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郗泊简似乎并没有发现他心里此刻的想法，有些自嘲：“抱歉，不该在你面前说这些。”

他重新扬起一个俊美的笑：“我们是校友，你还记得么，在圣弗兰的时候，我们一起爬过雪山。”

他似乎回忆了一下，用手在地面上比了个高度：“那时候你才这么高点，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毕业后我也很少再回梵城了，这么一见真是难得的缘分....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耳侧有些长的刘海别到耳后，侧了侧脸去拿手机。

——那一瞬间应拭雪瞥见，他的太阳穴间有一处肉色的浅疤。

拒绝的话堵在喉间，应拭雪沉沉地看了他两秒，突然轻松地开口：

“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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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郗泊简刚互换号码，蔡湖就匆匆找到他，说宋岐要见他。

蔡湖是宋岐身边秘书的助理，年纪很轻，口风却很严。

应拭雪有些疑惑地跟着他走，最后停在内间别墅的楼梯口处。

蔡湖恭敬地侧立在一旁：“宋总请您一个人上去。”

宋岐找他有什么事呢。

虽是名义上的养父子，实际上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每年年终的盛典上，私下几乎从未有过父子温情。

宋岐身形挺拔的背影站在阳台上，这里算是庄园内最高的一处建筑，站在此处可以俯瞰前面所有庄园。

应拭雪迈上楼梯最后几阶，最后在距离他五米处站定：

“......父亲。”

宋岐并未回头，或者说他在微微眯着眼看楼下花园中的什么东西，应拭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一沉，那个方向对着的显然是刚刚争执一片的西边泳池。

可宋岐叫他来却不像问罪，他仍一手支在栏杆上，甚至连姿势都未变动半分，指间烟头明明灭灭。

应拭雪略略垂下视线，也是这时他才注意到，泳池边花园处树荫葱葱，乌式青铜雕花路灯的灯罩内，几只飞蛾正一下下地往明黄的灯芯上撞。

“每年园工清理的时候都会在灯罩里发现很多飞蛾的尸体，明明知道光热会害死它，太执着了。”

应拭雪轻轻“啊”了一声，沉默：“飞蛾扑火么，是本能。”

“可是本能会害死他。”宋岐身形动了动，转过身。

他的面容完全就是二十年后的宋明礼，轮廓高削而眉目深沉，虽说近年来着手称退，实际上他的年纪在一众坐到他这个位置上的人中还非常年轻，且身形全然看不出岁月流逝带来的肌肉无力和松弛，甚至那些时光似乎只雕刻地更成熟，而在他身上混合成了一种非常独特的气势和魅力，注视一个人时，带着无法呼吸的迫感。

被一个上位者这样看着显然是不令人舒服的，应拭雪不着痕迹地本能地侧了侧目光，花园路灯处，那飞蛾的翅膀边缘已经显出焦黄蜷缩了，但它似乎完全感受不到似的，砰、砰地往灯上撞。

难言地寂静逼得他有些焦躁，无论再多智冷静，说到底他们之间隔了近三十年的阅历鸿沟，应拭雪微不可察地皱眉，宋岐却倏地轻轻叹了一声：

“没事了，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