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贫穷的玩家有话说
反正现在咒灵套装进入冷却,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还不小心肇事撞人,苏阮干脆把新老同伴的纠纷丢到一边,决定先处理好这边的麻烦再说。
至于对上“最强”组合的真人……只能说默默点蜡。
苏阮在心中诚恳发誓:真人,如果不幸你被杰变成小精灵了,我会来看你的。
反正这家伙一看就祸害过不少人,被祓除也理所应当。
现在还是揍辫太比较重要。
小路口一阵噼里啪啦地动静半晌才渐渐止息。
舒爽地呼出一口气,阮阮拾起滚落到地上的甜品盒子,蹲到了趴在地上的一坨沙色前:“抱歉,先生,不小心撞到你了,造成的损失我可以赔偿……一部分。”
想起还没到手的委托费和只够吃饭的低保饭卡,阮阮机智地补上后半句。
那团鼓包蠕动了一下,传出闷闷的声音:“小姐,你刚才揍我的时候可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
苏阮承认刚才下手似乎狠了点,再加上这个男人除了抱头鼠窜外,也没有任何反抗或者口出恶语,倒显得他像某些不近人情的加害者了。
“那是两回事。”戳了戳装死的某只,阮阮拉长了语调同时起身,“不需要赔的话我就先走咯……”
“请等等,”蔫哒哒的太宰治终于盘腿坐了,完全不在意地上的尘土,有气无力地开始掏口袋,“我这有账单,损失我们对半摊吧。”
呜,工资卡在上次入水的时候丢了,被乱步先生委托买甜品的他手头现在只有向某只小老虎暂借的卡,算上这两天在东京的开销,也不知道中岛敦的月末存款还够不够。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于是答应了这个方案的苏阮就开始盯着他翻找自己的风衣口袋。
太宰治开始源源不断地从百宝袋里掏出东西:铁丝,别针,证件,纸巾,手机,头戴式耳机(?),麻绳(??),一个白色的可疑小药瓶(???),还有最后一截黑黑的……
那玩意还没被全部掏出来,太宰治便一股脑地把东西又全部塞了回去,有些疑惑地抓抓脑袋。
苏阮盯着他插在口袋里的那只手,试图说服自己这是游戏,违反空间物理学非常正常的现象。
还有,他最后摸出来一半的,似乎是一把……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悄悄打上了“危险”的标签,太宰治戳着下巴思考几秒,折返回路口张望,果不其然在地上找到了刚刚跌落出去的小票单。
看清上面的价格,阮阮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在碰瓷:“你确定买的是甜品不是奢侈品?”
你是说,我刚刚打翻的那几个小蛋糕,抵得上我一个多月的饭钱?
察觉到少女盯着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危险,无辜被冤的太宰治当即澄清:“这些是东京相当有名的私房蜜语的甜品,店就在附近,我绝对没有坐地起价哦。”
苏阮不信。
十分钟后,浸在甜美香气的甜品店里,所有的标价牌清清楚楚,童叟无欺。
苏阮信了。
排着长队的太宰治重新拿了那几样被损坏的甜品,等了半天终于轮到了他结账。
柜台上的机器冷酷无情地吐出残忍的句子:“余额不足。”
前台小姐姐对着太宰治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望着大型展示柜里的多层蛋糕发呆的苏阮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就看见太宰治的脑袋从屏幕的一侧探了出来:“……?”
自动门带着悦耳的铃声合拢,闭合的门扉让前台小姐姐礼貌送别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两个萧瑟的背影从门口离开不远后,整齐划一地在墙角默默蹲下。
哪怕凑上了他们俩仅有的钱,最后也没能买全所有招牌蛋糕。
“要被乱步先生骂了……”把小老虎的卡揣回兜里,太宰治长叹一声。
“要饿死了……”捏着没剩几毛的低保卡,阮阮默默垂泪。
俗话说得好,少埋怨自己,多责怪别人,太宰治率先发起攻击。
他幽幽地望向身侧捶地的少女:“小姐,恕我直言,刚才由你支付的价格才接近四分之一。”
阮阮同样幽幽地回望他,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一点都没有了,不行把我卖了吧。”
太宰治满脸不信,指了指她握在手里的黑宝石项链:“这都够把这家店盘下来了。”
“哈?”阮阮举起手上那颗宝石,纯黑的质地在日光下折射出柔美的暗光,“这玩意能卖多少?”
