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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对我念念不忘》

28. 降罪

说出口的一瞬间,江康吓得立刻捂住了嘴,额角的汗因细思极恐而不断地往外冒。

前阵子被一把火烧了的档案,怎么会出现在御书房里?

定是有人特意在奏事厅内安插了眼线,趁机将这张纸混入奏折之中,一并呈给了皇帝,奏事厅每日人来人往,这奏折又是堆积了数日。

最关键的是,此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能够悄无声色地烧了档案库,在众目睽睽之下脱身,紧接着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证据混在奏折之中,手段当真是不简单!

能在朝中有如此权势的又有几人?

这简直罔顾大乾王法,赤裸裸地挑战皇帝的权威!

江康惊恐地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陛,陛下,这......”

李玄脸色铁青,眼眸中泛着骇人的寒光。

“难怪朕费了那么多人马,也找不出一个小小的纵火犯,原来是要给朕一个下马威,这些人是当朕死了吗?!!”

“今日他贺绍敢拿着证据明晃晃地威胁朕,明日他若是带兵入京,朕岂不是要给他让位?!”

江康低着头伏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肥胖的脸颊滴在地砖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半晌后,李玄脸上阴鸷的神色愈加浓厚,喝道:“拿笔来,即刻拟旨!”

江康急忙抬头,忙劝道:“陛下三思啊!”

李玄不满道:“怎么?你也觉得朕不敢动他?”

“奴才不敢,只是前阵子长宁殿的太监来御书房传话,说长宁公主近日忧思过度,几度昏迷,还望陛下处理朝政之余,能记得去长宁殿看看公主殿下。”

李玄膝下子嗣绵薄,唯一的皇子李修出生不足三月时,生母就因病暴毙,如今养在皇后膝下,但因性格又太过怯懦,并不讨李玄的欢心。

嫡长公主李相宜端庄大方温柔得体,是李玄尚未登基时所生的孩子,深受皇帝宠爱,众人皆传,若不是女儿之身的束缚,李相宜早就被封为太子。

贺绍与皇家的关系,早已紧密地联结在了一起,若皇帝执意要动贺绍,必定会伤了公主的心。

贺绍犯下的罪,往大了说是诛九族的死罪,但若想要息事宁人,只管将其罪责推脱给他人即可。

如何抉择,只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威义侯贺绍,走私兵器,人赃俱获,剥夺其在焉都、宁州、历都等地的兵权,但念及曾护驾有功,且诚心悔过,保留其爵位,准许在府上颐养天年,钦此!”

翌日,江康在鎏金殿上宣读圣旨,而殿上的龙椅却是空荡荡的,不见皇帝本人。

圣旨一宣读,无疑是平地起雷,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震。

贺绍被褫夺了兵权,看在皇后和长公主的面子上,还留有爵位,但已无实权。

“诸位,皇上今日身体不适,若有事烦请择日再奏。”

李玄借病不上朝,明显是不想听他们给贺绍求情,这是铁了心要断贺绍的后路。

甫一下朝,有几个位高权重的臣子便急忙移步御书房,顶着烈日跪在御书房门前,颇有不见皇帝不罢休的意思。

几乎是同一时间,消息也传去了坤宁宫。

皇后贺蓉粉黛浓妆,面上依旧是遮挡不住的憔悴。

自打兄长因罪入狱,她已经数日未能安眠,皇帝也拒她于门外,现下兄长被剥夺了兵权,她在宫中多年又未能怀上皇子,今后的路怕是更加难走。

皇帝已经有三月未进坤宁宫,更别谈留宿在此,而文舒殿的锦妃近日是愈加得宠,请安之时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炫耀,眼看着侯爷就要倒台,不少人都等着看她笑话,蛰伏在暗处盯着她手中的执掌后宫之权。

这后宫的纷争早已让她心力憔悴,但为了贺家的荣耀,她必须咬牙坚持。

贺蓉染上蔻丹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她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轻启朱唇:“即刻摆驾威义侯府。”

皇帝的圣旨一宣读,贺绍就立刻从出狱回到了侯府,虽然贺蓉在牢中多有打点,他也未曾吃到过半点苦头,但毕竟年纪大了,经狱中一遭,贺绍早就失去往日的雄风,如同枯槁的老人。

贺蓉见到兄长日渐枯萎的身姿,真是又气又心疼。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早就劝你及时收手,你非但不听,还纵容手下的人猖狂行事!”

两兄妹在宫中相依为命,贺绍性子火爆刚烈,贺蓉虽执掌后宫多年,从温顺可人的大家闺秀,成长为手段狠厉的中宫皇后,但骨子里的血缘关系让她对贺绍几乎是言听计从。

贺绍本就心烦意乱,又被听话的妹妹忤逆了一番,老脸瞬间就挂不住了。

“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不都是为了给你和长宁铺路吗?你以为这么些年,我在宫中打点关系花的银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说到底,还不是你的肚子不争气,没法给皇帝生个儿子,我若是当上了太子的亲舅舅,皇帝今日怎敢如此对我!”

