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身世
李相宜的状态近乎癫狂。
她原以为,苏怀景性子温和,哪怕心属他人,但有了赐婚的圣旨,他总该知道回头看她一眼,凭着两人幼年相识的情谊,婚后再培养感情也不迟。
但一切都与她所想的大相径庭,苏怀景不但不喜欢她,甚至还厌恶她,一道圣旨反而生生地将两人原本美好的感情都磋磨干净了,这是她委实不能接受的。
近些日子,她深受痛苦折磨,她着实想不通,论样貌、身份、品行、才识,她究竟哪点比不上苏怀黎?
思来想去,便将苏怀景对她的冷漠与无视都归因在苏怀黎身上。
或许,只要她说动苏怀黎替自己说情,便能让苏怀景回心转意。
李相宜几乎仪态近失,苏怀黎只觉得面前的画面过于荒唐和不可思议。
“公主慎言!”
她眸中愠色乍起,拧眉沉声道,“您明知道苏贺两家水火不容,还要一意孤行地将兄长的婚事与您绑在一起,既然您不顾兄长的意愿非要让皇上下旨赐婚,那就应该能料到今日这番局面,还望您收起这番荒唐的言论,若要让有心之人听了去,于您于苏家都不利。”
苏怀黎愤然起身,劈头盖脸的一番说辞,令李相宜有些发懵。
原本还汹涌的内心陡然平静下来。
她说得没错,李相宜暗念道。
若要让他人知道,父皇为她亲选的驸马,竟然对她的爱意丝毫不在乎,那她长公主的颜面何在?
自己这些日子真是被嫉意冲昏了头脑,今日才会以宣战的姿态找上苏怀黎。
她沉下心仔细想了片刻,自己即将成为苏怀景名正言顺的妻子,而苏怀黎是苏府的小姐,苏怀景的妹妹,哪怕没有她的存在,苏怀景也不可能罔顾人伦地追求苏怀黎。
那她还需要担忧什么?
堂堂一国长公主,为一个普通的官家女子,拈酸吃醋地沦为妒妇,岂不令人笑话?
李相宜的情绪微微平静了下来,苏怀黎在一阵沉默中请辞道:“时候不早了,怀黎先行告辞。”
*
离开清风楼后,苏怀黎直接坐上马车去了不远处的百世堂。
但曾经人来人往的百世堂,如今已是大门紧闭。
苏怀黎不禁叹了口气,几日前,自己差芙蓉前往百世堂给江枫传话,却被告知百世堂关门歇业的消息。
——家师忌日,江某需回汝县祭奠,归期不定。
这是江枫临走时给她留下的话。
她已识破江栩的身份,如此危险的人物正潜伏在宫中,但她不仅无法第一时间与江枫取到联系,就连端午那日后,祝无恙也一连消失数日,这不禁让她感觉颓丧。
但她除了等待江枫回京,似乎并无其他办法。
好在江枫并没有让她等待过久,七日一过,百世堂又传来了消息。
苏怀黎用过早膳后便直奔府邸大门,第一眼就看到了马车前端坐着一身汉白玉色束腰长袍的男子。
不是祝无恙又是谁?
苏怀黎挑眉疑惑,前些日子个个消失得无影无踪,今日又齐齐出现,这是唱的哪出戏?
她踱步上前问道:“祝将军今日登门有何贵干?”
祝无恙坐在马车前,手持缰绳,俨然一副驭马的姿态,而原本应该坐在那个位置的云归,却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旁。
他唇边的笑意渐浓,意气风发道:“今日我做一日车夫,护送苏小姐出府如何?”
苏怀黎抱臂道:“别开玩笑了,你堂堂一个将军,给苏府小姐做车夫,还这样明晃晃地在大街上露脸,让有心人看去了会怎么传?”
