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真相
第二十一章
营帐外天色晴好,不少欢声笑语。
帐中却气氛沉沉,肃王妃放下茶杯,口气很轻:“或许做皇家妇,身份太高……也并不是好事。”
“弟妹,可明白我的意思?”
她那双总是平平淡淡,好像没有过多情绪的眼睛看向明蕴之。
肃王妃不止一次在心中感叹这个弟妹的美貌,京城不缺美人,勋贵家的女儿更是一个赛一个的标致。可偏偏这个不是京城人的太子妃,反倒将那娇艳与明丽结合得正正好,艳丽中不失清秀端方,似那芙蓉牡丹,又更有一股如兰如竹的君子气。
打心底里,她是认可这个二弟妹的能力的。
瞧见那双杏眸微光闪动,肃王妃便知道,她这句话,明蕴之听懂了。
“……大嫂,可是知道了什么?”
明蕴之的声音有点艰涩。
肃王妃转了话茬,轻轻笑了笑:“入了秋,我那幼子染了风寒迟迟不好。我这个当娘的日夜忧心,恨不得能代他受罪。”
明蕴之没接话,脑海中闪过方才说过的种种,指尖微蜷。
“这话说出来要遭人骂的,我却也顾不得了……若非弟妹落水,殿下快马加鞭送着静山大师回来,只怕我那小儿还不得好,也算是托了娘娘的福。”
肃王妃道,那日她抱着幼子上山,请静山大师诊脉。
她去的时候,静山大师正在调一味药。
瞧见她来,静山便止了动作,交予一小沙弥。那沙弥年纪小,抱着陶罐摇摇晃晃,肃王妃是有孩子的人,心生怜悯,便让嬷嬷送他一程。
谁知嬷嬷还未靠近,那小沙弥便机灵躲开,道:“不能给你碰!这是要送去给太子爷的!”
“弟妹,并非我一门心思要窥探东宫的用药,实在是小儿风寒难愈,我忧心到昏了头,恰巧弟妹也是落水风寒……我心中起了主意,便叫人偷偷取了一点。”
肃王妃说完,从袖中取出一瓷瓶来,递给她。
明蕴之从来柔和着的面容再也撑不起笑意来,眸色稍沉地接过,将其倒出来瞧了瞧。
“这药究竟如何,我并非医者,自然不敢胡乱开口。但其中有一味药材难得,还有股异香,虽然很淡……”
“听闻弟妹擅调香,能辨出许多复杂的香料,想来也能嗅出这味道的不寻常,”肃王妃语气缓缓:“弟妹,可在殿下身上,嗅到过这种香气?”
瓷瓶中那颗不大的药丸躺在手心。
从她拿到这颗药丸开始,她就知道了肃王妃所言非虚。
先前,那样淡的玉髓香也没能逃过她的鼻子,更何况是这股混杂着草药浓烈香意的气息。
她是在裴彧身上,嗅到过不止一次的。
明蕴之静静看着这丸药,道:“所以,这是什么药?”
“弟妹心里跟明镜似的,何必要我再将那话说出来,伤人心?”
肃王妃低低开口,嗓音中尽是对同为女人的悲哀:“皇家媳妇,身份低了,会被人耻笑上不得台面,惶惶不可终日,唯有拼命生下子嗣方能站稳脚跟。可身份高了,手上的权柄重了,这儿女的福气,反而会淡。”
“弟妹与三弟妹多有不和,可待小郡主仍旧宽厚温柔,我便知晓弟妹是个喜欢孩子的。这些年,饶是我没什么本事,也听说弟妹喝了不少苦药,皇后娘娘更是因此,送了周孺人入宫。”
“……如今想来,真是不值得。”
肃王妃说完,只听身侧的人极轻地笑了一声。
“若非大嫂,真不知我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明蕴之收起药丸,像是丧失了全身力气似的,抬眼的幅度都极小,微微看向她:“大嫂想要什么?”
她能不能有孕,与肃王妃毫不相干,并且她无子一日,有子的肃王便能多一日得皇帝的眼。于肃王府来说,东宫长久无后才好。
她这么大费周章地告知此事,所求定然不小。
肃王妃这才慢慢饮尽了奶茶,道:“世人所求,无非那几分利。三弟妹太过势大,日后霸占着宫务不肯交还,于二弟妹而言也是桩糟心事。前阵子我被孩子的病绊住了脚,如今再想插手,恐有些难了。”
“不难。”
明蕴之撑着额角,双眸微闭:“大嫂且放心去做,万事有我撑着。”
指尖在小案上轻轻点了点,继续道:“钧儿已经开蒙,快进学了吧。听闻大哥近日在为他寻先生?”
肃王妃手微微颤抖起来。
这可是意外之喜!谁不知太子妃的外祖父是柏丰益,天下学子泰半都梦寐以求听他传经授道,他的书院扬名天下,多少人才都是他的学生。
却也正是因此,有个益州牧做父亲,又有个令天下人敬仰的外祖,所以才格外被人忌惮,害怕她诞下子嗣么?
“钧儿的事,我这个做婶母的必会放在心上。”
明蕴之抬眼,音色泠泠:“只是方才之事……”
“弟妹放心,”肃王妃站起身来,“此事你知我知,就连王爷我也不告诉!”
……
送走了肃王妃,明蕴之叫人请了信得过的太医,将那药交给他。
王太医验完,捧着那药好似烫手山芋,颤巍巍开口:“娘娘……是从何处得来这味药?”
“你且直说,这药有何异处,不必忌讳。”
哪怕听了肃王妃这一遭,她也仍旧抱着几分侥幸。
“此药……微臣也只是多年前,在一卷快失传了的经书上看到过。其中有一味名无痕,取自‘雪落无痕’之意,极为难寻,且配比需得极高的精准度,唯老手不可得。”
王太医回禀道:“此物用了,会……不利子嗣。换言之便是,只要用了此药,短则三月内,长则半年,无子嗣之忧。”
无子嗣之忧。
无子于裴彧而言,是喜还是忧?还是只有她的子嗣,才需要被这样千防万防。
明蕴之闭了闭眼。
刚成婚时嗅到这股药味,裴彧称其为寻常补药。她还怕他何处受了伤,不肯告诉她,紧张兮兮地要瞧遍他的全身,确认无误才放心。
如今想来,是她作了乐子,作了痴儿。
“下去吧。”
王太医伺候她许久,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听太子妃没有发怒的意思,赶忙退了下去。
青芜:“娘娘……”
明蕴之侧躺在榻上,双眼涩到发干,指尖一阵发麻。
好像连哭都有些哭不出来了,万千思绪凝结在心,只化作长长一叹。
她的渴求,原是旁人的避之不及。
或许在裴彧眼里,盼求子嗣,无非是她费尽心力钻营,想要靠子嗣站稳脚跟,甚至培养自己的势力。
他厌恶她,亦或是提防她,忌惮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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