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末层秘境（十）
此时的真假秘境外——
一地的东西堆落在地上，凌乱得不像话，一眼扫过去像是发生过什么纠纷，大厅内空无人影，连只蚂蚁都不曾路过。
秘境里的大幅度异动引得地面开始颤抖，门外闻声慌乱地跑进来一位宗门修士。
来人的衣袖被剑气撕破，看了眼破裂的水镜，急得在原地转圈。
如今宗门势力大变，各家根系不稳，一时没人顾得上这些还在试练的世家宗门弟子。他被派着守在这里，前不久刚刚交班，怎的偏偏在自己这里就发生变故了。
他还在头痛之余，身后传来平稳的脚步声，那人步息轻缓，端的是规整有余。
关晃像是看见了救赎，他急忙回头看向身后之人，询问：“要不要告诉宗门长老啊。”
对方瞟了眼秘境入口，毫不在意地摇头，带着些讽刺的意味：“现在的小辈真是一点苦头也吃不得，秘境还没完成反而想强行破开。”
“简直是乱来。”
空荡的大殿落下最后一道声音。
“不用麻烦长老，我重新加固封印就行了。”
几道术法轻易落在秘境周围，唰唰作响。
凌山听见那道声响，立马转头看向阵法中心，只见原本布设完的阵法破散在各处，周围的符箓被雷鸣劈下，独余硝烟。
宴如屿像是察觉到什么，跃身朝怖人的天空而去，身法敏捷地躲开几道天雷，判断道：“外面在加固封印。”
他的话音刚落，那些还在痛苦的妖魔突然暴走起来，凌山循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抬头看了眼天空。
那里仿佛装载着所有人的血水，将其努力盛满被染成赤目的红，因快要超过极限正在不断地往下落，马上要成为压死所有人的布帘。
齐从唯果断掏出魔骨刀，应付着那些失常的妖魔，一边朝身旁的人道：“我们补阵。”
同一时间，宴如屿将大半的妖魔引走，看了她一眼：“我去拖住外面的封印。”
凌山咬牙点头，转身后看见方才还在跌跌不休的修士此刻默契地对抗妖魔，她没有错过，有一部分妖魔身上残留着弓箭的伤痕。
那是莫无双的弓箭，却没看见她的人影。
局势在一瞬间好转，连雷声都作缓，可是下一秒血色突然变得暗沉，带来无形的压制。
天地重新开始破裂，一根洁白的羽毛轻缓飘在她眼前，几乎贴近她的睫毛。
“在这里，陪着我不好吗？”
她后退几步，手中佩剑毫不留情斩向那根羽毛，认出对方是最初遇到的毛球。
“好痛哦。”
“明明早就告诉过你们，只要等待就好了，只要等待下去所有人都会以最幸福的姿态死去。”
凌山看着消失在原地的羽毛，一下子失去了攻击的目标：“你是什么东西？”
她的声音混杂在响雷里，被掩盖掉些许。
“我可以变换成任何东西，只要你想。”
随着声音放低，一只展翅的鸟出现在她面前。
它的话一出，凌山立即确定，最后一层真假秘境里根本没有留下出路，只能强行破开。
对方并没有留给她思考的时间，带着强大的气息，挥手狠辣地朝她冲过来——
凌山下意识重新用剑挡住攻击，两股力量相互抵消着，她吃力皱眉望去，不受控的呕出鲜血。
她的剑身在对方的羽翼下逐渐断裂，差点变成粉末。
秘境外加固的封印快要全部完全，还在动作的人下一秒一袖挥开，他气愤地倒在地上呕出一口血，回头看去，是谁走路没有声音。
下一秒血色全无，低头不敢抬眼，弱弱叫道：“师叔。”
那青年没有看他，将目光投向秘境处，这样形容也不太妥帖，他的眼眸处被蒙上一层白布，下半张脸清疏柔和。
他没有出声，因为身后的极器宗宗主带着人匆匆赶来，先他一步开口。
女人看见封印后脾气一下子上来，出手挥去，让那人在原地又吐了口血，了当道：“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快将他们救出来。”
气性火辣的人出腔后，身后的长老没有一人出声。
天机阁宗主不见踪影，万虚宗又在原台应付反水的人，剩下的几大宗门代表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今宗门分流严重，若是有人将力量搭在这里，保不齐会有人趁机偷袭，届时岂不是势力弯折。
钟若寻当然知道身后那群人犹豫什么，说话不留余地：“里面可都是人命，你们这些老东西还在惦记那点东西，现如今无人能再飞升就将目标落在权势上，可你们的所作所为又谈何飞升。”
“你们敢说如今的局面，不是你们一点点造成的吗？”她说完后气笑了。
凌山的目光移到变暗的四周，从远处看去她整个人像是被那片绯色包围，视线最后定格在碎裂的剑身上面。
她像是没看见自己的佩剑断掉，哑声失笑着，有一种不真实的柔和。
对方心里发毛，恢复后听见了她的声音。
“你说，你能够变成任何东西。”
她抬眼看向对方，眸底藏着的湖镜像是要将他的一切面貌映透在里面。
那你，能够变成问心碎片吗？
难怪不论她在屋里拖延反复，又或是在外面加快脚步，都一直没有遇到属于这里的那一枚神器碎片。
对面的鸟听不懂她的话说什么意思，看着她断掉的剑身心里更加得意，应了声当然后不再想与她废话。
它看了眼她身后的方向，那些修士们还在拼命对抗，用力地想要活着。
“一个剑修没了剑，你还想怎么还手？”
“早点叫你身后的人放弃吧，我还能让你们死得安详一点。”
那抹藏青色的身形没有后退，剑身碎掉带来的反噬让她嘴角不受控地流下鲜血，凌山毫不在意地抹去，这点伤不会让她疼痛。
眼前的人还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直到数不尽的藤蔓无缝隙将他包围。
“你一说话就鸟语花香的，还是不要再说话为妙。”她轻声道，出手却狠历不留情面。
那些延长的碧色藤蔓无声无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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