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转移
谢悯这两日为避免宫里那位猜疑,传到外面人耳朵——整日在府里听曲看戏。
最近可不太平,有人传太子和南照勾结,动静越来越大,只怕早就传到建宁帝耳朵里去了。
不少站太子的世家也出现倒戈现象,东宫那边却半点动静没有。
可没想到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谢悯翘着二郎腿,脸上盖本书,食指敲点着椅把,想着事情就听到宁寒人未到声先闻。
“殿下,殿下。”宁寒声音由远至近,跑至谢悯跟前,道:“不好了,宫里出事了。”
“宫里出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谢悯纹丝不动,书页盖着声,闷闷道:“难不成我勾结南照了?”
宁寒着急忙慌给自己倒了杯水,嘴里水还没咽下去,就忙不迭点头,“是...是啊!”
谢悯头皮一紧。
宁寒接着道:“今日太子在校场组了一场蹴鞠,造谣的没造谣的都去了,还有那个舒古什么希琳,也在其中。不知怎么就起了争执,突然就传出南照使团来的第一天见的是你和越王,太子从来就没有私下见过南照一伙。这风向突然就变了,都在传是你撺掇越王勾结南照,已经闹到建宁帝眼前去了。”
书从谢悯脸上滑落,他睁开眼,道:“查到谁了?”
宁寒摇头否认,“没有,人多且嘈杂。”
谢悯突然想起在仰春楼那日,归远之意外出手帮了一把南照小公主的事。
坐起身来,他将书合上,随意丢在桌上,暗道大意了。仰春楼每日都会登记来往客人,证据也给太子摆在眼前。
谢悯眼眉紧蹙,思索片刻,“谁胆子这么大敢算计我。”
这些世家子弟谣言目的在于用一成真实性撬动九成猜疑链,相比于坊间谣言,他们之间传播目的在于完成权利更迭。所以太子知道这些人轻易动不得,但是要打破就是将其扩大化,一举爆发,最后再成功转移到他人身上,不费一兵一卒。
这种“沾着墨香的匕首”比市井流言更具有毁灭性——它摧毁的不是某个人名誉,而是整个权利体系的信誉根基。
“现在情况如何?”谢悯问:“归远之呢?”
“听说和太子在宫里跪着呢,不过还是有一少部分坚持原来说法——太子勾结南照。”宁寒跟在他身后,边走边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也进宫?”
谢悯简单“嗯”一声,既然都给他准备这场戏,他也算其中主人公之一,哪有主角不到场的道理。
日暮西下,晚风也跟着打起旋。
谢悯发间微乱,大步流星跨进文华殿正听见白芳芳振臂高呼:“陛下,当日有不少百姓看见三殿下和南照使团的那位举止亲密,可见关系不一般啊。”
旁一人仰面道:“陛下,还请为了大隆,严查三殿下。”
众人齐呼,俯首跪地。
余音盘旋在大殿之上,只见屏风后那位稳坐不动。
谢悯嗤笑不已,下一秒,“陛下!”
他痛哭流涕呼道:“冤枉啊,陛下,你要为我做主啊。”
一路穿过众人,直接跪到太子和归远之中间,“他们是想要我命啊!”
白芳芳牙眦目裂,道:“陛下,此事绝非空虚来潮。南照国狼子野心,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私下珠胎暗结,定南王世子不思进取,整日无所作为,带着三殿下荒废度日,现如今还暗中和南照勾结,不可不查!”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结南照了?”谢悯道:“凡事要讲究个证据,我承认我不思进取,但是你这话也是在说三殿下不思进取了?三殿下跟在陛下身边长大,还是说你这话另有所指?”
“颠倒是非。”白芳芳气得吹鼻子瞪眼,竖起食指,“当日有那么多人看见你和三殿下在仰春楼和南照使臣勾勾搭搭,众人皆知那日是你宴请三殿下,还有何可狡辩!”
谢悯驳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今日和她同时站在这里,也是和南照有所往来?”
众人顺着谢悯所指看过去,发现指歪了点,他才往左平移至希琳身上。
希琳面无表情站在原地,娜吉他们几人在春猎后便启程离开,她身为质子留下没想到还能看到后续发展。
有人拿她当幌子,待会怕是还会有动乱,她得找好地方躲起来,不然这血溅身上可不好看。
建宁帝坐在屏风后将每个人所言所行都看在眼里,意兴阑珊地撑在膝头,“你们两个,有什么说的?”
“儿臣委屈啊。”太子和归远之异口同声道。
建宁帝叹口气,道:“无凭无据之事,当不得真,此事无非是场误会,就这样,都散了。”
说完也不理会大殿上人反应转身就走,留下他们在原地高呼“陛下三思啊!”
出殿后,白芳芳突然转身拦住希琳,道:“今日之事,思及根本,都在于你,老实交代,你目的何在?”
谢悯不免头疼,垂下阴鸷眼眸,暗骂他一声蠢货,“今日陛下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摆明是不想再纠结此事,你是想和陛下对着干?”
“身为大隆子民,我更应该为国着想,看在定南王面子上,我暂且相信你,可我不相信这个来自南照的人,她定然想过安排人勾引三殿下。”
狂风呼作,卷起众人衣袍。
谢悯没见过此种品种的蠢猪,被人牵着鼻子走还振振有词。
希琳白了他一眼,甚至不屑解释。
她是居心不良,但还没出手,眼前这人给她一种大隆随时会亡的感觉。
见她转身欲走,一群人拦住她,将她围在中间。
看情况这些人势必要给她一个教训,瞧建宁帝始终未派人制止,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是了,建宁帝也一直对南照持有怀疑,如今刚好送上门来的机会,若是能将身边这肉刺拔掉,南照说不定真可能损失掉一名奸细。
归远之打算上前说两句,谢悯眼疾手快拉住他,“三殿下还自顾不及,这会还想着去英雄救美?”
“这事不好解决,人一姑娘,总不能真拳打脚踢吧。”归远之指了指希琳,“你看看,一群大男人围着一女人,多不像话。”
“像话?”谢悯手上一用力,顺势将他拉过来,勾住他肩膀,“你英雄救美就像话了?真要惹陛下怀疑到你头上才像话?”
他和归远之近距离对视一眼,见他心里毫无怯懦之意。不免感慨,此人究竟适合陷入这皇权之争吗?
“瞧你说的,这太子哥哥要避嫌。”归远之拍打搭在他肩上的手背,“我当然也要避嫌,但人多欺负人少,传出去多不好听。”
说着说着,白芳芳等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