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第三个世界23
“别出声。”
察觉到林筱想要挣扎的动静，身后的人捂住她的嘴，谨慎地向后退去。
这只手纤细却并不柔嫩，粗糙的茧痕一层又一层重叠而上，让整只手指显得臃肿。
和手掌部分形成鲜明对比。
肯定不会是养尊处优的上城区居民。
躲躲藏藏，穿梭在园区隐蔽的管道内，想来就是他们和59号建立了联系。
林筱的目的，也是他们。
歪打正着。
林筱蹭了蹭她的手，示意她放松，然后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向后爬行。
虽然这里的建筑都很干净，但用过和没用过还是有明显的区别在的，尤其是人类分泌的油脂汗液在这些金属上盘出更为亮眼的光芒。
虽然也不太明显。
林筱打开不牢固的排气扇，轻飘飘地落在了地面上。
看得出来，这些人之前都是老实本分的，虽然有努力清理自己干坏事的痕迹，但还是在很多地方露出了马脚。但幸好的是，他们的敌人也不太聪明。
林筱转过身。
一个穿着白色外衣的女子笨手笨脚又熟练地往下跳，落在地面上却又格外安静。
“这里很安全。”发现林筱一直在看着她，她窘迫不安地缠着手指，“那些工作人员不会找到这边的。”
林筱观察着房间内的环境。
墙面是低调的银灰色，磨砂的质感让光线更加散漫朦胧，只可惜屋内却堆放着零碎的杂物，上面甚至都落满了灰尘。
一个已经被忘记的杂物间，的确算得上暂时安全的避难所。
“不问问我是谁？”林筱反客为主。
“在这里的人，不都是选手。”她紧张地看着地板，“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可以先住在这里，等我们找到出口再带你们出去。”
“你们？不止你一个人？”
林筱知道她自己是明知故问，但对面的人不知道，只觉得自己一时疏忽暴露了其他人，顿时紧张地无法言语，只会支支吾吾地站在原地。
“你不用吓唬她。”
房间内出现了第三个声音。
人没有出现，声音却出现了。
林筱看向对面，果然在她身侧发现了熟悉的联络器。
和节目组发给他们的一模一样。
“你们能确保用这东西联络是安全的？”
林筱很怀疑。
“现在它是安全的。”
有意思，聪明的人从不说多余的话。
现在是安全的，这就说明有时候会不安全。
不完全被她们掌控的安全时间，却又没有被节目组发现，再联系这个园区内人员的组织结构，就可以合理推测出：联络器的监听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而这些工作人员中也有他们的一员。
这个园区总在她意想不到的地方展现出它的低科技水平。
不过也有种可能，用人比使唤机器便宜。
“你们发展得很好。”这不是夸奖，而是陈述。
能在节目组的压迫下发展出属于自己的人，一方面有节目组不做人的因素在，另一方面，这位组织者也必然有属于她自己的人格魅力。
之所以确定她就是组织者，完全从带她来到杂物室的那人表情上得出结论。那种全然放心与信任的神态，如果只是普通领导者，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你也很厉害。”这也不是完全的商业吹捧。
一个刚进入节目组的新人，选拔都没完成两次，就已经有勇气和节目组对着干，这就已经超过了几乎所有他们组织内的成员。
“既然我们都了解彼此的目的，那就不说废话。”林筱看着联络器，准确来说是联络器背后的人，“我离开会不会被节目组发现？”
这是现在最关键的问题。
如果她被发现，即使这个组织藏得再严实也会有被节目组掀翻的可能。这个祸根，起码不能是因为她而起。
“不会。”组织者明确林筱的忧虑，也感知到她的善意，“他们不会在意这少的一个两个人。带你们过来的途中损耗几个人也在允许范围内。”
损耗这个词，很有园区的风格啊，看来这个组织者也已经在节目组里混到一个不小的位置。
林筱：“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将你们作为耗材贡献上去。”组织者没有停顿，“这就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这句话倒是和她之前的想法吻合。
“所以他们不可能放选手回去。所以那道门后面是什么？”
“是焚化炉。”一直保持安静的女子突然小声地开口，“但里面的温度不高，人会很痛苦地在高温中死去。”
联络器安静了一会：“就是小樊说的那样。她就是负责清理焚化炉的。”
难怪她会第一时间发现林筱，也难怪她会那么内敛。在这里工作，除非断绝人性，不然肯定会感觉到无尽地痛苦与绝望。
对选手来说，选拔是向希望迈进一步，但对于她来说，选拔就是再一次目送他们奔向死亡。
她目光亮亮地看向林筱：“你是我救下的第一个人！”
林筱：“是我应该感谢你。”
她抿着唇，腼腆地低下头。
“那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林筱问出第二关键的问题。
如果他们的目光只是浅薄地想要自救，那林筱不介意分享自己得到的信息，却不会加入他们。但如果他们的目标是为了推翻节目组，甚至改变这个世界的格局，林筱很乐意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先解决节目组，告诉所有人节目组的真实面孔。”联络器内的人沉默了一下，选择性地告知了林筱。
林筱其实很能理解她的忧虑。如果她是这个世界的本土居民，一时之间她也无法理解这个组织想要倾覆这个存在不知道多少年的阶级制度的想法，甚至会觉得这些人在节目组的压迫下疯了。
相对而言，解决节目组这个目的会更容易让新人接受，之后再根据新人的表现判断她或他是否值得新人，能否告知下一步计划。
“但节目组背后，不是外星人吗？”
沉默。
除了沉默，还有一道深吸气的声音。
良久，联络器内的人才开口：“你知道的真的很多。”
猜对了。
所以现在，这个世界的格局已经很清晰了。
存在节目组里的人可以分为三派，基本也等同于外面的世界。
第一阶级的，节目组，相当于上城区居民。
他们知道或隐约知道外星人的存在，毕竟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