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夜玄（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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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传言有云，牛蛙族身怀一奇技，名唤‘一蛙障目’，就连九阶妖族都无法堪破玄机。”破霜言辞锋利，不怒自威，“不知邋遢王可否为我等演示一二？”
鼠嘴里吐不出象牙，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踏血心下一合计，当即大退三步，作出惊愕之态，与先前姜见凌的反应如出一辙。
她大惊失色：“霜姥此言，莫非是怀疑在下坑害刀姨？”
如果没听过录音，姜见凌也会被踏血的演技所迷惑，可惜没有如果，现在的她木着脸，一言难尽地看向踏血。
“不敢不敢，在下只是好奇罢了。”破霜皮笑肉不笑。
她走上前来，将金棚废墟抛在身后：“在下以为，未见识过邋遢王雌风的，大有妖在，恰逢今日群雌聚会，实属展示‘一蛙障目’的绝佳时机。莫非大王有所顾虑？”
“自然没有。”踏血露出友善的微笑，“只怕群雌对‘一蛙障目’兴趣索然。”
踏血请来的气氛组眼眸一亮：“没有哇！我们超感兴趣的！”
踏血警告性地盯了气氛组一眼。
气氛组自知失言，默默封紧嘴巴，但台下打瞌睡的妖族听到这话，瞬间精神十足，她们也眼眸亿亮：“秀一个！秀一个！”
春节刚过没多久，踏血意外有了新的身份——被孩子们逼着表演节目的阿姨。
她轻叹一声：“也罢，在下只好献宝了。不知哪位英雌愿意一试？”
“我来。”桑岚自金棚中走出，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破霜一眼，二妖心照不宣。
踏血并不在意，她带头鼓掌：“甚好，有九阶大侠助力，谣言不攻自破。”
“算老身一位。”破霜也走上前来，她此前已步入八阶，“妖多才热闹，不如零至七阶的妖族各来一位？”
“如此甚是严谨。”踏血赞同道。
很快，参演嘉宾敲定，十位英雌聚在台前，貅武作为七阶童侠也在其列，她跟姜见凌隔空碰拳，示意监护妖放心躺平，这事儿交给她们。
姜见凌回以不失礼貌的微笑。
七八九阶的嘉宾看来都是踏血的反对者，她们毫不避慊，群雌也毫无异议，大约是要将草台班子的主旨贯彻到底。
参演嘉宾不尴尬，姜见凌自然也不必尴尬，她抱着西瓜席地而坐，扮演一位悠闲的观众。
群雌就位后，踏血笑了笑，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宝物：“诸位英雌，请看这是何物？”
“方便面。”十位英雌异口同声。
“不错。”踏血点点头，随即右手凝聚灵力，向方便面袭去。
半空涌现碧蓝色灵力，方便面在光芒的环绕下，一时之间看不真切，待到灵力消散，卷曲错综的面条消失无踪，只有地上的一些碎屑昭示着它们曾经来过。
“诸君再看，这又是何物？”踏血高举宝物。
“键盘。”零至四阶英雌如实回答。
“螺蛳粉。”五至九阶英雌也得出一致的答案。
姜见凌问道：“刚刚不是方便面吗？”
“哈哈哈哈！”踏血仰天而笑，“在下灵机一动，变了个戏法，此物确是螺蛳粉。”
蛙呱呱螺蛳粉，物美价廉，童姥皆宜。该品牌螺蛳粉采用创新型保鲜戒包装，能够最大程度保留食材的新鲜度，是深受广大食客喜爱的健康预制菜。
一声响指落下，踏血变出十个面盆，将螺蛳粉均匀分给参演嘉宾。
分到破霜面前时，踏血手一抖，额外抖出一大盆螺蛳粉，友好道：“霜姥，来，多吃点。”
没有妖会跟美食过不去，破霜冷哼一声，埋头苦吃。
趁嘉宾们在努力干饭，踏血重新登台，朝群雌拱手道：“如诸位英雌所见，寻常障眼法对三阶及以下的妖族有效，‘一蛙障目’却也只多一阶，无甚稀奇。在刀姨这般天纵之才面前，自然是不堪一击。
“传言有虚，还请诸位不要以讹传讹，阉言惑众。”
说着，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破霜一眼。
嗦粉节奏被恶言打断，嘴里的粉条顿时变得索然无味，破霜面色一沉，把大盆一放，起身往黑鼠寨的破烂金棚走去。
“不知霜姥可还满意？”踏血趁胜追击，朗声问道。
她的字典里没有点到为止这四个字，只有落井下石、得寸进尺、贪得无厌……好不容易遇着奚落破霜的机会，踏血当然不会放过。
破霜格局大得多，她脚下一停，转身朝踏血致歉：“是老身唐突了。”语罢，她大步流星，不到一秒便闪现在黑鼠寨的破棚前面。
武林大会期间，诸位英雌难免针锋相对，如今扳回一城，踏血心下暗喜，她看向破霜的眼神也不再充满敌意。
“霜姥且慢，”她隔空喊话，“黑鼠寨的金棚已然坍塌，霜姥与族妖不如另择佳位。”
破霜已在废墟旁边找到自己的位置，她泰然自若地拿出摇摇椅，跟族妖并排而躺：“不必，此处甚好。”
黑鼠寨距离舞台约莫五十米，加之阳光炫目，踏血难以看清破霜的表情，她只看到，寨中那十来位英雌全部在废墟旁边扎堆，场面未免太不像样。
踏血坚持道：“如此破败不堪，怎能算好？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天下英雌定会笑话邋遢王苛待诸位。
“霜姥千万别跟在下客气，本王别的没有，金棚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
踏血跃下舞台，直奔到破霜面前，伸出援手。
然而不等她触碰到摇摇椅，破霜便将蛙手牢牢按住：“何破之有？我等黑鼠寨的金棚，当真是巍峨挺立，雌伟非凡。诸位英雌，你们说是不是？”
群雌或是点头认可，或是挂着古怪微笑，若踏血花些心思观察，定能发现一个共同点——后者都是八阶以上的英雌。
但在铁爪钢箍之下，踏血无法分心去观察，她看看破霜，再看看破棚，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憋出四个大字：“你说气话。”
金棚明明七穿八*，*她曾经的山寨更像垃圾堆。
破霜冷哼一声，松开踏血。
她站起身来，用浑浊而犀利的双眼扫过群雌，再次问道：“诸位英雌请看，老身可有信口雄黄？”
“没有。”捧场妖桑岚如实回答，她深知，自己再不帮忙推进度，这两位就能磨嘴皮子磨到地老天荒。
她语气中透着一股笃定，踏血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先前忽略的一个个细节突然在她脑海中串成线，认错异常痛快的破霜，似笑非笑的群雌，再加一些微妙的低语……
她猛地转身，看向黑鼠寨金棚的右上角，金玉辉光从那里的缝隙透过，暴露出一丝破绽，却又与夺目的阳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