“随他们怎么传,我只需负责你安全无虞。”
祝无恙朝她自然地伸出手,口气轻快道:“上车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两人在苏府门外僵持许久,苏怀黎隐约感觉行人在侧目打探。
而祝无恙一脸无所谓的姿态,让苏怀黎有些无奈和头疼。
她只好轻搭上他伸出的手肘,顺势上了马车。
进了马车之后,苏怀黎反而更加坐立不安。
正当马儿准备踱步走起来之时,一道清婉的声线从车帘之后传出。
“你进来吧。”
祝无恙手下一顿,似乎怀疑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他侧身问道:“你说什么?”
少顷后,车帘缓缓掀开,里面露出一张白皙昳丽的脸。
苏怀黎似乎有些恼了,透亮的眼眸因不满而泛起波澜:“你进来坐吧,这样成何体统。”
她说得急,尾音还有一丝察觉不出的嗔意,勾得祝无恙心尖一阵酥麻。
他不自觉的地轻笑出声。
——果真是个脸皮薄的。
云归有些悻悻地上了马车,祝无恙则是俯身进了马车里。
马车内很是宽敞,坐下四五个人都不成问题,苏怀黎很自然地坐在了最侧边,祝无恙见状倒也没有得寸进尺,坐到与她相隔数尺的旁边。
祝无恙缠着她非要一起坐马车,无非就是知道了江枫回京的消息。
反正她此次前去,也只是询问有关江枫师弟一事,多一个他在一旁也无妨。
祝无恙见苏怀黎好似闭目假寐,没心情搭理他,他也不气馁,自顾自地说道:“江栩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处理妥当了。”
她猝然睁开双眼,状似讶异道:“你对他做什么了?”
祝无恙“哼”了一声,神色慵懒:“他虽然久住宫中,有皇后的保护,我无法彻底铲除了他,但让他吃点苦头的本事还是有的。”
这一句话点醒了苏怀黎,难怪那日江栩说要差人送药给她,却迟迟未有回音,原来是祝无恙动了手脚。
不过此人作恶多端,绝非善类,吃点教训也是自作自受。
祝无恙一脸炫耀地看着她,眸中还有几分邀功的意味,苏怀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云归在外面心眼合一地驾着马车,但还是抵不过多年练习而成的敏锐听觉,陡然一听到里面传出了笑声,竟然有种惊悚之感。
为了尽快驱散这种感觉,他手下不禁多用了几分力度,没过多久,马车便抵达了百世堂。
江南早早地就站在百世堂门口等着人,见到熟悉的马车后眸中一亮,急忙地挥手。
但见马车中下来一名从未见过的男子,江南顿时心生疑惑。
苏怀黎下马走到他面前,江南不禁问道:“苏小姐,这人是......”
江南侧目打量了几眼来人,这京城中呆了一年之久,达官贵人他亦是见过不少,面前此人虽然衣着算不上华丽昂贵,但五官俊美,品貌非凡,当真少见。
苏怀黎微笑地解释道:“祝将军是江大夫与我的好友,还请小大夫进去通报一声。”
江南呆愣了片刻,忙颔首转身跑了进去。
两人一同进了后堂,江枫早早地摆放好了椅子和茶水,仿佛知道两人要一同前来似的。
“实在是抱歉,前些日子是江某师父的忌日,往返汝县的道路不好走,路上耽误了几日。”
江枫重新燃上檀香,并给两人添上了云雾茶。
祝无恙端起热茶,轻饮一口,便带着寒暄的口吻问道:“江大夫圣手回春,悬壶济世,想来您的师父定当也是一名誉满杏林的医师。”
江枫不禁挑眉,听出了此话中微不可察的试探,不过既然三人已经有了共同的目标,他也没有防备的理由。
“不瞒二位,家师的名号,二位应该有所耳闻。”
此番话颇有推心置腹的意味,让二人不自觉地端坐,敛神倾听。
江枫缓缓道:“家师名为江不朽。”
乍一听江不朽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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