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241.母女之争

火在烛台上剧烈摇晃，将丽妃扭曲的影子投在宫墙上。

丽妃的指甲深深陷入丝绒坐垫，那张素来温柔如春水的面容此刻如同寒冰。

脸上每道细纹里都渗出森然寒气。

“你说什么？”

丽妃的嗓音像是被碾碎的瓷片，尖利得能割破人的耳膜。

“母妃，虽然我一直假扮成了皇子，但我内心也是女子，我……”

没等武双双把话说完，丽妃突然一个耳光落了下去。

啪！

话音未落，空气中炸开清脆的掌掴声。

武双双踉跄着撞倒了旁边的博山炉，香灰混着未燃尽的龙涎香泼洒在青玉砖上。

她怔怔望着地上碎裂的炉子，这物件自她记事起就摆在母妃寝殿，此刻却像她的人生般支离破碎。

男不男，女不女，受尽皇兄皇姐们的嘲笑。

武双双脸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巴掌红印，她捂着脸，震惊的看着丽妃：“母妃，你……”

“李家怎能出你这等不知廉耻的逆女！“丽妃拍案怒吼。

武双双突然笑出了声。

这笑声惊得窗外守夜的宫灯都晃了三晃，她摸着火辣辣的左脸，指尖沾到唇角的血渍，“母妃说李家？”

她撑着染香灰的青砖缓缓站起：“我父乃武朝天子，母妃是赵氏贵女，这李家...又是哪门子的李家？”

丽妃猛地捂住嘴后退三步，她撞翻了身后整排紫檀书架。

武双双突然眼睛一亮，看到那书架后面，竟然还有物件。

她箭步上去正要拿取，但丽妃却挡住了她：“你要做什么？”

武双双拿着一本书籍，然后展开书页，里面露出夹在书页中的陈旧丝帛。

她认得那暗纹，是只有大乾皇族才能用的蟠螭纹。

而大乾朝，正是大陈的前身！

“原来如此，怪不得从记事起，母妃就不让我自己拿书看，这是担心女儿看破了母妃的秘密！”武双双弯腰拾起丝帛，看着上面褪色的朱砂字迹“大乾永昌”，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你，你放下！”丽妃慌了。

武双双脸上出现了嘲讽之色：“母妃总说女儿扮男装是为保全性命，却原来...”

她抖开丝帛，回头瞥了丽妃一眼：“是要用我这假皇子，换你大乾复国？”

丽妃突然发狂般扑来，十指死死扣住女儿双肩：“你以为这深宫十六年，哀家是如何熬过来的？”

她的指甲掐进武双双皮肉，“每日看着仇人之子**！那武贼破城之日，你外祖的头颅就挂在朱雀门上！”

武双双看着母亲癫狂的面容，突然想起九岁那年偷溜出宫。

她在朱雀门茶楼听书，说书先生讲前朝末帝**于宫廷，后又被鞭尸，膝下永宁公主下落成谜。

“所以母妃让我日日服用抑喉药丸，不是怕变声露馅。”武双双扯开衣领，露出喉间淡粉疤痕，“八岁那年我贪玩不肯吃药，母妃就用金簪抵着我喉咙...”

她突然抓住丽妃手腕，将人拖到铜镜前，“母妃且看！镜中这人究竟是您女儿，还是复国的傀儡？”

黄铜镜里映出两张相似的面容。

丽妃望着镜中女儿，丽妃脸色煞白。

武双双推开了她的母亲，夺路而走。

……

京城，暗巷区。

楚风匿身在阴影之中，小心翼翼。

二更之后，等柳家父女都睡着的时候，楚风就开始追查“柳长老”的下落，正好，在楚风不远处，还有一棵柳树。

楚风叹了口气，心说最近怎么自己总是和“柳”这个字有缘分呢？

“都带来了吗？”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说道。

其他几个人，纷纷点头，他们来到了暗巷区的码头，正从一艘船上开始卸货。

大晚上的卸货？

不用想也知道，这趟船有问题。

咔咔！

一个巨大的木头箱子被人从船上运了下来，然后放在了空地上。

几个活计开始撬箱子，不多时里面就出现了一个铁笼子。

楚风本以为，铁笼子里面应该是一些妖兽或者牲畜之类，但他哪想到，这里面竟然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