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夜玄（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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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此，连诈骗话术都如出一辙。
踏血站回自己的位置，平静地问道：“供应多久？”
“唉～”姜见凌一声叹息百转千回，“供应到我心上的伤疤好转。”
熟悉的场面，对换的角色，这原本应该是踏血的台词。此时此刻，她才体会到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妖心不足蛇吞象。
“容本王考虑片刻。”踏血见大势已去，有些颓丧地瘫坐在地，闭目沉思。
当然，这是群雌眼中的画面，真实画面是踏血飞身下台，直奔自己在黑蛙寨的智囊团。
“大姨，我还有救吗？”踏血问道。
大姨慈爱地摸了摸踏血的头：“别灰心，下次还有机会。”
“塞妪失马，焉知非福。”另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阿娘此话怎讲？”
阿娘摊开手心：“你看，这是何物？”
晶莹透亮，薄如蝉翼，虽只有手掌大小，但在幼蛇之中已然是佼佼者。
“是蛇蜕啊，昨晚我们不就发现了吗？”踏血奇怪道。
“你再仔细看。”
“这……”踏血接过蛇蜕，细细翻看。
作为合格的蛇蜕爱好者，踏血熟知每一张蛇蜕的特色，哪里破了洞，哪里颜色深，她都烂熟于心，不消片刻，她便看出了门道。
这不是昨晚那张，但跟昨晚那张的纹路别无二致，说明出自同一位选手。
踏血神情激动，连触碰蛇蜕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姥天娘啊，难道她们——”
“嘘——”阿娘伸出食指，“第一案跳过吧，继续按原计划行事。”
☆
金云台，沉思中的踏血睁开双眼，她一扫先前的颓丧，恢复了嚣张模样。
“此事确实是本王之过。”踏血态度诚恳，向姜见凌致歉。
她90度鞠躬，献上自己真挚的歉意，而后拍着姜见凌的肩膀，言辞恳切：“你伤害了我的蛇皮，我又伤害了你的猪脆骨，也许这便是命中注定。
“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一起包水饺。”
“……下一句不对吧？”姜见凌质疑道。
踏血假装没听见，继续输出价值观：“人间界有一类游戏叫消消乐，其中大有奥秘，当同样的罪行相撞，两相抵消，世间便得一片太平。
“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姜见凌狐疑地盯着踏血，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并不符合踏血一直以来的妖设。
踏血深知，有些顾虑很难抹消，她大张旗鼓地拿出议和书，在群雌眼前展开，以示诚意。
按照往年武林大会的流程，嘴皮子耍完之后，便进入众投流程，得票多的一方获胜。若是提前达成和解，则直接进入议和流程，此流程不需要群雌投票，纠纷方签字画押便可结案。
踏血先行一步按完手印，查阅无误后，交予姜见凌。
议和书上面的文字很简单，拢共只有“双方达成和解”六字，并无别的条款。姜见凌横竖摸不着头脑，她将纸张翻来翻去，仔细看了半刻钟，才从空白处看出字来，通篇都写着四个字：草台班子！
姜见凌的骗局乃是昨夜临时起意，经不得推敲，她也没指望这等程度的伎俩能把踏血送进糖子，如此两相抵消，于她而言也算不错的结果。
想到这里，姜见凌下定决心，提笔签下自己的大名。
·
“如此甚好。”踏血露出欣慰的笑意。
议和书一式两份，经见证妖蓝锋确认后，当即生效，预示着此次武林大会圆满落幕。
姜见凌收好议和书，站到一旁，将舞台交给闭幕妖。
草台班子的闭幕妖由踏血兼任，她大手一挥，声音震天：“我宣布，第一届岁阴武林大会正式落幕！”
群雌鼓掌欢呼。
踏血示意大家稍安勿躁，接着朗声道：“第二届岁阴武林大会正式开始！”
姜见凌：？
她麻木地扭头，看向踏血，希望对方能感受到她灼热的视线。
踏血仿若未觉，她很快进入开幕妖的角色：“接下来，有请纠纷方上台。”
随着踏血的话语落下，金云台后方传来一阵喧哗，姜见凌身子一僵，这声音……
不等她反应过来，百余位玩偶妖穿墙而过，从幕后直达台前，一时之间，喧闹声此起彼伏。
金云台的面积进一步扩大，螺旋舞台拔地而起，每一位玩偶妖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踏血和姜见凌依然并排而站，位于玩偶妖们的前方。
“在下不才，愿自请担任纠纷方的发言妖。”踏血不卑不亢，将第二件纠纷缘由娓娓道来。
她揽过离自己最近的一位玩偶妖，轻柔地顺着蛇鳞。
“诸位英雌，她们原本是我最心爱的眼镜蛇玩偶，可是在刀姨的恶手之下……”
踏血稍作停顿，继续道：“她们竟然成妖了！
“老英雌们应当知晓，强行干预成妖过程，曾经给我们妖族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争端。
“提及此事也不是为了索要赔偿，她们自成妖开始，便不再是本王的所有物。她们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抱负，本王今日，仅仅是想为她们讨个说法！”
踏血轻轻松开玩偶妖，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而后转过身来，以川剧变脸的速度，挂上一副冷酷面容。
“姜！一！刀！”踏血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语气变得激烈而愤懑，“你明知她们已成妖，竟然还敢虜役她们！你良心何在？”
而后正对群雌，慷慨激昂：“如此用心阉恶，简直令妖发指！”
群雌哗然。
英雌丙惊呼一声：“好严重！我们该说什么？快给我点台词！”
“在编了在编了，你等等吧。”英雌丁随口应付道。
“时不我待，赶快说点什么。”
“点什么，点什么，点什么……”
“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
踏血很享受群雌的议论，哪怕这些议论完全跟母题无关。而玩偶妖没见过大场面，开心地直挠脑袋，这一挠可了不得，尾巴和脑袋挨挨蹭蹭，掉落几片鳞屑。
玩偶妖们的蜕皮速度果然比蛇族快上许多，踏血眼疾手快地将宝物接住，放到自己的随身粮食库。
眼见气氛烘托到位，踏血率先发难：“姜一刀，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喧哗之中，姜见凌叹了口气，真诚开口：“诸位英雌，请听我一言。”
群雌渐渐安静下来，其一是因为姜一刀声名远扬，她们愿意倾听她的诚挚发言。其二是因为，她们装模作样地议论了几个回合，早已没台词可说。
悲情的背景音乐响起，姜见凌给发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