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心跳博弈
高速行驶的警车内，闻漪被夹坐在顾屹风和倪千帆之间带回警队接受调查。
车窗外明暗交替的路灯在闻漪脸上交错，映出她起起伏伏的心绪，她清楚自己的处境：
冰淇淋车被捏成废铁，现场躺着两具尸体，唯独她完好无损地夺门而出，怎么看都是头号嫌犯。
闻漪此刻喉咙如火烧，四肢冰冷，头痛欲裂，身体好像被碾压了一遍，无处不痛。
但更让她心累的是刚才的遭遇。
在众目睽睽下向心目中的“天降男主”求助反被擒拿，这样的反转剧情简直离谱！
原以为是男主天降，没想到是反派登场。
她忍不住忿忿地瞥了眼身侧的顾屹风。
闻漪在打量他的同时，顾屹风也在通过后视镜审视着她。
方才月下初见，他抬头的瞬间恰好撞进了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眸中。
女孩的眼波流转，仿佛有星光闪烁，让他呼吸一滞。
没有人知道，当她向他伸出手的那一刻，他的心其实不受控制地想要回应她。
明明可以直接擒拿，他却偏偏选择握住了她的手，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顾屹风不太愿意承认那一刻他竟有一丝动摇，他无法解释刚才的反常行为。
反光镜中，女孩头发凌乱像刚经历过一番打斗，清秀出尘的脸庞微微发白。
他审过很多人，见过无数张脸，却还是不能否认这一刻的惊艳，哪怕她此刻看起来十分狼狈。
察觉到闻漪身体有些颤抖，顾屹风忽然开口：“你还好吗？”
话音未落，鲜血突然从闻漪鼻间涌出，她慌乱地捂住口鼻，血仍从指缝中流出。
“靠——”倪千帆惊呼，“队长，她……该不会是刚才受了内伤吧？”
“去医院！”顾屹风果断下令。
“不要！”闻漪猛地用另一只手抓住了顾屹风的手。
这样的动作太过于冒犯，他浑身一僵，眉宇一沉就要拉开她的手。
闻漪哀求道：“我没事，上火而已。不要去医院……求你……好吗？”
她抿了抿唇，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无辜，像是受惊的小鹿。
他本该拉开她的手忽然定住，掌心的温度让他想起刚才握住她手时的悸动。
驾车的警员和倪千帆对视了几眼，忍不住出声请示上级：
“顾队，还去医院吗？”
“先回队里。”鬼使神差的，他选择了纵容。
警员和倪千帆皆是一脸意外。
闻漪接过顾屹风递来的纸巾擦了擦血迹，心下一松，她并不想在医院留档。
这一招“卖惨”屡试不爽，从小练就的演技总算让她逃过了去医院的环节。
强烈的疲惫感席卷而来，闻漪轻轻闭上眼睛，意识朦胧间似乎靠在了谁的肩膀上。
——
警局问询室内，警员核实完基本信息后神色复杂地离开。
闻漪抬眸望向单向玻璃，她知道顾屹风就在外面。
单向玻璃外，顾屹风抱着手臂也在凝视着她，少女颈间的掐痕格外刺目。
“当事人称来本市旅游时被绑架，随身物品被凶手拿走。”警员汇报，“按照她提供的姓名，查不到她的身份信息。”
顾屹风指尖轻点手臂，若有所思。
“车上的尸体确认是去年明城的失踪女子章然。”
“另一个呢？”
“已经死亡，戴法医说无法判断死因，需要您去法医室一趟。”
“知道了。”顾屹风点头，目光仍落在闻漪身上。
他早该亲自问话，却迟迟没有行动。
想起今晚发生的一切，他隐隐觉得身体做的每件事都在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驰。
从看到闻漪的第一眼，他就能判断出她不可能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他给凶手做过侧写，可以肯定凶手另有其人。
那为什么又执意把她带回来？
真的只是为了排除嫌疑吗？
闭上眼仿佛还能感受到警车上她抓住他手时的温度。那瞬间的心跳加速，他刻意视而不见。
“让帆哥和叶敏问话。”
“好。”
法医室内
"顾队，你来了。"戴一鸣摘下口罩，神色凝重，"这具尸体，不太对劲。"
顾屹风走到解剖台前，目光落在那具扭曲的尸体上。死者的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浑身皮肤青紫，胸腔凹陷，和那辆冰淇淋车一样，仿佛被无形的手捏碎。
“死因不明。”戴一鸣翻开尸检报告，"没有中毒迹象，无法确定凶器，全身粉碎性骨折，肌肉组织严重撕裂，器官不同程度偏移变形。”
他指着X光片：“你看这里，肝脏和肾脏完全错位，心脏被拧成麻花，脊椎像被拉长的弹簧，就像......”他斟酌着用词，“就像有一种球形的力量包裹住他，然后突然扭曲收缩......”
顾屹风抬眸：“还有呢？”
“更奇怪的是这个。”戴一鸣走到显微镜前，“我在他的血液样本里发现了异常，他的红细胞形状完全改变了。”
顾屹风附身观察显微镜下的切片，瞳孔微缩。镜头下的红细胞不再是正常的圆盘状，而是呈现出不规则的拉伸形态，同样像被某种力量扭曲过。
戴一鸣沉默片刻，压低声音：“顾队，你相信有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存在吗？”
顾屹风不置可否，这个案子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思绪不由自主回到了闻漪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她像一个从天而降的谜题，也像是解开一切谜题的答案。
“顾队，”戴一鸣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这个案子，有点邪门。"他意味深长地说，“可能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
——
“那么我再问一次，姓名？”叶敏拿着笔审视着对面的闻漪。
“我已经回答很多次了。”
“可你提供的名字，系统里查无此人。”叶敏目光锐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闻漪歪着头：“意味着你们的系统该升级了？”
倪千帆忍不住轻笑。
叶敏被噎了一下，攥紧笔继续问：
“来云湖市的目的？”
“旅游。”
“一个人？”
闻漪点点头。
“现在住哪家酒店？”
闻漪露出无奈的表情：“这个...我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就被抓了。”
叶敏眼角抽了抽。
倪千帆扶了扶额接过话：
“那你家住哪里？父母家人呢？”
闻漪皱了皱眉，故作忧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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