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惊呼声破喉而出,沈鸢几乎尖叫出声。
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指骨节分明,似是受了重伤,黏稠温热的血液染红了沈鸢的衣袂。
鼻尖萦绕着似有若无的血腥气,谢清鹤声音沙哑:“是我。”
他和沈鸢之间隔了一道半人多高的雪墙。
雪山崩塌时,正好砸落在谢清鹤头上,他半边身子卡在石缝中,只剩一只手勉强能动作。
沈鸢喜极而泣,忙忙反手握住谢清鹤,她双目通红,哽咽出声。
“你怎么样了?”
空中的血腥气逐渐浓郁,沈鸢惊惧交加,“你是不是受伤了?”
她转身,顺着谢清鹤手壁往上摸索,指尖染上鲜血,触目惊心。
沈鸢努力睁大眼,想要一探究竟。
“你、你伤在何处,还能起身吗?”
两人之间隔着一道雪墙,厚重的雪壁冰凉刺骨。
沈鸢一手握紧谢清鹤,一手搬动雪块。
厚重的阴影压在沈鸢肩上,她半点也不敢松懈。
雪团密密沁入指甲缝,沈鸢双手冻得通红僵硬,她往手心哈了两口气,颤巍巍搬开最大的一个雪团。
脚下踉跄,沈鸢差点滑倒在地。
在山脚下捡到谢清鹤那会,他还有一口气,如今却连半口气也不剩。
挡在两人之间的雪块还剩一大截,沈鸢再也搬不动,她匆忙掏出自己袖中的香囊。
“我带的香囊中有木芸粉,可以止血、可以止血的。”
沈鸢泣不成声,“你、你先别睡。”
双手在身上摸索半晌,却连半个香囊的影子也瞧不见。
沈鸢眼中染上重重泪意,忽听耳边传来一声咳嗽,沈鸢猛地转首,着急忙慌去寻谢清鹤。
她一只手架在雪墙上,泪水止不住往下流动,沈鸢泪流满面。
明月高悬,借着石缝透过来的月光,沈鸢勉强能看见谢清鹤的影子。
刺鼻的血腥气窜入鼻腔,谢清鹤半只手臂几乎是断了,一张脸惨白如纸。
沈鸢六神无主。
回过神,又忙忙解开自己肩上的斗篷,沈鸢半跪在地,艰难伸出手,将斗篷盖在谢清鹤身上。
倚在石壁上的谢清鹤缓慢睁开眼,那双沉沉黑眸暗淡无光,如沉睡的雄狮。
斗篷上还剩一点余温,谢清鹤抬起手,刚一动作,手背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血肉模糊。
沈鸢吓得噤声,呆若木鸡。
“你、你先别动。”
怀里还剩一方巾帕,沈鸢跪在雪地上,笨拙地用巾帕为谢清鹤包扎伤口。
更深露重,山风凛冽。
沈鸢手指僵直,几乎握不住帕子。
她声音磕磕绊绊,呼出的气息在空中全成了白雾:“再等等,再等等就会有人来找我们了。”
不知是在安慰谢清鹤,还是在安慰自己。
指尖的帕子掉了又掉,沈鸢无奈,狠命咬住自己的下唇。
殷红的血珠子在唇齿间蔓延,疼痛暂且唤回了沈鸢片刻的清明。
她有样学样,用力在自己手背上咬下一口。
血丝沿着脉络延展,如同分叉的树枝。
麻木的五指逐渐被痛楚取代,沈鸢终于有力气握住巾帕。
雪墙冷冽,侵肤入骨。
脚边棱角分明的山石硌得沈鸢双膝红肿疼痛,饥寒交迫,沈鸢双手越过雪墙,在黑夜中寻找谢清鹤的手腕。
置在掌心捂热。
怀里突然掉下一物,沈鸢定睛细看,竟是出门前田婶塞给自己的水囊。
雀跃在她眼中闪烁,沈鸢喜不自胜,慌忙捡起。
“水,我们有水了!”
嗓子干得冒烟,沈鸢顾不上自己,双手捧着水囊,小心翼翼喂给身边的谢清鹤。
干涸的薄唇总算有了一点水光,谢清鹤捂着伤口,转首咳嗽不止。
沈鸢忙伸手拍打谢清鹤的后背。
谢清鹤哑声:“……你不喝吗?”
水囊中的水还有一半,沈鸢口干舌燥,却也不敢喝上一两口。
她牢牢将水囊揣在怀里,小心翼翼护着。
沈鸢口是心非:“我、我还不渴。”
她倚在石壁上,隔着缝隙和谢清鹤相望。
“我们不会有事的,田婶知道我们今日来天香寺上香,定会过来寻我们的。”
“……嗯。”谢清鹤有气无力。
沈鸢握住谢清鹤的手腕,腕上的红痣隐在血泊中,沈鸢垂首敛眸,拿衣袂轻轻拭去谢清鹤手背上的血迹。
“没事的,我们定会没事的。”
山风呜咽,丛林无声。
只有一缕月光穿过石缝照在沈鸢肩上。
沈鸢不敢昏睡,强撑着打起精气神。
耳边飒飒风声掠过,沈鸢手中握着水囊,时不时为谢清鹤添上两口。
身侧的气息渐弱,沈鸢提心吊胆,轻轻晃动谢清鹤的手臂。
拇指抵在那枚红痣上,无声摩挲,沈鸢嗓子喑哑,近似哀求:“你别睡。”
谢清鹤微不可闻应了一声:“……嗯。”
水囊渐渐渐底,沈鸢更不舍得自己喝,多的水都喂在谢清鹤口中。
空中冷流涌动,沈鸢瑟瑟发抖,差点扶不住水囊。
她声音轻若蚊音。
“再等等,再等等就……就有人了。”
“他们、他们快来了。”
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半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
沈鸢不记得自己等了多久。
谢清鹤的身躯渐冷,先前还能回应自己一两句话,如今却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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