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024

方雅宁怀疑自己又烧起来了，不然怎么脸会突然灼灼发烫。

她抬起眼，视线里是蒙了一片水光的茫然，声音很轻，带着不敢相信的惊讶：

“你不是有工作吗？”

“不是什么要紧事，”

明远深耸了下肩，笑着：“怎么？希望我走啊？”

这话的语气实在有些亲昵，方雅宁耳廓抖了下，视线垂下来：

“没，我就是问问。”

声音里带着颤，生怕旁人听不出其中紧张的味道。

明远深努力压着想要上扬的唇角，倒是没继续逗她，转而换了个话题：

“就你一个人回来的？”

方雅宁点点头：“嗯，她们约着一起去逛街了。”

“那你怎么没去？”

自己怎么没去？

方雅宁蹙了下眉，终于在这个奇怪的问题之后重新抬起脸，一副‘你这不是在明知故问’的样子：

“我感冒了呀。”

她的语调往上扬着，没刻意，但带着独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娇俏感。

明远深舌尖在齿面上刷过，气息暧昧地低笑了下：

“真的？”

“我还以为你是专门回来陪我的呢~”

面颊上好不容易消散的热气又蔓延开来，方雅宁不自觉将双唇分开，但支支吾吾半天，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毕竟她当时拒绝梁月的时候，很难说心里没有一点儿这样的想法，

即使是在觉得明远深肯定已经走了的前提下。

明远深垂眸，眼瞳里满是方雅宁的身影：

“那要不，我们去转转？”

-

方雅宁以前没有来过这边，但得益于现如今高速发达的自媒体，从她IP变换的瞬间，社交媒体上就是各种当地特色推荐。

她本来以为在这次紧凑的出差行程是自己是没机会体验的，没想到阴差阳错，不仅出门来逛了，甚至还是和明远深一起。

两人打车到了当地一个有些年头的寺庙，这地方近几年在互联网上火起来之后，当地市政府围绕建设了不少配套设施，不过如今算是旅游淡季，人不多，整体氛围热闹中带着些闲暇。

方雅宁出来的时候带了相机，一路走一路将遇到的有特色的建筑拍下来。

她拍得入神，完全没注意到脚下的石板略有松动，往后退步的瞬间脚不自觉崴了下，趔趄间，一只手搭上她的后腰，力道不轻不重，将她的身体扶正。

夏天的衣衫单薄，方雅宁能感觉到明远深靠上来的手，不像当时在酒吧只是礼貌虚握、点到为止，而是扎扎实实地贴上来。

掌心的曲线贴着她脊背的弧度，像过了电，带着些许酥麻。

她不由得打了颤。

“冷？”

方雅宁其实一点儿都不冷，但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明远深给电的，只是硬着头皮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明远深这次出差并没有带多少东西，衣服自然也不那么齐全，脱掉外面那件不算厚实的防风服之后，里面不过是件最普通不过的白T，但好在他是个衣服架子，即使这么穿，也不显土气，反而更像是刚从某个时装周出来似的。

毕竟刚已经说了自己冷，方雅宁这会儿也不好推脱，接过明远深的外套穿到身上。

衣服上是熟悉的冷冽松香，明明是这段时间闻惯了的味道，但或许是情景不同，竟好像多了几分让人舒缓的心安感，就好像原先只是游离在树林之外，而如今，她却站在密林之中。

“美女，来求个锦囊吧。”

明明是是招揽生意，可说话的语气却吊儿郎当、松松散散。

方雅宁侧头看过去。

是个没多少人关顾的摊主，穿了件蓝色的道袍，带着电视剧里算命先生同款的小圆墨镜，藏在镜片后面黑白分明的眼珠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方雅宁一愣，

也是巧，她好像在社媒上刷到过一个帖子，就是说这个摊子的老板很有意思，而且求的东西似乎很准。

想到这，她不免来了兴趣，朝摊位走过去。

老板的摊位算不上精致，几个小木盒，里面密密麻麻地堆着些暗红色带绣纹的小锦囊，怎么看都像是流水线产品。

“随便挑，打开之后如果里面的东西和你没缘分，就不要钱。”

方雅宁的兴趣本来已经消了大半，但一听这话，还是没忍住，伸手将盒子里随便抓了个小锦囊。

打开红绳之后里面是张符纸，写得什么方雅宁也看不懂，只好递到老板面前。

老板抬手将墨镜往下拉了拉，等看清符纸上的东西之后又抬眼看了下方雅宁，以及她身后的明远深，片刻，啧啧两声，边将符纸塞回去边散漫道：

“这个和你没缘分。”

说完，重新将锦囊扔回小盒子里。

他的动作利索，方雅宁一时竟分不清这是不是他的营销手段，不免好奇：“为什么啊？”

“这是个求姻缘的，”

老板的语气里带着些世外高人的意思：“你都有了，还求什么？”

这下不仅是方雅宁，就连原本脸色淡漠的明远深都一下愣住，看向摊主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惊讶。

大概是见惯了这样的反应，摊主的笑容有些得意，视线高冷地瞥了下明远深，问：“你要不要也来求点什么？”

明远深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话。

方雅宁偏头看了他一眼，心里倒是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因为在她看来，明远深应该是不太相信这些东西，就算相信，也不会在这种潦草的小摊子上花钱。

结果她正这么想着，就看到明远深往前走了一步，视线不紧不慢地落在那些小木盒上。

也是这会儿她才看到，那几个木盒前面都贴着标签，写着事业、平安、姻缘、财运。

明远深的目光就落在姻缘那个盒子上。

方雅宁一下就愣住了。

她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根细线吊着，算不上紧张，但也绝不能说是平常。

于是她也没动，就这么看着明远深动作。

小摊的招牌上挂着红色的吊穗，红绳随风摆动，有几根擦过明远深的头发，但他却好像没受影响，只一味盯着盒子里的锦囊看，片刻，抬眼和摊主对视：

“我没什么求的。”

“真的？”

“真的。”

明远深语气和神情都淡淡的：“你既然说了她有姻缘不用求，”

“那我也不用。”

方雅宁站在边上，反映了会儿才意识到明远深话语中的那个“她”说的是自己，呼吸骤然一滞，然而还不等她细细思考，那老板就眉眼一弯，不知从哪儿掏出个二维码来递到明远深面前，笑嘻嘻道：

“行，那付款吧。”

“多少钱？”

“你看缘分给。”

摊主笑，但还是伸手比了个手指：“自己领悟。”

明远深看了下，一句话没多说，拿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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