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八章
陆茂予谢过金和玉,身旁三人满脑门子官司,还没提审,先给自己上强度了。
“目前有个情况。”
他一开口,三人顿时打鸡血似的精神抖擞,他说:“张维远不久前让明玟出过车祸,当时蒋佩安出面求情,因为明玟没受伤,所以只让他赔钱道歉。”
南嫣惊讶:“原来是个惯犯啊。”
孟千昼推测:“报复明玟是记恨人撤资,害得他和刘遇分开吗?”
“按他逻辑是这么回事。”陆茂予已经借金和玉之手,拿到明玟当时车祸事件相关记录,“别在这愁眉苦脸,去审讯室。”
事实证明,叶阔是对的。
张维远窝在审讯椅里,对外界声音不给予任何反应,直勾勾看着自己那双手,像丢了魂。
大抵假装睡觉那会儿也在想,清醒后反倒不吃不喝,搞得跟要死在这一样。
南嫣忧心:“孟副队温柔攻势对付不了这种烂泥。”
“不急。”陆茂予看过时间,刚进去五分钟,板凳还没焐热呢,“你那个空姐朋友怎么样了?”
南嫣懵了下,结结巴巴道:“还、还好,她和蒋佩安说清楚,两个人好聚好散。”
陆茂予应声,察觉到南嫣悄咪咪窥视,他目不斜视:“想说什么?”
南嫣干笑:“陆队怎么想起问这件事了?”
“有感而发。”陆茂予满嘴跑火车,不想让女下属太过关心,朝审讯室抬抬下巴,“张维远开口了。”
南嫣一惊,这两句话功夫到底发生什么事,轻易撬开一个死死紧闭的蚌壳?
时隔大半天,张维远再开口就是重磅,嗓音哑哑的:“是,我换掉谢灵音刹车卡钳,并在上面做过手脚,只要他开跑除非死,否则根本停不下来。”
“原因。”孟千昼问。
张维远眼睛很空洞:“你们应该都猜到吧,只有他死了,刘遇才会考虑和我合作。”
孟千昼看出他了无牵挂悲观样,语气稍稍和缓:“为此你做过很多准备。”
“对。”张维远疲倦,带着点破罐子破摔,他直直看着孟千昼,“决定动手前,我花一周时间把从家到东郊赛车场的路全跑过,一边计算时间一边观察探头。后来发现根本没法彻底避开,索性放弃自己开车,雇一辆私家车。”
“这是件不可告人的事,我办完事直接路边打摩的,省得司机对我加深印象。其实之所以能让我有机可乘,是谢灵音和东郊赛车场双双太粗心,换身衣服就骗过他们的眼睛。早知道他那么容易上当,干脆卖保健品,吃死了也是活该。”
这比喻打得属实不恰当。
孟千昼忍不住看眼单向玻璃,对此,陆茂予应该最有发言权,他深知谢灵音的性子。
“别偏题。”孟千昼提醒,“细说你更换刹车卡钳。”
“没特别的。”张维远语气很平,“就从员工更衣室拿了套衣服,把劣质产品装工具箱里带过去,趁他们聊天时候,借着身体打掩护顺手换了。”
外行人换这东西肯定要折腾个一时半会,这是张维远最擅长领域,闭眼都能换。
“干这行的,效率很重要。换下来的东西藏更衣室那个沙发内,带出来太显眼不好出手。我做好杀死谢灵音需付出代价的准备,没想到他没死。”
死得偏是自己最想要保护的人。
张维远望着孟千昼,无比诚恳地问:“看在我这么配合份上,量刑能快点吗?”
在过去接触凶手口中,没这么急于求死。
南嫣五味陈杂:“他是不是想早点去陪刘遇啊?”
所以就被一句‘想想刘遇’劝得开了口。
陆茂予神情冷漠,对这种怀着自私有预谋的杀人犯同情不起来:“量刑是他杀人该得的下场,不是他表演深情的手法。”
南嫣瞬间清醒:“陆队,我特别梳理过张维远近两个月生活情况,他身边没有出现过高个有纹身叫狗哥的男人。”
这次案子是张维远个人谋划,与谢灵音之前遭遇无关。
难道对方真就此收手了吗?
还原记录完案件,时钟跳出十一点五十五,卡在十二点前下班。
卸下个大担子的南嫣高兴活动起筋骨来,语气带笑:“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孟千昼瞥眼时间:“陆队估算挺准。”
南嫣好奇地看向并肩站着的两位队长:“什么意思?”
孟千昼模仿陆茂予当时一本正经的样子:“也许今晚能早点下班。”
“有案子十二点也下不了,没案子到不了十二点。”南嫣就情况得结论,见陆茂予揉着脖子,她笑,“陆队脖子不舒服可以去试试泰式按摩,按完浑身轻松。”
孟千昼插.话:“你陆队解决不舒服的办法是去健个身。”
这是老熟人才能爆出的内幕,陆茂予笑了笑,晃着钥匙圈,漫不经心道:“是有一阵子没去。”
“要去吗?”南嫣问,眼睛闪着对强者敬佩的光彩。
“不了。”陆茂予说,“家里有猫在等。”
话虽这么说,但回家里迎接他的是满室空寂,猫和抱猫走的人仍没回来。
楼上灯关了,也很安静,大抵有猫相伴早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陆茂予删掉打好的那句话,脱掉外套去卧室,窗外万家灯火,他打开窗户抽完一支烟,这才转身去洗澡。
热水落在结实肌肉上冲刷出两天一夜积累的困顿,四周只剩哗啦啦如雨声,于这中间似乎掺杂出一丝很遥远响动。
陆茂予挤沐浴露的手顿了下,侧耳倾听,一如他进来前安静,好似刚才是错觉。
这时候没法出去看,陆茂予洗澡比往日快了些,穿上睡裤搭着毛巾擦头发,就那么轻手轻脚出去。
一眼看出卧室变化,他盯着床上被子鼓起来那块,露出一点柔软发丝后脑勺。
有他家密码,敢在这时候悄默默摸进他被窝的唯有一人。
转身进浴室,吹干头发再出来,这次陆茂予上身穿好睡衣,绕到对方睡着那边,俯身看着那闭着眼睛的人,少顷起身从另一侧上床了。
咔哒。
卧室灯灭,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陆茂予没去管两人离得远导致出来的空被子,沾到床的这刻,他就要入睡了。
伴随着轻微悉索布料摩擦响动,温热柔软的身躯挤进怀里,肩头微沉搭上来只手,小腹也沉甸甸的,像被人当抱枕搂住了。
陆茂予开口,嗓音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