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时间在奔跑中模糊，文太好像拉着我跑了很久，又好像只是短短一瞬。
终于他在一个品牌专柜前停了下来。
我定睛一看，是森川会社的专柜。
只是现在的我无暇顾及，心脏咚咚咚地仿佛要冲破身体，不知要怎么平复心情才好。
我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
文太弯腰直直看着我，甚至还歪脑袋吹了个泡泡。
“你……竟然……”一口气都不喘。
我上气不接下气。
文太连呼吸都没乱，只有红色的刘海随着他偏头的动作俏皮地晃了晃。
他似乎知道我想说什么。
“这点运动量对我们立海大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嘛。”他语气里带点理所应当的小骄傲。
随即他又想起来什么，再次凑近我，紫色的瞳孔里充满着好奇：“不过……我听莲二说，你以前会打网球？”
他的眼睛转了转，道：“但是现在看起来……你就像不怎么经常运动的样子。”
我的呼吸渐渐平复，直起身子。
文太个子不算很高，这个角度看他……
眼睛大大的，还直勾勾地盯着我。
突然好想挠他的下巴，就像挠我家猫咪的下巴一样。
我向来说做就做。
唔……手感一般，似乎还摸到了刺手的胡茬，如果文太的下巴像小动物一样有柔软的绒毛就好了。
甜甜小蛋糕，有时又会带有果决的帅气，果然反差感真的会让人心动不已。
可是他对我来说15岁啦，果然激烈运动后的心跳会骗人。
文太假装生气皱眉瞪我：“小枝，你这样很过分哦。”
接着他直起身子靠近我：“我可是男孩子诶，小枝刚刚是不是挠得太入迷了？”
文太一步一步走近我，我一步一步后退。
“……？”快停下来。
在人来人往的商场这样走，好奇怪。
我伸手抵住他胸膛，触手却是紧实的温热、利落的线条，以及……咚、咚、咚有力的心跳。
我赶紧收回手。
文太却笑了起来：“什么嘛，原来小枝也会害羞啊。”
谁害羞，我吗？
我诧异地指向自己，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是不是忘了，我刚刚被谁拉着一路狂奔？”
文太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拉起我的手，戳向我的脸颊：“这里，红了。”
“皮肤白的人，角质层都很薄，稍微运动一下就容易这样。”我不以为意。
“诶……那这里呢？”他又继续转而裹住我的手，指向我的耳朵。
耳朵确实热热的。
我抽回手，给他一个暴栗：“你是笨太！都说了我刚运动完啦！”
“好好好，小枝我错了！”文太装模作样地捂住脑袋，“我还以为商场的温度这么低，不会有影响来着。”
“说真的，小枝，”玩闹了一会儿，文太正色道，“那天离开烤肉店以后，你去看幸村部长了吗？”
刚刚才自然转移的话题，又被文太直接绕回来了。
如他所说，丸井文太是个天才，根本不好糊弄过去。
但我也不打算瞒着他，毕竟他是这个世界里第一个认识我、看到我的人。
我点头道：“是的，听说他喜欢植物，我还特地买了盆栽送给他。”
文太眼里的光黯淡了一瞬，旋即又自顾自地说着：“也是，我也很喜欢幸村部长，他真的很优秀。”
“成绩很好、个子也高、对我们立海大的每个人都特别好，还会给我们写信……真的很难不喜欢他。”
文太移开目光，一口气说了很多。
“是的，幸村君就是一个很值得我们喜欢，又让人忍不住追随的少年。”
“……嗯，是的。”文太的声音低了下去。
“可是，文太也很值得喜欢呀，”我双手捧他的脸，让他与我直接对视，“只要在你身边，总是能被你照顾，温柔的文太是最珍贵的宝藏！”
文太的脸上霎时浮现出极其复杂的神情，有惊讶、有不解、有了然……
他的眼睛一会儿看着我，一会儿又移开视线。
“你很喜欢幸村部长，对吗？”文太踌躇一阵，还是问出了口。
我好一阵无语，立刻放下双手嘟囔道：“白说了……我都没有见过他……怎么可能会爱上素未谋面的人啊！”
对纸片人的短暂心动，和现实世界里情不自禁的沉沦，这两者根本不一样好不好。
我可是很清醒的。
“那……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听莲二说，你还给幸村部长送了一张小卡片。”
文太看我放下手侧身而立，他脸上浮现出既茫然又无措的神情。
追求“走钢索”这种刺激招数的天才，也会手足无措吗？
我认真地、一字一顿地向文太坦诚：“是无尽夏。”
我送给幸村精市的花，是无尽夏。
“花语是‘不灭的希望与持续的美好’，”我径直说下去，“我在杂志上看到了他的事，我觉得很可惜。”
“不过，‘可惜’一词对他而言是多余的，因为他绝对能重回赛场，席卷风云。”
问题在于，尽管我知道光明的未来总会降临，此刻的他们知道吗？
不知道。
我们随手翻过的几页漫画，就是他没有尽数展露人前的挣扎。
所以，我也想幸村精市在孤寂病房里，能感受到勃勃生机，哪怕他的房间已经塞满慰问品了。
“医院之行，只是我作为旁观者，对一位值得尊敬的运动员的纯粹支持，”我不避文太目光，“我知道柳君的担忧，可我……”
“绝无杂念。”
我只希望这部漫画里的人们都拥有圆满人生。
哪怕我垂垂老矣，哪怕我走不动路、看不清字，我也希望漫画里的所有人都拥有永恒的青春。
那是我无法拥有的。
这是我的真心，我选择交付于丸井文太，交付于在这个熟悉却陌生的世界里，第一个看到本我的他。
“我想你肯定已经知道‘我’的过往，不管我是否承认，它总是在那里。”
我一口气说了好多，以后再有，我也不再自证。
“未来，我不确定自己还会为谁心动。至少现在，我不觉得我愧对于谁。”
文太看了我好久、好久。
“一直没说出来，总觉得小枝很了解我们诶。”文太专注地看着我。
“感觉是……哪怕被误解了，依旧理解所有人……怎么说呢……”天才如文太，此时也词穷了。
最后，他不再说下去，而是用小拇指与我拉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