意这点小事，一路驾驶、又反复绕路来到一处稀疏树林前。
绿茵草地上，豁然出现一个通道，片刻后这里再无陈兴学的踪迹，无人发觉曾有一家飞行器来过。
城区，孙图南坐在书柜下，手里立着一本厚厚的书，眼神却未曾放在纸业上。她的双唇抿起，嘴角像是挂了石头一般往下垂。
陈兴学跑的这是什么地方？
孙图南害怕被发现，只能让计蒙的云停留在上面，等待下一个时机偷溜进去。
心里思索着，忽地一双手伸过来，唰地拿走自己手中的书再一翻放回自己手中。
机器人店员严肃道：“女士，反着看书是无法吸收知识的。”
它看了眼孙图南手中书的名字——《论如何成为富婆》。
“……像这是毫无营养的书更是无法学习。”
孙图南：“……好的，我以后会注意的。”她目送对方离开。
然后她也起身离开书店。
这个时间课堂已经开始了，她现在过去也进不去虚拟教室，孙图南想了想决定在外面逛一逛。
小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阳光迅速攻破云层，均匀撒在地面上，路上雨水留下的小水滩倒映出周围的高楼大厦。
“哗。”
鞋子踩在水滩上，水珠如花往周围绽开。
高挑少女独自一人都在街道上，她的面庞比那阳光明媚。
孙图南恍惚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不由顿足，第二声呼唤传来时她才确定不是错觉。
她闻声望去，“雅典娜，莫林？”她神色有些意外。
雅典娜·凯琳和莫林两人走过来，想来是军训的遭遇，两位受害者生出几分惺惺相惜的感情，再加上全校只剩下她们两个帝国人，关系不一会儿就亲密起来。
“既然在这儿看到你，那就当面说了不，省得到时候来找你。”
孙图南疑惑地眨着眼睛，“什么事？”
“有关安德鲁的。”
意识到说的事不太方便，雅典娜·凯琳带着她们来到一家会所，开了一间包厢。
“杜凯家族打算保下安德鲁。”
孙图南皱起眉头，安德鲁已被帕拉同化已成定局，他无法再恢复人类身份，杜凯家族此番态度又是何操作？
她猜测道：“因为他的继承者之一？”
莫林摇头，“哪怕他有继承权，在他前面还有十七个继承者，除非死绝了，这个位置都不会让安德鲁来坐。”
雅典娜·凯琳开口道：“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安德鲁不只是杜凯家族的人。”
孙图南脸上的疑惑更浓了。
这会儿雅典娜·凯琳把目光放在莫林身上，孙图南心有所感望过去，“你知道原因。”
“差不多，安德鲁其实不算纯血人类。”
莫林看向眼前的少女，黑曜石般的眼瞳无形之中舒缓她的情绪，让她吐出那件惊骇世俗的事——
“他体内有梦兽血脉。”
孙图南猛地站起身来，椅子猛地往后一推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脸上写满了错愕和震惊，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尖锐，“什么？！”
“这件事也是我无意中发现的……”莫林将自己的经历缓缓道来。
那时她刚与安德鲁订下婚约，十几岁的少女虽心有不满，但还是容易受外界影响对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夫新生好奇。
两方家族自是不介意小辈们的走动，尤其是莫林的家族。因而十几岁的莫林——正是撒欢的年纪，很快就把杜凯家族周遭混熟。
也是在这个阶段，她认识了安德鲁。
两人都相处绝没有影视剧里那般浪漫，没有一见钟情，也不是欢喜冤家，莫林看到眼前的少男第一个想法就是：好普通。
她对这段婚姻为数不多的好奇心瞬时破碎。
但和杜凯家族接触没什么坏处，她依旧保持着过来的频率。
直到有一次，她与家里人吵架，一气之下跑到了杜凯家族，本想寻找熟悉的管家小姐，却听到安德鲁房间里怎么都藏不住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过去，却发现安德鲁房间一片狼藉，鲜血淋漓，人体残骸散落一地。往日光鲜亮丽的男子狰狞的站着中间，眼瞳混沌。
“……一开始我不确定这个想法，直到后来我听到了我父亲跟奶奶商讨我的婚姻，我也就确定了。”
“为什么？”
想到这个，莫林脸上布满复杂之色，“我的祖先曾与一颗星球上的土著结婚，那颗星球上的人有一个神奇的能力，他们的血液足以让生物变得不那么活跃，无论是凶猛野兽，还是草木。”
“虽然依旧过去了好几代，但是仍有那么一两个后代会返祖，拥有那位祖先的血脉。”
“所以你……”
莫林苦笑一声，缓缓点头。
“杜凯家族就是知道了这点，所以贿赂我昏庸的父亲，把我的婚姻当做筹码换出去。”想到这里，莫林就忍不住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
片刻，她平复情绪，冷静道：“彻底确认是在高中，一次外出时间我们遭遇梦兽袭击，我和安德鲁与老师们分开了，躲避种安德鲁突然发狂，想要吃了我。”
孙图南想起她血液的作用，道：“所以他喝了你的血，稳定下来。”
莫林点点头，“其实不止是他，当时的梦兽也喝到了我的血。”
“后来老师找到了我们，安德鲁昏迷过去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我也没有跟谁说过。”
孙图南听后看向沉默不语的雅典娜·凯琳，眼前金发女子张口：“我也是才知道杜凯家族的事，过几日我会向父亲禀报这件事。”
孙图南微微扬眉。
她可不相信杜凯家族干出此番惊骇世俗的事，身为一国之主的国王丝毫没有察觉，她甚至阴谋论的想过整个王室都有参加……
不过心中思绪如何复杂，孙图南表面上只是点点头，反而回到最初的话题：“如果安德鲁回到杜凯家族……”
“不会的。”
孙图南望过去，这位帝国王女表情正经道：“我已经把安德鲁的帝国犯下的罪行送给最高法院，哪怕是杜凯家族的族长来了，安德鲁也必死无疑。”
究竟是什么样的罪，让雅典娜·凯琳笃定一向包庇贵族的帝国法院都会下次判断？
孙图南不由感叹，还好安德鲁来共和国一个月都被三大管着，没空间给他下手。
说完安德鲁的事后，孙图南向她们提出告别。
临走前，孙图南忽地叫住莫林，好奇道：“话说你们祖先的星球是……？”
莫林摇摇头，“已经毁灭了，只留下我们这一脉。”
还是概率性的，跟抽盲盒一样，开几十个几百个才出一个隐藏款。
孙图南哑然，“不好意思。”
经过这一事，孙图南也没有逛下去的心思，带着满心复杂情绪回到学校。
寝室空无一人，牧予恛还没有下课，孙图南望着空荡荡的客厅，长长叹口气。
真是……
太震惊了。
人类，梦兽，两者的血脉结合，居然能诞生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