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他的补偿
黎初勾了勾手指,示意陈宵凑近,一副像是要和他说什么悄悄话的样子。
陈宵听话地直起身子,刚一靠近,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了他的侧脸。
极轻,极软,一触即离,却生起了酥酥麻麻的电流,直往他的心里钻,连呼吸也瞬间窒住。
陈宵注视着她眼角的一点红意,和紧张到颤动的睫毛,他站起身,双手探出,不动声色的将黎初禁锢在餐桌和椅子中间,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一一,还不够......这点补偿怎么可以,太敷衍了。”陈宵紧盯着她的双唇,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既然你不愿意给我补偿,也不愿意让我打电话,那我就......”,说不清是威胁还是委屈的话语还未说完,黎初拽下陈宵的胸前的衣服,几乎没用一点力气,就轻松地揪着他的胸前滑凉的布料,将他拉至身前。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黎初心口一滞,手指也不自觉地握紧,而后用力地紧紧闭上眼,头略微往前一倾,轻轻碰了碰陈宵的嘴唇。
唇瓣相触的一瞬间,他连呼吸都停住了,黎初的唇温和她整个人的气质实在是反差甚大,空空灵灵、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吻却是烫的、软的、甜的......
一个出格至极的吻,对黎初来说,已经是最大限度的补偿,她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只是暂时地离开而已,想到这,她似是已经生出些恼意,“这样......可以了吗?”
陈宵轻笑一声,他的一一怎么这样......可爱,他抚上黎初的后颈,她滚烫的体温顺着手心传来,被他轻轻往前一带,她惯性使然般、猝不及防,肩膀撞在了他的胸膛,鼻尖相触。
随后,下巴被抬起,他的力道极轻,一无所觉之时,他已经垂眸,一点一点,开始舔/弄着她的唇瓣:“一一,闭眼。”
两人的呼吸紊乱地交织在一起,缠绵的双唇发出暧昧压抑的微响,似是被碾磨了很久,久到她已经双唇发麻,有些呼吸不畅,而他却极有耐心,从她抿起的唇角、到微微凸起的唇珠,一一含吻过去,似是在慢慢诱哄她张嘴。
只是这种程度的吻,黎初已觉大脑有些缺氧,她鬼使神差般,轻启上唇,想要偷得一丝赖以生存的氧气,却被眼前人得寸进尺地进入,甚至过分得......缠上她的舌头。
是薄荷清茶的香气吗?唇齿相依间,黎初迷迷糊糊地,闻到了这种味道。只是,很奇怪,这种味道不应该是凉的、淡的,怎么她尝到的却是甜的、热的?
但她已无暇分心,他的吻又轻又慢,让黎初丧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
她口腔中含着的冰块还未完全融化,伴随着已经重复不知多少次的吮吸亲吻,冰块的存在感已经变微乎其微,她的舌尖好像是被刚刚的元宵烫到了,染上一丝麻意,连微凉的唇舌也被搅得湿热。
最后,终是他刻意放缓了节奏,容得她片刻喘息的时间,带着些许撩拨的意味,留恋般地在她已经有些红肿的唇瓣上轻啄几下,言语说得暧昧模糊。
“黎初一,这才算补偿。”
餐桌上的那碗元宵,黎初已经忘记有没有吃掉了,她只记得,后来......她腿脚发软、跌跌撞撞般、逃也似地离开了他的家。
*
一觉醒来,再睁开眼时,“黎初”几乎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儿,此刻,她已经脱离了意识空间、脱离了那方奇怪机械音所创造的虚拟世界。
她这是又回来了?
最开始时,“黎初”认为,进入意识空间只是她的一个梦境,她仍旧在梦境中按部就班地生活,直至她某一天发现,整个家,不,整个学校乃至整个城市,只有她一个人。
她难以置信,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梦,终于,她忍不住对着虚空说了声:“能给我变些活人吗?”严谨如她,就算是梦境,她也不能容许自己做如此不符合逻辑的梦境。
她本来也没有指望能够得到回应,只是,第二天,她身处的教室,讲台上就站了个老师,底下坐满了她的同学,她尝试着和老师同学对话,但他们就好像是游戏里被设定好的NPC一般,老师只会回答她提出的问题,多余的对话一个都没有,同学也是如此,来来回回重复着那几段话,让她也感觉到厌烦。
这样的生活被打破的那一刻,是一个元宵节的早晨,前一秒,她还在认认真真地完成NPC老师布置的任务,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一辆救护车上,而担架上躺着的正是她家的司机张叔。
从张叔断断续续地忏悔话语中,“黎初”知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她等在医院病房前,瞥见医院墙上挂着火红的“元宵节快乐”的中国结,才恍然,已经是元宵节了吗?
原来,时间是真的在流逝。
原来,那不是梦境。
那个空间中,存在着的,是一个特地为她而造的城市,虽然造城的技术有些拙劣,像是一个糟糕的复制品。
后来,她利用所能得到的一切信息,终于拼拼凑凑地得出了一个真相,“她”在那方空间内正常上课下课时,有另一个人取代了她,而这个人似是圣母心发作,阻止了一场车祸后又抽身离去。
的确,如果是她,她不会有心思去管其他人的闲事,包括手机上,给她不停发来消息的【陈宵】。
“黎初”想,那个人怎么还给她招惹了不必要的人际关系,真是麻烦。她索性一个消息都没回,对此,她没有任何的歉疚感,心安理得。
冬去春来,她不知为何,又再次回到了那方空间,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她很快就适应了这方空间内的生活,偶尔,她闭目养神之际,也会忍不住想,那个取代她的小圣母在干什么,是不是又要大发慈悲地去多管闲事。
不过,与她无关就是了。
只是,“黎初”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竟然与她有关。这次躺在病床上的人,变成了她。
“黎初”:......
小圣母又搞了什么名堂?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床边闷头给她削苹果的陈宵,想要出声,却发现嗓子已经完全说不话,她就这么躺着将养了几天。
从她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