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几日应该撑得过吧？
“那言慧姐姐刚才说我跟许公公关系好是为什么？”玛琭睁着一双清澈又漂亮的眼睛看着对面的言慧，带着些许稚气的脸天真无邪。
言慧被问的哑口无言，但却也不想就这么落了下乘。
“姐姐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罢了，并不是有其他什么意思。”
玛琭微微偏头，将同样的话又回送给了言慧：“那我也没有什么其他意思，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毕竟乾清宫里，姐姐跟魏公公关系好，那都是有目共睹的。”
言慧气结于心，什么叫跟魏公公关系好都是有目共睹的？
她那叫跟所有人关系都好，怎么这个玛琭说话这么有歧义？
她原以为真是个草包美人，不曾想她也眼拙了一回。
这般容貌，再加上不俗的脑子，绝对是个劲敌！
果然能来乾清宫的宫女，就没有一个是真正简单的。
话头是言慧自己先挑起来的，她也只能就这么吃下这个哑巴亏。
毕竟说来说去，也是她先心思不纯的，要是争论起来，最后也只是她吃亏不说，还容易败坏了她在乾清宫经营的好名声。
她容貌本就不出众，想要往上爬，那自然只能另辟捷径了。
“是姐姐我说错话了，玛琭你可不要跟姐姐我多计较。”
“姐姐知道就好，咱们在乾清宫，一言一行都要谨慎，你这次在我面前说错话不要紧，我也不会出去乱传。”
随即玛琭叹了口气：“但要是下次在贵人面前说错话，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揭过的。”
言慧心里憋屈，但还要笑脸相迎，对玛琭的一番话语表示感激：“多谢玛禄妹妹提醒姐姐我了。”
“言慧姐姐不用客气，咱们是同役，相互帮助都是应该的。”
“言慧姐姐你明日就出去好好玩儿吧，我会好好值守的。”玛琭笑眯眯的说道。
但言慧这个时候却没了明日想要出去的意思。
玛琭来的时间太短，再加上今日这一番话，她就怕明日玛琭使坏。
虽说宫女除夕日出去走走，的确是默认的规矩，但这只限于私底下，且不被主子们知道的情况下。
左右出去也没甚好玩儿的，她不想因小失大。
“明日再说吧。”言慧这次没有答应只是模糊的说了句。
玛琭也不在意，别人出不出去跟她也没关系，她跟亦滢约好了，平日里尽量少见面。
……
第二日
天不见亮玛琭就醒了，而她另一边的言慧也正准备起身。
今儿个是除夕，主子爷醒得早，她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要醒得更早。
玛琭掩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气。
随意被子掀开，冷着就已经爬上了她的周身。
好冷！
玛琭咬着牙三两下穿好了浅绿色的宫装棉袄，周身还是没什么热气儿。
身为乾清宫奉茶宫女，玛琭她们也是有炭能用的，但分例并不怎么多，通常烧不到早上就没了。
不过好在茶水房并不缺炭，她们冬日里值日也不冷。
等到梳洗打扮之后，玛琭跟言慧一前一后就往茶水房走去，半路上还碰到了许多宫女太监。
但行走之间，大家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来。
这会儿刚到寅时，天空都还看不见一丝白。
玛琭熟练的跟青雾和菊香换班，然后就是重新打水烧水，将准备工作做好。
只等着乾清宫正殿那边来人。
一刻钟过后，茶炉上的水壶冒出寥寥白烟，玛琭冰冷的手这才逐渐回暖。
白皙的脸也透出了一丝粉意。
没一会儿茶水房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来人正是昨天玛琭说的那位跟言慧关系匪浅的魏公公。
“魏公公好。”玛琭跟言慧起身行礼。
个子不高不矮的魏珠穿着一身蓝灰色太监服，鲜红的暖帽在黑夜里格外显眼。
“该去奉茶了。”魏珠声音清亮，容貌端正白皙，让人看起来就赏心悦目。
就玛琭自己说，主子爷指定是爱颜色的，后宫嫔妃就不说了，连身边伺候的太监，那都是个顶个的容貌端正俊秀。
“奴婢遵命。”
今日是玛琭前去奉茶，她动作轻快优雅的泡好茶水，跟着魏公公身后，朝着乾清宫正殿走去。
在这个过程中，魏珠全程都盯着，对于言慧也没有理睬，两人完全不似外面传的那边关系匪浅。
等到了乾清宫正殿，魏珠跟门口的许微打了声招呼过后，便推开了殿门。
随即带着玛琭轻声走了进去。
这是玛琭头一次来乾清宫奉茶，因为资历尚浅，这种露脸的事根本就轮不到她身上。
玛琭心下有些紧张，但面色却稳如泰山，只不过端着托盘的手指尖都被勒出了白意。
进了殿门玛琭也不敢乱看，低着头，眼睛紧紧盯着离自己三步远的魏公公脚跟。
他停她停。
“去。”魏珠看了眼低眉顺眼的玛琭，随即微不可闻的说了声。
这就是梁公公调进来的那个宫女？
怎么这么久了才让她在万岁爷跟前露脸？
玛琭低着头，稳当的将茶盏放到了主子爷侧手边，也没有过多的动作，在将茶水放置稳当后，自己就悄咪咪的退了下来。
全程都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连正在看奏折的主子爷都没有惊动。
一旁的梁九功心里满意的点点头：不错。
虽说太老实了，不过是个可造之材。
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就该做什么样的事。
他的眼光果然好。
出了乾清宫的玛琭只觉得腿有些软，但她还是咬着牙慢慢走了。
不敢在乾清宫多留片刻。
等她回了茶水房后，言慧便贴了上来：“怎么样，头一次奉茶，玛琭你怕不怕？”
玛琭松了下有些僵硬的腮帮子：“还好。”
言慧闻言顿觉无趣，什么叫还好？
“那玛琭你胆子可真大。”言慧酸溜溜的说了这么一句。
她头一次奉茶的时候，手心都被自己掐烂了。
而且出了乾清宫大门后，身子都止不住的发抖。
看玛琭这般模样，言慧心里觉得挺不是滋味儿的。
容貌好的人就是不一样。
玛琭但笑不语。
……
此时乾清宫正殿
“万岁爷，可要传早膳了。”梁九功眼见着主子爷看入了迷，脚下忍不住上前两步，声音低低的问道。
玄烨没应声。
梁九功又叫了两声，这才将主子爷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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