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桑竹越听眼睛瞪得便越大，直至楚灵说完，桑竹这才十分讶异的看着楚灵，“小姐，您这是打算要......”

桑竹有些犹豫，这样的话自然是不好直接宣之于口的，更何况是当着楚灵的面，一时之间，她亦只是不敢相信。

“小姐，是不是王爷待您不好，所以您才......”桑竹犹豫了几番，还是说道，“若是王爷苛待您，您可千万要告诉我，不要自己忍着......小姐，您从来都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啊！”

看着楚灵的神色，桑竹越来越觉得可疑，她自幼和楚灵在一起长大，深知自家姑娘的脾气秉性，断断不是个自怜自艾之人。然而此一番交代，又让她不得不生疑，无论到哪里去看，谁家的新妇都不会愿意在新婚燕尔之际，做出此等之事的！

除非，是受了来自于夫君的莫大委屈！

想到这里，桑竹心头陡然升起了一阵担心，难不成九王并不像她看到的那般，其实关起房门来给了自家姑娘气受？

越是如此想，桑竹便越发着急，一把拉过楚灵的手，关切地追问：“小姐，你不要骗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看桑竹这幅样子，楚灵先是一愣，旋即便明白了楚灵所担心之事，不觉在唇边抿出一抹笑，一指戳了戳桑竹的额头：

“你想什么呢，你是最了解我的，从来都不是个能让自己白受委屈的，我若是有什么气受，都会自己去讨回来，哪里还能藏着掖着呢。”

眼见楚灵如此说，桑竹这才略略放下心，然而她心中依然不解，是以还是追问道：“既然如此，小姐为何平白无故的要去寻人牙子呢？”

楚灵幽幽叹了一口气，手指无意中摩挲着裙上的飘带，缓缓道：“自然是为了成全自己啊......”

话未说完，楚灵就示意桑竹附耳过来，又压低了声音说了些话。直到楚灵全部交代完，桑竹这才舒展了眉头，连一张脸上都开始蔓延出十分明显的喜色。

于是，桑竹十分利落站起身，笑道：”小姐如此说，我就明白了，这就去办，包管让您满意。”

楚灵只会心一笑，由着桑竹去了，自己随手拿起手边一本翻看到一半的典籍，打起精神继续看去。

桑竹办事的效率极快，出去跑了两日，到了第三天的清晨，楚灵还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之际，直接进来告诉楚灵已经将寻来的人牙子带到了，人现下就在偏院候着，询问楚灵何时去召见。

桑竹带着一阵冷风进的卧房，楚灵将自己蜷缩在锦被中，随着这一阵冷风的灌入，索性将自己整个人都塞进了被窝里。隔着被子，楚灵的声音显得发闷，“这才是什么时辰啊，一清老早的，我还没醒呢！”

桑竹无奈的笑：“小姐，都已经快午时了，我方才回来的时候，看见王爷已经回府了，您居然还没起身......小姐，这天儿一冷，您着身子可就越发懒了！“

楚灵猫在被子里不愿意动，听完桑竹的话，半晌才伸出头，顶着一头蓬乱的发丝有些好奇的询问：“他不是都不去上朝的么？怎的今日会出门了？”

桑竹已经自顾自的替楚灵打理今日要穿的衣裳，一面回话道：“听说是一早就进宫去和圣上议事了，今日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哦，”楚灵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进而又笑了，“能让他进宫一回也是稀奇事......”

沉吟了半晌，楚灵一点点寻回神思问道：“白榆那边儿怎么样了，仿佛这几日都没有看见她人了。”

桑竹已经捧了新的衣衫拿到楚灵床边，笑道：“她呀，这即日正闭门不出，闷在房中算账呢。”

一面服侍着楚灵起身，一面继续道：“我瞧着她倒是十分勤勉，每天夜里我都已经打算要睡了，她房中的灯还亮着，想来这几年的账簿，也够她忙活一阵了。”

楚灵手脚利落的穿好衣裳，又坐在铜镜前看着桑竹替自己梳头，拿起妆台上一支玉钗缓声道：“她是勤勉，能有这样的机会也懂得抓住，是个懂事的，若是此番她账簿对得好，往后就留在院儿里吧，就是你得空了仔细教着就是了。”

乌黑发亮的发丝在桑竹的手中灵动如蛇，不多时桑竹便替人梳好了一个平整光滑的如意髻，又从楚灵手中接过了那一支成色极好的玉钗，牢牢插在如云的发髻上。

如此装扮，虽然没有繁复的首饰，但是却更显出几分楚灵别样出尘的气质，穿好一件水青色衣裳，楚灵也不再多言，和桑竹一起前往偏厅去见已经等候多时的人牙子。

在大晋，做牙子生意的人不少，但是这其中又分为好几种，有专门给官宦贵族人家买卖下人丫鬟的，也有专做青楼妓院生意的，自然除了这两者之外，还有一种就是专门做贫苦人家生意。

将那些穷得一清二白人家的子女买回来，再想办法卖个专做官宦生意人家的牙子，一般这些年岁小些的幼童，生得略齐整些的，都是卖去官宦之家做家生子了。

说为何这些牙子不自己直接卖给那些达官显贵之家，自然是因为这些人家中的管事嬷嬷婆子都有自己信任熟悉的人牙子，生意买卖自然也都是寻他们，轻易不会去找外人。

是以其他那些个天南地北的牙子，也没有这样的机会接触到这些官宦之家。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整个金陵城中能和一众世家贵族做生意的牙子，也不过就是那些了。

桑竹今日找回来的，便是京城中有名的牙婆，张妈妈。

张妈妈不同于寻常的牙婆，她手中专做贵族人家妾室之流的买卖，而且只做将人卖进府中的生意，若是有些人家要发卖家中的妾室出去，诸如此类的生意她也是一概不做的，

如此下来，张妈妈的生意做得如此刁钻，但生意却不差，张妈妈所居住的西街，就更是金陵城众多主母手下管事嬷嬷去的最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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