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得救
“给我解开这块布吧，我没力气动手。”宁清远轻声开口。眼睛上的黑布已经蒙了太久，久到他几乎忘记了光是什么样子。
李赫像是才想起来，连忙伸手去解，动作有些慌乱。他的手指轻轻触碰到宁清远的脸颊，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在害怕弄疼了他。
布条被缓缓解开，宁清远能感觉到它的束缚一点点消失，但他的世界依旧是一片黑暗。
李赫的手覆在他的眼睛上，掌心温热，声音低沉而温柔：“宁宁，慢些睁开。”
依言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却依旧是一片朦胧的黑暗，什么都看不清，宁清远有些不安，下意识地眨了眨眼，试图捕捉一丝光亮，却依旧徒劳。
“我……看不见。”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李赫的手轻轻覆在他的眼睛上，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安抚的意味：“别怕，我们现在在一处地下密室，有些暗，看不见是正常的。你的眼睛太久没见光了，需要时间适应。”
宁清远点了点头，尽管心中依旧有些不安，但李赫的声音让他感到一丝安心。他靠在李赫的怀里，任由他的手轻轻抚过自己的眼睛，仿佛这样就能帮他驱散眼前的黑暗。
时间一点点过去，宁清远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周围的昏暗。虽然依旧看不清具体的轮廓，但至少不再是完全的黑暗。
“好些了吗？”李赫温声问道，语气中满是关切。
“嗯，能看见一点了。”宁清远轻声回答。
李赫松了一口气，轻轻扶起宁清远：“那我们慢慢出去。”
宁清远依旧静静地靠在李赫怀里，那药效还未完全散去，他的四肢软绵绵的，仿佛不属于自己。
“我……走不了。”宁清远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力和不甘。若非如此，他怎会这般狼狈。
李赫揉了揉他的发丝，“我背你上去，好不好？”
宁清远犹豫着说：“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力气……”
之前那次，那人都是让下人们上下接应才把他弄出去的，这地下室的梯子应当不好走。
他也没力气抓着人。
李赫轻轻握住他的手，“宁宁的手，现在有感觉吗？”
“只有一点。”
“那很好了。”李赫蹲下身，背对着他：“宁宁别怕，我背你，绝对不会摔着我们宁宁。”
看着他的后背，宁清远眼里有些酸涩，他缓缓抬起无力的手臂，搭在李赫的肩上，任由他将自己背起。
李赫的动作很轻，宁清远的身体贴在他的背上，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他的手臂稳稳地托住宁清远的腿，站起身时没有丝毫摇晃。
“宁宁，抱着我，闭上眼睛。”他温声说。
宁清远依言闭上眼睛，将手臂环在他的脖子上，虽然没什么力气，但至少能让自己不至于滑下去。
李赫的步伐很稳，一步一步地往上走，仿佛背上的少年轻如羽毛。
走出地下室的那一刻，刺眼的光从四面八方袭来，宁清远的眼睛有些刺痛，忍不住轻声吸了口气。
李赫立刻停下脚步，轻声说道：“宁宁别急，先趴着，慢慢适应。”
宁清远点了点头，靠在李赫的肩上，埋着头，任由他带着自己一步步走向光明。
宁清远慢慢抬起头，阳光透过他的眼皮，温暖而明亮。许久，才缓缓睁开眼睛。
周围的景色一点点映入眼帘，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像是打了马赛克。宁清远觉得自己的眼睛就像一个老旧的摄像头，像素极低，看什么都是模糊一片。
“好些了吗？”李赫出声问道，语气中满是关切。
“嗯，能看见了。”宁清远轻声回答，“但是只有一些轮廓，赫哥哥，我看不清你。”
李赫松了一口气，轻笑：“没关系，宁宁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看我。”
他继续背着宁清远往前走。他的后背坚实而温暖，少年靠在他的肩上，感受着他的呼吸和心跳，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李赫……”宁清远轻声唤他。
“嗯？”他低声回应，脚步依旧稳健。
宁清远靠在他的肩上，没有再说话。
李赫轻声说：“宁宁，我们回家。”
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李赫背着宁清远走出寺庙，坐上马车。
进入马车前，宁清远看到，四周许许多多黑影聚集到一起。他这会儿才发现，原来这寺庙已经被守卫包围了，里里外外。
“赫哥哥，那是你的亲兵吗？”
李赫将宁清远轻轻放在软垫上，坐到一旁，一只手揽着宁清远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轻轻抚过他的额头，仿佛在确认他的体温。
确认他体温正常，李赫才缓缓回答：“那是禁军。”
禁军？！
那不是皇帝的亲兵吗？
李赫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父皇调他们出来，随我一同接世子回京。”
宁清远下意识吞咽了一下，连禁军都出动了，原来找到他，真的到了需要掘地三尺的地步。
马车缓缓启动，发出咯吱的声响，向前跑去，离开这个地方。跟在马车两侧负责护送的，是皇城中最顶尖最精锐的军队。
“宁宁和我一起回东宫好吗？哥哥想照顾你。”李赫低声询问。
“好。”
得到应允，李赫似乎很高兴，声音更加温柔：“宁宁要睡一觉吗？离东宫还有点远。”
“不。”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宁清远这几日睡得够多了，他实在不想再闭上眼睛。他抬头看向李赫：“哥哥，陪我聊天。”
“好。”李赫轻轻捏了捏他的手，眼神温柔而专注，“宁宁晚膳想吃什么，现在想好，回去我和厨房说。”
宁清远笑了笑，虽然没什么胃口，但还是认真想了想：“想吃点清淡的，莲子羹吧，还有……清蒸鱼。现在可以点夜宵吗？我想吃银鱼羹。”
“好，我记下了。”李赫点点头，笑道：“宁宁是小猫吧，这么爱吃鱼。”
宁清远靠在他肩上，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喵。”
他的目光透过车窗望向外面。今日出了太阳，阳光洒在帘子，温暖而明亮。宁清远伸手去接阳光，轻声说道：“今天天气真好。”
李赫也伸出手，和他一起接着阳光，嘴角微微扬起：“是啊，京城的冬日鲜少有太阳，今日却出了太阳。”
“这太阳大抵是为宁宁出现的。宁宁往后的生活，都会是阳光灿烂的。”
宁清远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起来：“是这样吗？那我大度地分哥哥一点阳光。”
李赫轻轻抚过宁清远的头发，声音低沉而温柔，认真地说：“不用，宁宁。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他的目光太过炽热，宁清远移开视线，没有再说话。
马车驶入东宫，李赫将宁清远抱下车，一路背着他进了寝殿，唤来了最好的御医，仔细诊治。
御医开了药方，叮嘱宁清远好好休养，又同李赫说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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