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夜色中的等待
夜幕低垂，医院门口的霓虹灯闪烁着微光，映照在陆意欢低垂的睫毛上。
她等了有一会儿了。
顾临州还没出现。
陆意欢低头打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了几下。
陆意欢：【还没出来？我在医院正门。】
消息发出去后，屏幕上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她盯着聊天界面等了几秒，没忍住又点进去确认了一遍时间，确保自己没有约错。
确实没错，他们约的是下班后一块吃饭。
可是……他还没回。
不会吧，不会被鸽了吧？
她皱了皱眉，心里浮起一丝不安。
顾临州是个严谨自律的人，答应过的事情从不会随便反悔。如果他真的打算放她鸽子，至少会提前通知，而不会这么连个消息都不回。
她沉下心来，又等了大概十分钟。
还是没有动静。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再发一条信息，或者干脆直接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抬头一看，顾临州正快步朝她走来，白大褂的下摆被风轻轻掀起，衬得他整个人显得愈发冷峻。
“抱歉，来晚了，临时有一个手术。”
他走到陆意欢面前，微微喘着气，像是一路快步赶过来的。
陆意欢原本还因为被“晾”了那么久而心里不太舒服，可一听这话，情绪顿时消散了大半。
她不傻，医生的临时手术，哪是他说了算的？
“……手术重要，没事。”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蹲得有些麻木的腿，语气不咸不淡地道，“不过要是再晚五分钟，我可能就要去吃医院食堂了。”
顾临州看了她一眼，眉宇间似乎浮起一丝浅淡的歉意：“抱歉。”
“你也太认真了吧，我随口开个玩笑。”陆意欢笑了笑，“走吧，找个地方吃饭？”
“嗯。”
两人并肩走出医院，夜晚的街道上，行人不算多，远处有路灯投下温暖的光晕。
陆意欢走在一旁，微微侧目打量着顾临州。
他还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样子，白大褂换成了衬衫西裤，整个人透着几分职业性的严肃冷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种严肃里又带着一点让人心安的可靠感。
“怎么了？”顾临州察觉到她的视线，微微偏头。
“没什么。”陆意欢收回目光，轻咳了一声，“就是觉得你挺拼的。”
顾临州没有马上回答，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道：“医生的工作就是这样，没什么拼不拼的。”
这语气，倒是意料之中。
但也正是这种不带自我感动的态度，才让陆意欢更对他有好感。
医院旁边的饭店不少，走了几步路就到了本市还算有名的一条街。
他们选了一家安静的餐厅，顾临州熟练地点了几样清淡的菜，陆意欢也没多说，直接让他做主。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菜肴被端上桌。
顾临州的动作很简单，夹菜、吃饭，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
陆意欢托着下巴看了他几秒，忍不住道：“……顾医生，你平时都是这么安静的吗？”
“嗯？”顾临州抬眸看她，眼神沉稳，“怎么？”
“没怎么。”陆意欢笑了笑，随口道，“就觉得你要是再冷一点，可能会被误会成高岭之花。”
顾临州淡淡道：“医生不需要太多情绪。”
“那你私底下呢？也是这样？”
顾临州顿了顿，似乎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他放下筷子，想了几秒，才答：“大概吧。”
这回答真是官方得可以。
陆意欢一时间有点好奇，这种人平时会做什么放松的事？他会追剧吗？打游戏吗？还是说，他下班之后还是沉浸在医学世界里，连娱乐活动都极具理性？
于是她又问：“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顾临州微微蹙眉，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片刻后，他给出了一个相当符合他本人气质的答案：“看医学期刊。”
“……”
果然如此！
“就没有别的吗？”陆意欢不死心地问。
“偶尔运动。”顾临州顿了顿，补充道，“但不多。”
这回答也太一本正经了，毫无娱乐性可言。
陆意欢忍不住感叹：“你这个人，生活未免也太枯燥了吧？”
顾临州抬眸，似乎有些意外：“……枯燥？”
“对啊，感觉你的世界就是工作、手术、期刊。”陆意欢比划了一下，“不会觉得累吗？”
顾临州沉默了一下，轻声道：“救人本来就是我的责任，谈不上累不累。”
这倒也是。
他这种人，大概是天生适合当医生。
这顿饭吃得并不算热闹，但气氛倒也不尴尬。
顾临州虽然话不多，但也不会刻意冷场，该回应的还是会回应。
只是，他天性如此，不会故意迎合，也不会随便附和，这让他的存在感显得有些冷淡，但却又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饭后，陆意欢结了账，走出餐厅时，外头的夜风带着微微的凉意。
陆意欢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刚想说点什么，旁边的顾临州突然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
她一愣：“？”
顾临州神色淡淡的，“刚刚你吃得不多，这个给你。”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袋子里是一个打包好的热汤包，还带着点温度。
是她刚刚点的，却没怎么吃的东西。
“……你什么时候打包的？”陆意欢有点意外。
“你结账的时候。”顾临州语气平静，“女艺人是不是都要控制饮食？”
“……”
陆意欢盯着他看了几秒，心情有点复杂。
他嘴上说得轻描淡写，行动上倒是挺细节的。
她接过袋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谢谢。”
夜色下，她的笑容有点轻快。
顾临州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微微颔首，算是默认接受了她的感谢。
风轻轻吹过，街道上的灯光洒落，影子被拉得很长。
这一顿饭，没有暧昧的气氛，也没有刻意的讨好。
但某种细微的情绪，却在两人之间慢慢生根发芽。
从餐厅出来后，夜风带着一丝微凉，街道上行人渐少，城市的喧嚣逐渐沉淀下来，变得安静许多。
顾临州走在陆意欢身侧，步伐沉稳，哪怕不刻意照顾，也不会走得太快。
“住哪？送你回去。”
他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陆意欢其实没打算让他送，但看了看夜色，又觉得确实有些晚了。她想了想，随口报了个地名：“离这不远，走过去也就十几分钟。”
顾临州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调整方向，和她一起走向回家的路。
这条路白天也算不上热闹，到了晚上，路灯投下昏黄的光影，街道上的店铺大多已经打烊，偶尔能看到一两家便利店亮着灯，映出橱窗里摆放整齐的零食和饮料。
气氛安静得刚好，不会让人觉得尴尬，也不会让人觉得沉闷。
“综艺录制多久？”走了一段路后，顾临州忽然问。
陆意欢侧头看了他一眼，随口答道：“一个月，全程直播。”
“每天都是今天这样的安排？”
“差不多。”她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疲惫，“不过今天是第一天，导师可能是为了给我们下马威，所以强度有点高。后面会有分组任务，应该不会这么累。”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说不定哪天节目组又突发奇想，给我们整点新活。”
顾临州微微颔首，没有发表意见，只是淡淡道：“你适应得挺快。”
陆意欢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一下：“顾医生，你这是在夸我吗？”
顾临州抬眸看她，语气平稳：“是事实。”
虽然语气听起来不带多情绪，但这话确实算夸奖了。
陆意欢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心情莫名有点愉悦。
走了几步后，顾临州忽然问：“综艺结束后，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继续演戏啊。”陆意欢答得很快，“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