虽然那家店伫立在一众奢侈品店之间,装潢也称得上高档大气,但想也知道没人会把价值如此高昂的宝石就这么随便地摆在展示柜里,这玩意很大可能只是个样品,卖不了几个钱。
不能是真货吧?那店主得是多傻才会把真品这么随便地摆在外面……
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太宰治对她比了个数字,居然和展台下方的金属标价非常接近。
“……唔,”沉默了几秒,已经信了几分的阮阮合理表达怀疑,“你确定你没看错?”
“我的眼光从不出错。”太宰治严肃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唬人。
“……”心存些许侥幸,阮阮还在垂死挣扎,“单位是千?”
是千那向白毛同学借借还能赔的起。
隐约看出了点什么的太宰治目含同情:“万。”
我做梦梦见中彩票都不敢想这么大的!
老天鹅,这是抢了个祖宗回来啊!
苏阮眼前一黑,希望一切是幻觉。
坏了,这下真的坏了,这金额别说蹲大牢了,玩家要吃枪子儿了!
真人害我!
——
疲于应付官员的中岛敦不断地试图和他们解释上报的必要性,但显然这些家伙并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到自己的仕途。
身着黑西装的男人直言:“就算是江户川先生,说出这种话也太过不负责任了。”
“没错。”他的眼镜同僚附和着他的指责,“把悬案推到怪力乱神之说上,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名侦探会得出的结论。”
“抱歉,”就连当地警署的负责人都有些为难地回绝,“我们自然是相信贵社才答应了贵社参与破案的请求,但这种理由,恕我难以上报。”
“可是……”焦头烂额的中岛敦正发愁到底该如何说服他们,看到远处走来的身影,眼前一亮,“啊,太宰先生!”
提着纸袋的太宰治似笑非笑地走近:“你们似乎对乱步先生的决定有异议啊。”
在他走之前还商量得好好的,回来就变了副脸,看来中岛敦的好脾气给他们助长了不少气焰。
见他回来,为首的西装男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太宰先生,我们刚刚讨论了一下……”
“我不在乎你们的讨论结果,就按最开始说好的来。”直接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太宰治单手插兜斜站在原地,鸢眼里满是厌烦与锋锐,“现在上报,调查组原定人员不动;或者我联系社长亲自上报,而作为现任调查组成员的你们——”
他冷酷无情地吐出字句:“全部滚蛋。”
把这份差事当做升职功绩的眼镜男没忍住出言反驳:“你没有权限这么做!”
“那你们就不上报好了。”耸了耸肩,太宰治慢条斯理地压迫着他们的心里防线,“我们拭目以待。”
氛围陷入了僵持。
寂静持续了一阵后,警署负责人站出来打圆场:“太宰先生,不是我们不想上报,而是江户川先生的说法实在有些……超脱常理。”
称凶手是一种普通人看不见的奇特怪物,申请新的调查许可,这种报告怎么想都会被狠狠打回来吧。
“走了,敦。”对他们的废话充耳不闻,太宰治径直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神色冷漠,“去找乱步先生。”
“啊,好。”有些担忧地瞥了眼面色难看的众人,中岛敦连忙跟上,好奇地看向太宰治身后的陌生少女,“太宰先生,这是?”
“咒术高专的学生,伏黑阮。”已经在路上和阮阮交换过信息的太宰治语气轻松,哪怕阮阮明明只告诉了他自己的姓名,“伏黑小姐,这是我们侦探社的新人社员,中岛敦。”
并没意识到太宰治已经掌握了多少信息,阮阮礼貌地和中岛敦打了个招呼。
没走多远,侦探服少年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视野里,旁边还有个高大的陌生男人正在和他攀谈。
舔着一根冰淇淋的江户川乱步坐在花坛边缘晃悠着腿,懒洋洋地回绝身边人的提议:“你的要求名侦探不能做主,这种事社长说了算。”
就是从福泽谕吉那碰了壁,才在孔时雨的建议下来侦探这里碰碰运气的伏黑甚尔单脚踩在花坛上,气势十足:“提出一个不过分的要求,这是委托报酬之一吧。”
然而江户川乱步不为所动,开始咔嚓咔嚓地啃起蛋筒:“你自己也很清楚,这个要求已经远超出了‘不过分’的范围。”
“那这次的案件呢?”伏黑甚尔压低了身子,神神秘秘的,增加了筹码,“你们还缺一把‘钥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