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魔女刻印
西奥多用水清洗天咒，一边思考起茱莉娅的话。
她提到坎埃尔。
这个名字在神殿的知名度并不低，同时也是武器系列的研究人员。
坎埃尔知道神殿的机密不奇怪，令人在意的是茱莉娅在他的实验室里看到了什么才会说出“神殿不可能给她留后路”这种话。
就在刚刚，西奥多简单检查了一下茱莉娅的身体情况，发现她背后的融合迹象并非做伪。
［只要和他们说‘一切为了莱茵神殿的荣耀’，他们就会愚蠢地献上自己的一切。］
你又何尝不是呢。西奥多面无表情地看着一旁晕倒着被束缚起来的茱莉娅，冷淡的想着。
离开了鳞石，说来哄骗下属的谎言就连自己都信了，落得个现在的下场。
此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西奥多不意外地看到一道橙色的身影向这边窜过来。
“咕叽，小主人你怎么把我丢下了！”
这团影子因为跑得太快，路上还摔了好几个跟头，最后灰头土脸地滚进了西奥多的怀里。
“我有事情要做，带着你容易暴露。”吱哇乱叫的咕叽实在太过闹腾，西奥多无奈解释道，同时在它的追问里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咕，咕叽！魔女胚胎？”谁知咕叽大惊失色，“不行啊，必须马上杀了它！”
西奥多一把拽住往前冲的咕叽，拎着它往起身面对鳞石。
出于对咕叽的信任，他也没有多言，拔出天咒将面前的石头彻底斩碎。
咕叽这才放松下来，对他详细解释起来：“咕叽，一直以来，只要新的魔女诞生，在它长大变强的同时，旧的魔女会随之变弱直至死去。”
西奥多一愣，这个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咕叽，所以魔女们会去狩猎的新出生的魔女，在它们还未成长起来时杀死它们。”
咕叽在西奥多的肩膀上坐下来：“咕叽，再加上神殿也在围剿魔女，能活下来的长大的魔女往往都是前任魔女已经死了，同时还躲过了神殿的搜捕。”
“那她……”西奥多想到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少女，很难想象她还会有那样的过去。
咕叽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颇为与有荣焉地挺起胸膛：“咕叽，主人可不一样！”
“咕叽，主人刚出生的时候就把来围剿她的上任魔女伤得不轻，还在神殿的围剿中活到了现在！”
西奥多回忆起对魔女刻印一无所知的维安西娅，不由得怀疑起这份特殊让她失去了魔女内部某种信息的传承。
“咕叽，总之死了就……”咕叽蹦哒到鳞石上面仔细一瞧，瞬间吓得掉成了白色，“里面什么也没有！”
什么！
西奥多闻言连忙凑上前查看，那块发光的鳞石里面果真空无一物！
不好！
他一把扯过咕叽收进项链里，下一秒，爆破的声响在耳旁轰然炸起。
“呵咯呵咯呵咯呵咯——”
尖利的笑声在破损的石窟内环绕，被炸退几步的西奥多警惕地戒备四周。
只见粉尘遍布的空气里，一道鬼脸不断扭曲形变，发出的声波让西奥多感到头痛欲裂。
他封闭了听觉，给天咒附魔后就向着对方攻去。
鬼脸笑声不曾中断，口中不断钻出黑色的气流，丝丝缕缕缠绕上了天咒的剑尖。
“咕叽，它早就已经成熟了！”项链内的咕叽拼命传递着它知道的消息，“它一直在伪装胚胎！”
受骗的何止我们。
茱莉娅疯狂的模样仍在脑中挥之不去，西奥多用力挣断气流的束缚，朝着鬼脸不断逼近。
该消失了。
西奥多发出最后一击，将天咒深深钉入鬼脸内部。
哭嚎混杂着咒骂震耳欲聋又逐渐衰弱，仿若病重之人最后的挣扎。
鬼脸破碎的前一秒，沸腾的黑气突然自握着剑柄的手钻入西奥多的身体。
他想要松手却惊觉身体僵硬得无法控制。
这魔女，，竟然想与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
难道真正让茱莉娅有能力达成融合的其实是魔女的力量吗？
西奥多在头晕目眩中竟然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咕叽的惊叫声变得好远，斑驳的思想侵入了西奥多的大脑，让他变得集中不了注意力。
你是谁？
西奥多恍惚地看着面前的橙白色小生物。
我又是谁？
西奥多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
忽然，一道闪电从空中劈下，正中西奥多的身体。
他一个激灵，有些清明又难掩混沌的眼神望向来人。
“我来晚了吗？”
银色的身影从天而降，直直朝这边看过来。
她伸手虚空一抓，不断挣扎的鬼脸就从西奥多的身体里被揪了出来。
它愤怒地转而扑向少女，换来的只有一声不屑的冷哼。
“难产的小东西也配在我面前叫嚣。”
绚丽的白光绽开，将鬼脸彻底撕裂，化作缕缕碎片消散在了空气中。
“咕叽，主人！”
见到主人的咕叽跑得比谁都快，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专属宝座上——少女的肩膀，忧心忡忡地指了指还在呆愣状态的西奥多。
“你怎么样？”
面对对方发来的询问，西奥多仍有些缓不过神。
就在刚刚，在险些被融合的刹那，一片漆黑的的精神里突然出现了一抹亮色。
然后，少女出现在他面前。
明明是魔女，却如救世主一般降临在他的身边。
这种事……是第一次发生吗？
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大脑，记忆碎片犹如土壤下发芽的种子，却被魔女刻印死死压制着得不到与外界接触的间隙。
魔女，或者说维安西娅带着探究的目光走近，像是要检查他出现了什么问题。
西奥多在晕眩中放任了自己的本心，轻轻低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用抬头，他也能猜到对方肯定露出了“你在说什么傻话”的表情。
只是此时此刻，西奥多只想说点引人反驳的无聊话，然后继续赖在维安西娅的怀里。
原来他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一样的没有出息。
西奥多迷迷糊糊想。
“我不会让你死的。”
在熟悉的宣言里，西奥多陷入黑甜的沉睡之中……
……
阳光暖融融的洒在男人的脸上。那双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主人也随之清醒过来。
西奥多，坐起身，头脑还有些发懵。
木制地板，整洁的大床，一摞摞堆叠的资料。
这里是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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