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来自总监的周末催稿问候
余秋栀坐在办公室看着窗外的窗户的神态还在白浔鹤的眼前闪烁。
他得见她，以双眼见证她的安全。
在白浔鹤大脑还没能有所反应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动起来了。
机械般的洗漱、整理着装，拿了个面包随便糊弄两口当做早饭，一直到站在玄关门口，抬手握上门把手，他才恍然回神。
他低头看了眼握着把手的手，侧头看了眼客厅，目光忽然落在餐桌角边的一个黑色丝绒小盒子上。
犹豫两秒，白浔鹤转身上前，拿上了那个盒子。
今天是周末，余秋栀不在公司，白浔鹤调出实习生的背景资料，找到余秋栀的居住地址，压着限速，一路杀到与余秋栀家。
白浔鹤敲门的时候，余秋栀正坐在沙发上，对着茶几上的安眠药发呆。
一罐、两罐、三罐……
三罐、两罐、一罐……
余秋栀的眼睛在安眠药的药瓶上跳来跳去。
“笃笃”，门口刚好传来敲门声。
余秋栀收敛目光，叹了口气。
“来了，外面哪位？”
门口的人没有说话，余秋栀推开门，入眼的便是一头白发。
“你……”余秋栀呆愣在门前。
你来干嘛？余秋栀话还没问出口，白浔鹤就抓着她的手，神色焦急：“你不要死。”
……
？
等等，现在是什么情况？
余秋栀被白浔鹤抓着手，一时不能回神，目光落在眼前人的身上。
微微晃动的发梢，胸膛微微起伏，喘息急促。眼睛直愣愣地锁着自己。
余秋栀往后退了一步，抽回自己手，垂下眼帘：“白总监怎么来了？”
白浔鹤感受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我担心你。”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余秋栀不以为意，耸耸肩，往后退了几步，让出空间，“要进来坐坐吗？”
“方便？”白浔鹤问。
“方便。”余秋栀坦然。
待余秋栀关好门，白浔鹤跟在余秋栀的身后走了进去。
三个明晃晃的药罐子还摆在茶几上，想起刚刚一开门白浔鹤的话，余秋栀暗道一声不妙。
“白总监……”余秋栀正想阻截白浔鹤的视线，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白浔鹤一米八几的个头，高了余秋栀一个脑袋，一眼便看到了茶几上的东西。
“你……”白浔鹤哑声。
余秋栀挠了挠头，赶紧上前将安眠药收拾进茶几下面的抽屉。
“就是随便看看，昨天晚上失眠，一直想着要不要吃药。”
她一边说一边将药瓶埋进柜子的最深处。
好像藏得不是药，是自己那一点微薄的自尊心。
白浔鹤走上前，在余秋栀身边蹲下来，他侧头看着余秋栀的面庞，细致专注，眼中是天边的倒影和身前的人影。
余秋栀眨了眨眼，有些闪躲：“看着我干嘛。”
“你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她作势起身。
白浔鹤伸手隔着衣袖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有黑眼圈。”白浔鹤说。
余秋栀笑了笑：“之前就有了，这几天一直没睡好，所以今天才想着吃安眠药。”
说着，她抬脚往外走，回避的态度很明显。
“你眼底有红血丝。”白浔鹤手上用了力，余秋栀没走成。
余秋栀身体向外，回避白浔鹤的视线。
“熬了好几天，再没有红血丝，我就要成妖怪了。”
余秋栀扒开白浔鹤的手，正要往厨房走。
白浔鹤蹲在原地，在她身后喊道：“余秋栀，我们聊聊。”
余秋栀脚步猛地顿在原地。
她克制着自己回头的欲望：“聊什么？白总监不觉得花费在我身上的心思太多了吗，一大早跑到我家来给我送温暖。”
白浔鹤：“你是我手下的实习生，你个稿子是我一点一点改出来的，好歹算我半个学生。”
学生，这个词像根针一样扎在余秋栀的心上，之前一颗飘飘悠悠像气球一样的心脏，“砰”的一声爆裂开来
沈睿音在别人眼里也是白浔鹤的学生。
毫无预兆地，余秋栀转身对上白浔鹤的视线：“那沈睿音呢？沈睿音作为你的爱人，不也是你一手捧出来的学生，白总监怎么不陪着自己的爱人，反而过来管我这个半吊子的学生。”
“谁跟你说……”白浔鹤的话卡在半中央。
他看着余秋栀。
她看着白浔鹤。
两人面面相觑。
余秋栀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干净杯子倒好水，然后转手递给白浔鹤。
白浔鹤站在她身边，接过杯子抿了一口水。
“谁跟你宣传的这些没有事实依据的谣言。”白浔鹤质问。
余秋栀心虚：“你也说了是谣言。”
白浔鹤叹了口气解释：“我帮她只是还之前欠下的一个人情，她不算我的学生，爱人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余秋栀看了眼白浔鹤手上的戒指，欲言又止。
白浔鹤顺着她的目光看下来，转了一圈自己手上的戒指，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我爱人的情况比较复杂，一时半刻说不清，总之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余秋栀收回视线：“哦。”
她琢磨了一下这句话，沈睿音不是白浔鹤的爱人，白浔鹤的爱人现在也不能影响白浔鹤本人的社交，所以这个爱人就只是在白浔鹤的心里占了点地位，跟没有法律效益的空头支票一样。
虽然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畸形关系，但余秋栀很满意，这意味着白浔鹤目前单身，她不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最多也只能算性骚扰。
不用接受良心上的谴责。
余秋栀思维发散，已经想到结婚以后两人的孩子跟谁姓的问题了。
白浔鹤不知道余秋栀脑袋里面是什么腌臜，还在一脸担忧地询问。
“所以最近你就是因为沈睿音才心神不宁？”
“怎么可能。”
笑死，余秋栀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因为网络绯闻的误导弄错了情敌。
“那你是因为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余秋栀在说实话和编胡话之间犹豫半晌，直到眼神不经意对上白浔鹤的，她脱口而出：“因为我现在很寂寞啊。”
“寂寞？”白浔鹤重复了一遍，微微皱眉，像是不明白余秋栀在说什么。
余秋栀甩了甩脑袋，恨不得给自己的漏勺嘴巴一巴掌。
话已经说出口，余秋栀只能用符合当下身份的言论讲明自己的现状。
“我在国外上的大学，朋友和亲人都在国外，自己独身一人在国内，没有人际关系上的往来，也没有能证明自己价值的事物，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所以我现在真的很寂寞啊。”
余秋栀拖长了声音。
“你……”白浔鹤似乎是想安慰什么。
余秋栀不领情，接着诉苦：“再加上之间一直在画设计稿，每一版都不能用，都不能达到预期，真的很折磨一个社畜的脆弱心灵。”
说着，余秋栀也感觉自己着实是一个悲惨的可怜人，忍不住走到沙发边往上面一瘫，胳膊架在眼睛上，掩耳盗铃般，意图伪装逃避现实世界。
忽然，面上传来一阵冰凉。
余秋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