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四物老鸭汤
初八是卖糖粿的最后一日。
苏月娘信守承诺，给许东山、红姑、阿生都包了一个小红封作为感谢。
红姑手头已有一串沉甸甸的钱，再拿一个红封，她心里过意不去。
“给了工钱就好……再给个红封算怎么回事？而且阿生这几天也没少捣乱……”
“这几天生意这么好，好在伯母和我们阿生，店里才能忙得过来！多给点是应该的！”苏月娘揉了揉阿生圆圆的脑袋，“大热天的人都这么多了，等没那么热了，得更忙不过来！不知道伯母愿不愿意来我这儿长干下去？”
红姑怔住了，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阿生。
苏月娘明白红姑是在担忧自己是因为要帮着解决阿生上学堂的事情才让她留下做工的。
她笑着解释道：“我现在是越来越不想干活了，前段时间我都把洗碗的活丢给许大哥了……让许大哥自己一个人包下店里的重活我也过意不去，所以就想着让伯母过来帮着分担一点！”
许东山昨日便知道苏月娘的打算，现下就帮着劝说两句，“店里确实忙，虽然我们两个人咬咬牙也能干下来，但是时间长了，肯定撑不住。”
几经思虑，红姑点头答应了。
阿生见他阿嬷点头同意了，欢喜地蹦了起来。
在这儿待着可太好了，不仅能吃好吃的，还能看干爹时不时偷瞄月娘姑姑。
许东山一把摁住乱蹦乱跳的阿生，“正好明天春喜和大松要回来，中午做顿好的，大家一起吃。”
阿生只听到“做顿好的”，他瞪大眼睛，问道：“干爹，你要做什么好吃的？”
“你想吃什么明天姑姑带你上街买！”
红姑无奈道：“你们两个可别太惯着阿生！”
——
仔细数来，许春喜已经足足两个月没有回娘家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许春喜便将呼噜打得震天响的林大松从被窝里揪了起来。
林大松怒不敢言，只能眯着眼四处找裤子穿。
小两口收拾清楚出去后，林大松的爹林富贵已经坐在院子里杀鸭子了。
“难得看你们两个起这么早。”林富贵瞥了一眼整天勤快睡觉悠哉干活的儿子儿媳，“一会儿出发的时候记得把鸭子和龙眼带上。”
“知道了爹……”
“你们娘准备了稀饭和巴浪鱼，你们两个赶紧吃完赶紧走！”
小两口见天快亮了，连忙一齐去厨房找饭吃。
林家是个好人家，许春喜自觉嫁到这儿，过的就是神仙日子，虽然家里有座山头，山头围了个大果园还养了满山的鸡鸭，但她并不必跟着公婆和林大松上山干活，每日只需下下厨，送送饭菜即可，厝边头尾都说她天生享福的命。
催促着林大松喝完了粥，许春喜还特意帮婆婆洗了碗，省得婆婆喂完满山的鸡鸭回来还得辛苦一回。
许春喜甩着手去到家门口，林大松已经将东西都搬到了骡车后板上。
“咱们快走吧！正好能赶回去给月娘搭把手！”林大松翻身坐在了骡子的背上。
“诶！你先别走！”林富贵从院子跑来，拦住了儿媳妇的去路，并从兜里翻出一个荷包塞给她。
许春喜提着沉甸甸的粗布荷包，疑惑地看着林富贵。
“月娘一个小姑娘在外面做生意不容易，正好龙眼卖了点钱，你帮我把这钱带去给你大哥，让你大哥帮忙花点心思照顾一下月娘！”
许春喜将钱塞回去，“我大哥可不需要这个，月娘带着他挣钱，他感谢都来不及了了！”
林富贵叹气，“听说月娘的大伯到处找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找到你大哥那里去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让你大哥好好保护月娘！”
“不用您说，我大哥也一定不会让月娘被带走的，他对月娘，可比对我还好！”
林富贵见儿媳妇不肯将这笔钱带给许东山，就只好道：“既然如此，这笔钱带给月娘也好。”
许春喜这才收下林富贵的钱，随着林大松一起离开婆家。
——
许春喜两口子在面线糊店最忙碌的时候到了家。
许东山可没空去招待林大松，林大松便熟门熟路地牵着他的骡子，去了后院。
等林大松一手提老鸭，一手抓龙眼走进了厨房里，许东山才分了个眼神给他。
“大哥早！”林大松将光秃秃的老鸭丢在菜板上放着，随后撸起袖子，一副随时准备干活的样子。
许东山看他还是那熟悉的傻样，便收回了目光。
在外面与苏月娘寒暄许久的许春喜从厨房外探头，“我要和月娘上街买菜，你先把老鸭汤炖上！”
许东山总算说话了，“他行吗？别把好好的鸭子毁了。”
林大松自信地拍了拍胸脯，“这两个月只要没去山上干活，我就在家里帮春喜煮饭！炖老鸭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闻言，许东山也就放心让林大松去炖汤了。
……
林富贵挑的鸭子个头还算不小，六个人吃一顿绰绰有余。
林大松手法娴熟地给这光秃秃的肥鸭子斩成小块，并洗得干干净净的。
为了更好地保留老鸭的滋味，并使汤水清澈，林大松还特意让许东山帮着找一个大砂锅用来炖四物老鸭汤。
老鸭倒入水沸的砂锅中，稍焖煮个一刻钟。
闽南四物为当归、川穹、白芍以及熟地，四物常用来煮成适合女子调理气血的药膳汤，但也可与排骨、老鸭一起炖煮成补汤。
林大松将四物洗净，再扯了个用来装虾糠的纱布包，将四物扎好，再与鸭胗鸭肠、姜片一起丢入已经煮得微微变黄的鸭汤中一起炖煮。
许东山默默地看着林大松炖汤，虽然炖四物老鸭汤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从林大松剁鸭、煲汤的动作来看，比两个月前从容不少。
“今天中午你掌勺。”许东山冷不丁道。
林大松两眼一亮，这话对他来说无异于是得到了许东山的认可。
“包在我身上！今天中午我高低做一桌满汉全席来！”
许东山轻嗤。
……
姑嫂二人外加一个阿生沿街逛了一圈，碰见什么想吃的便买，买到最后，带出来的两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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