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见说襄王梦亦稀

太后端坐于殿内主坐之上，一袭明黄色凤袍在宫灯的映照下流光溢彩。

凤袍以金线绣制，一只九尾金凤展翅欲飞，凤眼以红宝石镶嵌，袍摆处绣着祥云纹样，云纹间点缀着珍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她发髻高耸，佩戴着由金丝制成，镶嵌东珠的九尾凤钗，金凤口中衔着明珠，珠光与烛火交相辉映，衬得她雍容华贵，不怒自威。

文武百官，朝廷命妇，依次按照品级排列，向太后献上寿礼，口中说着吉祥的祝寿词。

太后与年轻皇帝坐在主位。

坐在太后下方的，正是她的兄长，当朝一品官员，也算得上是开国元勋的定国公萧时序。

他的女儿，永安县主萧玉和，兴高采烈地展示了自己的礼物。

一幅《百鸟朝凤贺寿图》缓缓展开，画面中央，一只气势不凡的凤凰落于梧桐树上，凤尾拖曳，周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凤羽以金线绣制，每一根羽毛都清晰可见，泛着莹润光泽。

金凤周围，百鸟环绕。

孔雀开屏，仙鹤展翅，喜鹊报喜……针脚细密，色彩交相辉映，流光溢彩，栩栩如生。

众人的目光皆汇聚在那幅灵气十足的刺绣上，赞叹声此起彼伏。

太后萧累月与定国公萧时序的脸色却微微变了。

深埋心底的回忆如同海底的火山喷发，情绪如海浪一般波涛汹涌。

不过瞬间，两人便恢复如常，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失态不过是错觉。

除了贴身伺候的几名宫女与一直关注太后姑姑的永安县主，其余无人察觉太后和国公的异常。

萧玉和有些紧张，父亲和姑姑的眼中的诧异并不是惊艳，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震惊。

这种感觉更是在她坐回父亲身边后，父亲那心不在焉的样子更是笃定了她的猜测。

是刺绣有问题？还是绣刺绣的人有问题？

她心中疑惑重重，却不敢多问。

祝寿后，音乐声起，乐手们演奏各自的乐器模仿鸟叫声，宫廷内外一片肃静，只听见半空中有无数和鸣声，如同百鸟朝凤。

宴席正式开始，大家按照官阶从高到低，依次就座。

殿内丝竹声萦绕，宫女们鱼贯而入，手持托盘，将一道道珍馐美味摆上桌案，为席上的宾客们斟酒布菜……

夜，幽静的内室。

月光透过窗纱照进室内，投射在女人脸上，如梦似幻。

此刻的她，不再是金尊玉贵，端庄持重，一言一行都容不得差错的太后。

她看着那幅《百鸟朝凤》，脸上不悲不喜，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眼神深沉。

少女时期的前尘往事涌上心来。

天上的月亮被云遮住，女人似乎也与黑暗融为一体……

……

光滑的青石板路面，洒满了皎洁柔和的月光。

萧时序独自走在青石板路面上。

晚风徐徐吹过，让院子里的一棵梧桐树的枝叶微微晃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空旷的黑夜里，这声音传得很远。

回来的一路，他已经从女儿那得知那幅刺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