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2 章
那是盛归第一次去找战纾。
大一开学前,他拒绝了父母陪他前往校园的提议,独自一人拎着大包小裹,临时偷改了航班,在京城停留了一天。
这一天里,他没去别的地方,只是在公安大学周围乱逛。
警校开学早,管理严格,他没有身份进不去,学生没有假条也出不来。因此校外并不热闹,他很快的将周边逛完一遍,就绕着校园外墙散步。
转到一处角落,他听见正步的口号声。盛归身子一震,双手扒住围栏,整张脸几乎贴在充斥着铁锈味的金属拦杆上,向里面张望。
那块儿地和操场隔着一小片树林,带尖刺的围栏和郁郁葱葱的树挡住了大部分视线,树林后又处处是穿着草绿色军训服的学生,看不太清。
盛归睁大眼睛观察了好一会儿,找不到。他又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调大倍数,可惜像素不够,太模糊。盛归暗骂了一声,胳膊狠狠的勾住栏杆,把头卡在缝隙中眯起眼睛在狭缝中搜寻。
还是没看见,盛归换了一个角度。
循环反复,他不断的调试着位置,可乌泱泱的人群里,总有人处在中心,隔着层层人海,他看不见。
夏末的午后,不见烈日,闷不透风,细细密密的汗珠凝在盛归的额头,盛归眼皮抽筋,倚着围栏转着眼球放松。
可还没等他喘口气重振旗鼓,一道雷鸣滚滚而至,积攒的雨珠滂沱而下,大地蒸腾白烟。
盛归来不及掏伞,把握着这次机会,从向教学楼跑去的学生中搜寻着战纾的身影。
“恩...恩...”近乎抽噎的鼻音从脚边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出。
直到目送着最后一个人进入教学楼,也没看见熟悉的身影,盛归失望的向声音的来源寻去。
是一只侧趴在地的母狗,肚皮下还缩着一只还未睁眼的、瑟瑟发抖的小狗。
母狗的毛发已经被浇湿,见到盛归,也没逃跑,只是上翘着眉头,用乌黑的眼睛淡淡的看向他,好似妥协。
盛归觉得可怜。
这样一场大雨,小狗活不过的。
于是,他撑起伞蹲到两只狗旁边,将它们遮在伞下。
“你们怎么也这么惨啊。”他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一边看着两只狗一边等待着骤雨过去。
可或许是闻到陌生的气息,小狗开始一个劲的往母狗肚皮下挤。
“我是好人。没恶意。”盛归澄清,见小狗还是使劲钻把母狗肚皮都顶了个凹陷,他无奈的后退了两步,撑着的伞却没动,后背淋着雨。
“行吧。你别躲了。我撤开行不行?”盛归觉得自己被淋傻了,才会尝试与刚出生的小狗沟通。
但这么自言自语,盛归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儿,伸着胳膊撑伞等雨停。
可等了一会儿,雨却越下越大,城市笼罩在白茫茫的雨雾中。小狗抖得愈发剧烈,叫声愈发尖利。
盛归的腿也蹲得发麻,看着远处暗沉得天心里焦灼起来,但又不忍就这么离去。
刚刚转了一圈也没看见个宠物店,最近的宠物店打车也要十多分钟,更何况这样的雨天,根本没有司机接单。
实在没办法,盛归把伞挡在两只狗上方,一咬牙冒着雨冲进最近的超市,买了最大号的脏衣篓、数条毛巾、几根火腿肠和一把雨伞,赶回灌木丛。
见两只小狗还躲在伞下,盛归吁了一口气,把毛巾铺在脏衣篓里,垫起松软的一层,为两只狗搭建了简易的小窝。
盛归小心翼翼地把两只狗捧进小窝,母狗似乎知道盛归是好心,乖顺地任由盛归抚摸自己,还用湿漉漉的鼻子往盛归手心里顶了顶,发出几声鼻音。小狗也伸出舌头舔了下盛归。
突然被舔,盛归顿了下,扯了扯嘴角,“这回不怕我了?”
然后,他剥开火腿肠,掰成几节,堆在窝里一角,又把伞插在脏衣篓里,给这个简易的小窝当房顶。
“吃吧。”盛归撸了下母狗,又说,“你俩都要好好活着。”
“我有时间就会过来看你俩的,知道不?”盛归抹了把脸,低头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模样,自嘲道,“我可是和你们淋过一场雨的落水狗,到时候可别不记得我了啊。”
说完,他自嘲的笑了下,回过头,眼神穿过围栏扫过已经空荡荡的操场,酸痛的感觉顺着雨水弥漫全身。
“天气预报不是说是阵雨吗?怎么下个没完啊?”他仰头望天发问。
可他不知道的是,那天的雨确实是阵雨。而那场雨之后不久也迎来了漫长的寒冬。
和此刻一样。
湘城的屋内没有暖气,战纾睡觉也不算老实,总是朝床角缩,身上的被子都被揪着一角扯到身前,冻得双脚冰凉。
盛归小心的重新替她掖好被子,坐在一旁的地板上守着,直到天际蒙蒙亮,这座城的热闹逐渐散去,他才走出房间,洗了把脸,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处的高楼,平复自己的情绪。
深呼吸了几次,盛归含住从制冰机里取出的一块冰,凉气只逼脑门,他被刺激得嘴唇发麻,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疼。
一夜未眠,他脑海里不断浮现与战纾相关的点点滴滴,凌迟着自己的精神。
越是回忆越是心疼。
心疼她的努力,心疼她的坚强,心疼她的勇敢,心疼她借着酒精才能坦陈......
心疼她的一切。
这一夜里,他迟钝的体会到她当时的感受,准确来说,是理解她当时一小部分痛苦。
他光是与战纾分开就已经崩溃,那当时失去诸多重要之物的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呢?面对那么多的离别,是否觉得人生无望,才选择再次走向孤独?
更多的,他只是耳闻目睹,后知后觉意识到她的偿还与挣扎。
像过去那样把他偿还给过去无她的世界。像现在这样只身从北方来到南方,瞒着家人干着危险的工作,挣扎着依靠自己从零开始。
倔得要死,不肯接受他人给予的一切,也不肯庇谁的荫。
他想,自己的成长还是太慢了。
卧室内的闹钟响起,盛归收回思绪,揉了揉发干的眼睛,刚把准备好的缓解头疼的药放在桌子上,就见战纾按着太阳穴晃悠着走出来。
“来吃饭吧。”盛归一手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葱油拌面,拉开餐桌旁的椅子招呼战纾过来坐下。
“谢谢。”
战纾遮着肿胀的眼睛,坐在拉开的位置上,夹了两根面放进嘴里,又说,“好吃。”
盛归看着战纾抵着眉弓的那只手不时的用食指指节从眉心刮摩至眉尾,还顺势按压了下眼眶,问:“头疼吗?”
“不疼。”
“眼睛呢?”
“有点干。”战纾答。
盛归见她回答得坦诚,稍微放下心来,嘴角微微勾起,从兜里掏出一瓶眼药水,跟着餐桌上的药一齐推过来。
“你备着,不舒服就用。”他拧开东方树叶喝了口,“这可是良医精选。”
战纾点点头,目光停在他手中的饮料,又看了看自己面前满满一碗的面,“你不吃早饭吗?”
盛归笑道:“你别管我,锅里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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