“你——”贺蓉被他狠狠地戳中痛处,顿时心梗,差点晕厥过去。

她的眼泪簌簌地往下落,精致的妆容也在瞬间崩塌。

自从长宁公主出生之后,她就得了落红之症,哪怕有太医多年的精心呵护也未能再有一子,生不出皇子是她这么多年的心结。

“好了,你也别哭坏了身子,”贺绍叹了口气,安慰她道,“我虽然被削了兵权,但皇帝保留了我的爵位,说明他还是顾及了这些年的情分,我虽不在宫中,但朝中皆是我的耳目,你也不必过分担忧,只管做好你的正宫皇后。”

此刻,门外的侍卫进来通报:“侯爷,刑部的张大人求见。”

贺绍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他还有脸来见我!”

张诚福下朝之后在御书房门外跪了一个时辰,现在又忙不迭地来侯府请罪,见到两人扑通一声又给跪下了。

“皇后娘娘,侯爷!”

而贺绍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张诚福战战兢兢地爬到他脚边:“下官深知自己罪孽滔天,此次前来是想将功折罪的。”

他谄媚道:“前些日子,下官府上得了一位神医,此人医术高明,下官的夫人多年未孕,经他调理之后,如今已有一月的身孕了。”

贺蓉听他一番话,眼眸微微发亮,柔声道:“起来吧。”

*

近些日子,苏怀黎用完午膳之后便乘坐马车去将军府,晚膳之前才回苏府,此事做得滴水不漏,除了苏怀景和贴身的仆人,苏府上下无人察觉到她的行踪。

是以,今日午膳后许氏留她叙旧,她第一反应是推辞,不过见许氏难得容光焕发,想来应是有好消息要告知,便也就留了下来。

一同留下来的,还有秦曼曼。

许氏慈爱地抚摸她的手,柔声问她:“阿黎,你觉得赵家府上的赵小姐如何?”

赵婉儿??

苏怀黎心下突然闪过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她只淡道:“阿黎曾在宫内与赵小姐有过一面之缘,但对此人并不了解,不过我见表姐与她交谈得极为热络,应是比我更加了解赵小姐的为人。”

“姨

母,”秦曼曼娇嗔道,“婉儿她心地善良,端庄得体,又是父亲同僚的女儿,与兄长自是再般配不过的。”

苏怀黎眸中闪过一抹暗色,前些日子赵家夫人邀母亲叙旧,怕是就在商谈兄长与赵婉儿的婚事了。

如今看来,母亲对这门婚事应是十分满意。

那兄长知道吗?

据她所知,他近日一直在操心贺绍的案件,怕是对赵婉儿这号人都没什么印象,更别提许氏为他暗中牵线搭桥之事。

苏怀黎劝道:“母亲若要为兄长择一门婚事,自然是要先过问兄长的意见,若兄长与赵小姐情投意合,那再定下婚事也不迟。”

“这......”许氏面露为难之色。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异常,或许许氏早就有心给苏怀景安排婚事,但在他那里吃了闭门羹,今日留她,莫非想让她去当着说客?

秦曼曼在一旁还不忘撺掇:“兄长的心意自然重要,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做小辈的自然是遵从长辈的安排,您说是吧?”

许氏性子温顺,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听了秦曼曼的一番话,觉得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苏怀黎在一旁面色有几分捉摸不透,看来自己不在府上的这段时间,秦曼曼又给母亲吹了不少耳旁风。

好在许氏不是个强硬的性格,有苏怀景拒绝在先,饶是她再满意这个媳妇,也不敢贸贸然地将这门婚事定下来。

“母亲不必操之过急,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待阿黎去兄长那处打听打听,再给母亲回话。”

许氏这才松了一口气,满意地点了点头。

*

一段小插曲过后,苏怀黎坐上了去往将军府的马车。

一路上,她因着苏怀景与赵婉儿的婚事,有些心不在焉,马车不知跑了多久,却是迟迟未到将军府。

她回过神后往外一看,疑惑道:“这不是去将军府的路。”

云归不疾不徐道:“小姐,刚才有辆马车在后面一直跟着我们,属下这才换了一条路。”

苏怀黎蹙起细眉,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街道,心下无端地生起一阵寒意。

之后的几日,云归在护送苏怀黎的途中都会额外留意与那天相似的马车,为了小姐的安全考虑,他特意换了几条不常走的街道。

久而久之,那日浮现在她心中的怪异感也渐渐消退下去。

马车徐徐停在一处,苏怀黎隐约听见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怎么突然停下了?”

云归侧身回复道:“前面好似发生了一起案子,官府的人带兵包围了这条街,街坊邻居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小姐,我们还是换一条道吧。”

“且慢。”

苏怀黎制止了他调转马车动作,在云归担忧的目光中下了马车。

她没看花眼,出事的这家人并非小门小户,府邸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张府”两个大字。

如此大的阵仗,恐有命案发生。

好奇心驱使下的苏怀黎涌入了人群,也不知过了多久,官兵好不容易将百姓驱散开,让出了一条小道。

她被面前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挡住了视线,她实在无奈,只好低声问旁边一位妇人:“敢问这位夫人,这张府出事的是何人?”

女子容颜姣好,口吻恳切,妇人下意识地呆愣了一瞬,而后煞有介事道:“还能有谁?张家府上的张大人,死了!”

谁?

苏怀黎还未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掌便覆在了她的眼眸上。

霎时,眼前陷入了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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