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幻境三
“寂川，我们出来了！”灵泽看到寂川，立刻惊呼起来。她缠绕上寂川的手臂，对着寂川道，“你好厉害啊！”
“可是你怎么哭了？”灵泽歪着头，“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哭啊，真是难得，一个没有七情六欲，要修情道的人原来也会哭啊。”
寂川回过神来，看着灵泽。他见灵泽抬起手擦掉了自己的眼泪，他抓住了灵泽的手：“你怎么出来的？”
“我？”灵泽指了指自己，“我一直就在你身边啊，我忽然觉得头一晕，扶着头让自己别摔下来，我再他抬头就看到了你呀。这是你的幻境，当然是要你修炼的，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出来。”
“你呢，寂川，快和我说说你是怎么破解的这一重幻境。”灵泽是真的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幻境，能让寂川哭！
带着泪痕的寂川好漂亮啊，灵泽瞳仁之中倒映的都是寂川的脸，若是灵泽学会了这法子，她要天天让寂川哭，为她而哭！
想想就刺激，想想就兴奋。
灵泽还要问，但是寂川却打断了灵泽。
“有话要同你说，灵泽，我希望你实话实说，告诉我在幻境中发生的一切。”寂川心中只有对如何突破幻境的疑惑。明明那个读书人说了，若是选择就要重来，他没有选择带着宰相千金私奔，这是正确的选择吗？
若是选择相爱，选择让有情人终成眷属，那么应该选择私奔才对啊。
寂川不明白，寂川不懂。
“哦好啊，我对你向来说的都是真话。”灵泽点点头。
他们对坐一处，将幻境中后来各自发生的事情都对上号，理清楚前因后果。灵泽经历的就是看清楚了小侯爷是不值得托付的人，她的婚事是一笔买卖，灵泽说：“那位宰相的千金看起来过的是好日子，可是我却觉得她孤立无援，很孤独，若是她能选择重来，她或许不想要生在这样显赫之家。”
“但是读书人却觉得他的出现，是耽误了宰相府的千金。他以为宰相府的千金的日子会过得很好，若是不遇到他，此生都顺风顺水。”寂川填补了读书人的内心想法。
“所以读书人不知道，宰相府的千金能和他相遇，是因为她被困顿久矣，她的内心需要寻找一处出口，所以她遇到了读书人，以为自己遇到了光明，遇到了希望。”
灵泽似乎有些感觉了：“他们都是为了彼此好，宰相府千金想要读书人好好活下去，能够飞黄腾达，就算不是为了她。那个读书人，却以为自己的出现，会破坏礼教规矩，会让众人都唾弃宰相府千金，所以才选择了放手。”
“读书人说，他们不能够在一起，但是后来他如愿以偿，金榜题名了。”
“那好啊，那他就能带着宰相千金私奔了！”灵泽欣喜，原来这个故事有个美好的结局，她双手合十握紧，“真好啊，亲身经历了这个故事，我总是会为她流泪的，寂川，你是不是选了带她私奔，所以突破了这一重幻境？”
寂川说：“不，我没有选择私奔。”
“啊？”灵泽发愣，她张开了嘴巴，“为什么，你没有七情六欲你不懂，虽然身份有别，但是一颗真心难能可贵，这是最稀少的。寂川，你应该带她私奔的。”
“于情于我，我是会选择让她嫁人的，她生在富贵人家，她享受了富贵，就应该承担那些责任，但是做决定的不是我。”寂川还记得的，那时候他的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控住，他试过要抬脚的，可是他根本不能动弹。
是读书人自己的选择。
“所以，你是说读书人不愿意毁了宰相千金的一生，所以才选择了亲眼看着她嫁人的是吗？”灵泽没想到故事的结局还是走向了痛苦。
“是读书人自己做出了这个选择，他怎么会做出这个选择？”
可是寂川又说：“不是的，是我做的选择。”
灵泽更听不懂了：“寂川你是不是傻了，脑子有毛病了？怎么一下说是读书人的选择，一下又说是自己的选择，到底是谁的选择啊！”
寂川不急不缓开口：“在那一刻，我是读书人，我是寂川。”
一句话，让灵泽瞬间僵硬在了原地，犹如五雷轰顶。
“你的意思是……”
幻境是本心，是要修炼，所以根本就没有那些故事，那些都是内心的折射，那是专门为他们是量身打造的一场梦。
所以宰相大人是灵泽父亲的面容，一切都那么真实，就是为了让人相信。
“我曾见过那读书人，他是我的模样，有着与我相似之处，我看见了他分明就是看见了我。”
所以选择什么都不重要，都会进入下一重幻境，都是读书人自己的选择。读书人选择了体面和成全，他看清楚了宿命，他知道这是一场劫难。
寂川摸着自己的心，他还想要问那读书人是否有悔，他知道，他的心会给出回答。
他听到了不后悔。
“你能看到读书人？”灵泽被一重又一重地震惊着，“可是我看不到宰相府千金，我好想看看她，想要抱一抱她，可是都不能。”
为什么看不见呢？
寂川在灵泽的眉心一点，化开了故事的结局。灵泽闭上双眼，她看到了一处迷蒙的暗红，到处的慌乱，她听到了哭天抢地的哀嚎，她看到了一个红衣女子，悬着白绸于房梁之上。
那女子双目紧闭，枕着那白绸，露出了惨淡的笑。
灵泽惊醒，她抓住寂川的手臂，想要将那场景从脑袋里丢出去，她摇头：“不，怎么会这样？”
“灵泽，她死了，所以你看不到她，她宁为玉碎。”寂川捧着灵泽的脸，双眸中有了一丝怜惜。
落泪的人，变成了灵泽，换寂川为她抹去泪痕。
读书人至死都不懂，他的成全，并不是成全，而化作鬼魂的人或许可以逃离那些束缚枷锁，活得更自在一些吧。
“灵泽……”
寂川没说完话，他心口一紧，再次吐出鲜血来。
灵泽已经习惯了寂川的吐血，可是眼下没有威胁，寂川怎么还被反噬了。灵泽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她捧着寂川的脸，歉疚地看着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