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四案
曾府。
曾若兰刚才一阵的狂笑发癫让府上下人措手不及,好几个大夫齐力救治,才终于将她给稳定下来了。
彼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霎红,嘴唇泛紫,小六看着倒像是中毒的症状。
谢渊朝着各种大夫鞠躬道谢,又让曾若兰身边的婢女给了银子打发他们离去。
曾侍郎见状,不禁好奇焦灼询问,“谢公子,你这是何意?”若不是曾家和谢家交好,曾侍郎见他屏退了自己请人来给女儿看病的郎中,早就大发雷霆将此人给赶出去了。
“曾姑娘的确是生病了,但这病不是这几个大夫能医治的。”谢渊彬彬有礼回应。
曾夫人轻轻拉着曾侍郎的手,示意他安静些许,“谢公子此话何意?你没有学过医术,更谈不上大夫,这可是我女儿的性命,不能拿来开玩笑的。”
“我知晓。”谢渊接过大毛递过来的稻草人。
这稻草人上正贴着曾若兰的生辰八字,没见针扎在上面,倒是闻到了稻草人身上的一股臭味,“夫人,麻烦让人拿一把剪刀和一个碗过来。”
曾夫人不解,但也照做,这稻草人就是在女儿床底下翻找出来的,巫蛊之术在当朝内是禁术,“好,”眼神示意着身边的婢女,又朝着自己夫君道,“我瞧着府上的人要一并严加看管,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黑了心肠的要害我女儿。”
曾侍郎听着夫人愤怒的语气,马上做出行动,“我这就去查,劳烦靳捕快和毛捕快一同去了。”
谢渊彼时开口了,“曾大人,麻烦留下毛捕快同我一道,我一个人忙活不来。”
“好。”
靳刚心里一阵不爽,第三次了,他是第三次支开了自己和大毛一块办案的机会了。
碗和剪刀被拿过来,谢渊熟练的剪掉了缝补着稻草人的那块布,不一会儿,那个洞口引出了一只接着一只胖乎乎的小虫,乳白色不断蠕动着,一圈接着一圈皱褶在虫子身体散步,发出了一股难闻的气味。
曾夫人即刻捏着手中的手帕捂嘴,眉头皱起,退后了好几步。
“夫人,你也知晓这是巫蛊之术,若是这事情被那几个大夫传出去了,有损曾姑娘的名誉,影响她的谈婚论嫁。”
曾夫人是如此聪慧精明之人,知晓自己女儿心悦眼前这男子,她和自己夫君不是一次两次暗示过他们谢家,却迟迟不见谢渊上门求亲,加之今日这句话,无非是暗示着自己女儿还是另择夫婿吧,他看不上自己女儿。
对此,曾夫人对谢渊倒也失了好感,此人眼光短浅,倒是他配不上自己女儿。
大毛站在一旁好奇的看着眼前这巫蛊之术,这些小虫子看着恶心好拿捏,却未想到能有如此大的力量,能导致一个人癫狂发疯,生病昏迷,甚至于丢失性命。
“这是巫蛊之术的手段之一,炼制毒药喂食这些小虫子,再装进这稻草人当中,能让被诅咒的人痛苦至极,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谢渊温柔的同大毛解释着。
大毛心生疑惑了,“凭借这生辰八字,就能使这人受到这般折磨了?”她是不相信的。
谢渊道,此刻那稻草人被搁置在桌面上,又拿起碗盖盖住,“当然不止这一步,这些虫子会分出一部分,做成药引子喂食人喝下去,那虫子就会在人体内吸食而成长。”
“所以,曾姑娘体内......”
曾夫人慌张的一叫,想到女儿要经历此磨难,眼泪扑扑的就往下落,“谢公子,你可有办法。”
“曾夫人,我一定竭尽全力。”
“毛捕快,你们大理寺的办案效率我是相信的,请你们务必要将这凶手给抓出,我要让他千刀万剐,下火海,下地狱。”
“曾夫人,我们大理寺一定竭尽全力。”她学着谢渊的话语道,对这些达官贵人她一向是心生怯意。
又让人准备了屏风,屏风隔着男子和女子,大毛照着谢渊的吩咐解开曾若兰的衣裳,轻轻按揉着腹部,果真见到腹部有着细微的动静,一会儿肚皮被撑起一个凸状,不一会儿肚皮又被下拉,形成了一个凹槽。
而腹部处也生了斑斑红点。
将衣裳拉下,被子盖好,大毛走出去,将情况属实汇报。
曾夫人诧异,没想到毛捕快竟是女子身份,眼眸不禁又落到谢渊身上,来回打量。
谢渊则是了然的点头,“那就是了,这种巫蛊之术虽不常见,但也不会置人于死地,此刻她肚子里有一只虫子,我们需要引出那虫子。”
“如何引?”曾夫人询问。
谢渊转身走到桌面上,提笔写下了一道方子,遂而转交给曾夫人,“劳烦夫人了,让人按着上面的药材采购,并熬煮成一锅汤。”
接过药材,曾夫人点头,谢渊又叮嘱了一句,“夫人还请让信得过的人采买熬煮。”
“我去,我亲自去。”望着曾夫人离去的身影,大毛若有所思,抿唇垂眸,羡慕又失落。
谢渊偏头,看着大毛这副神情,心脏不由自主的刺痛了一下,有些不好受,“那虫子体量有些大,需要从私密地方引出来,毛捕快,等会辛苦你了。”
“嗯,那虫子到底有多大?”
“比婴儿小一半。”
那也不小了,“堪比生个孩子?我不会处理这些事。”
“那汤药会引出虫子,也会带出血液,我在一旁教你,放轻松,不会有事的,也不会伤及曾姑娘性命的。”
谢渊真如他所说,在一旁轻柔细语教导着,如毛毛细雨细润着干涸土地,缓解那皲裂、不安和害怕。
虫子被引入装着汤药的盆子,挣扎两秒之后,就不动了。
而屋内散发着浓重的腥臭味,大毛和曾若兰身旁的贴身婢女小心翼翼擦拭着那些血迹,擦拭掉曾若兰满身沁出的汗珠,她本就昏迷,而那虫子从她臀部出来,将她整个人陷入了彻底的昏迷之中。
曾夫人见她这般惨状,恍然当年她生孩子时痛苦,差点晕倒过去,若非曾侍郎及时扶住自家夫人,“谢公子,今日这事.....”
“放心,不会有其它人知晓。”谢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曾侍郎也相信他的为人。
“只是曾姑娘遭受了这一劫,显然是有人故意而为,曾大人可发现府上近来的可疑之处?”
“没有,我女儿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会与人为敌,难不成是官场上的人?”曾侍郎不敢相信,朝廷中纷争向来是不会迫害到家人,而如今朝廷之内不见有发生过什么大事,他行事风格一向是坦坦荡荡,彼时官家龙体安康、年轻气盛,皇子之争的事情还没初见端倪,难不成真是政敌?
谢渊又道,“曾大人不必往深了猜测,或许是哪个下人一时之间想不开的泄愤做法,待查过了便知。”
——
站在城西街边的豆腐店前,彼时大门紧闭。
陈大娘还在大理寺内陪着女儿,所以豆腐店并未开张,沈倾倾和顾景淮在周嘈走了一圈,最后在豆腐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