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花开花落·其五
在人迹罕至的树林深处，有一幢不起眼的木屋。
“小也，小也。”姑娘带着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站在屋外的阳光里。
屋内，被称作“小也”的姑娘，和一个白发青年隔着陈旧的木桌面对面对坐着。两人的面前都摆有一碗白粥。
清晨的鸟儿又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李攸宁是这一代烟雨楼的楼主。她花了一点时间眼睛才适应黑暗，看清了屋内的两人。“小浪仙，你还缠着小也啊！”李攸宁夸张地嚷嚷道：“我看你压根不是想和小也切磋，你是喜欢上她了。”
刘浪仙皱眉，不悦地回击道：“你才是。一年不见，我还以为你死了。”
“哎呀，真是不留情面。就这么讨厌我吗？”
小也转过头，看着门口笑盈盈的李攸宁，打趣道：“一年不见，你不会是生孩子去了吧？”
“是呀。”李攸宁想也没想就回答。
这下子，小也和刘浪仙都呆住了。她们一齐把目光转向了李攸宁身边的男人。
“不是他，那是个意外。别提了。”李攸宁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他是我在路上捡的，生得不错吧。”李攸宁炫耀似的伸手捏住男人的脸蛋，想了想又问道：“嗯，你是什么山的人来着？”
“回主人的话，石鼓林。”
“哦，对。石鼓林。”
“石鼓林可是当今的四大名门之一，你就这样把人绑了。别人恐怕不会轻易放松你吧。”刘浪仙看着男子脚下的镣铐，慢悠悠地说。
“什么狗屁四大名门。”李攸宁捏住男人的脸蛋晃了晃，不屑地说：“在我们三大剑派面前，他们算个屁。”
小也用一只手撑着脸蛋，问：“所以你来是想和我们炫耀你的新男宠？”
“不是。我来是告诉你，我要回烟雨楼了。”李攸宁笑盈盈地说：“我师父说了，烟雨楼的人，做不了天下第一就绝不出世。反正我打不过你，在外面耗着也是浪费时间。”
李攸宁的目光在刘浪仙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又看着小也说：“一年多没回去，楼里的小男宠们应该也想我了。”
“你的孩子怎么办，和你生孩子的那个男人呢？不用带回去吗？”
“居然不小心有了小孩，简直是姑娘我此生最大的败笔。”李攸宁咬了一下手指头，说：“我可不会带他回去，让人都知道我出了糗。以后我那些小男宠有样学样，那不得乱套了。”
“我看你就不该这样，哪有一个姑娘家养着这么多男人的。”刘浪仙讥讽道：“你不如就趁此机会，和那个男人过日子好了。”
“小浪仙你不如也做姐姐的小男宠，姐姐让你做大。”李攸宁狡黠地一笑，调戏说：“让你感受一下比剑还要令人难忘的事情，我保证你不会再想练剑了。”
“寡廉鲜耻！”刘浪仙涨红了脸。
“只要你愿意来，烟雨辞我也可以传给你呀。我门中虽说有不少男弟子，有你这般天赋的，确实没有。”
刘浪仙冷哼一声，背过脸去。
“好了，你就别逗他了。”小也笑着说。
“哎呀，我认真的。我的男宠里，还没有像这样白头发的。”李攸宁故意用刘浪仙能听清的声音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头发是白的。”
“真要回去了？”
“真回去了。”李攸宁扮了个鬼脸：“别太想我，等我补全了烟雨辞的双修之法，再来挑战你。”
“若是补不全呢？”
“那就不出来了。既然做不了第一，我就心安理得地在家过我的逍遥日子。”李攸宁眨眨眼，问：“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不去。我又不傻，才不要专程跑到你的地盘去挨削。”小也依旧保持着微笑，慢条斯理地回应道。
“遗憾。”李攸宁嘟嘴，悻悻地说。
刘浪仙唰的站了起来。
李攸宁也吓了一跳。她嬉笑着问道：“怎么了，小浪仙？舍不得我，改主意了？”
“走之前和我打一场吧。”刘浪仙认真地说。
李攸宁弯腰捧腹笑了起来，起身时眼角还有泪水。“我不和你打，没意思。你打不过我。”
“打一场吧。”
李攸宁转身离开，摆了摆手。“小浪仙，我看你也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连我都打不过，怎么打得过小也。”走到半道，她又回过头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想明白了就到池杉林来。姐姐也不强迫你，烟雨楼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小也走到屋子的门口，扶着门框说：“攸宁，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打不过我吗？”
“嗯？”李攸宁歪着头，“你愿意告诉我啦？”
“自持。你不够自持，过度沉湎于男女之事。”小也说，“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烟雨辞的双修之法是不完整的吗？”
“为什么？”
“或许那就是被放弃的那一部分。”
“你是说我该放弃。”
“我觉得你也许可以尝试向其他的方向努力。”
李攸宁出剑，男子脚下火星迸溅。脚镣被斩断了。她摇摇手示意男子离开，看着小也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李攸宁盯着小也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你说。”
“桃源乡中，结的是什么阵法？”
“聚灵鼎。”
“原来如此。”李攸宁点头喃喃，“你这样说，我心里稍微好受一些了。”
“就这样告诉我们，没问题吗？”一旁的刘浪仙问。
“没问题。”小也直言道：“我也想给你们一点信心，否则一个人太没意思了。”
“欸！好狂妄的小也。”李攸宁叉腰，“你达到上限的速度更快，但是我达到的上限一定会更高。我会证明的。”
“拭目以待。”
“长生殿的阵法是……”刘浪仙突然开口，话说了一半被小也用手指按住了嘴唇。
“你这是做什么？”
“你都说了桃源乡的阵法，我怎么能够藏着掖着。”刘浪仙义正言辞地回答。
李攸宁仰天大笑，道：“你果然可爱啊，小浪仙。”
“等到你能打败我了，再说不迟。”小也说。
“我这就回去遣散掉我那批男宠。”李攸宁迫不及待地说。刚跑出去两步，又转过身，对刘浪仙竖起一根手指头说道：“不过小浪仙，我刚才和你说的话还作数。”
*
目送李攸宁离开。
刘浪仙问：“那个石鼓林的弟子，不用杀掉吗？”
“你这个月杀的人还不够多吗？”小也剐了他一眼说道。
“我这个月只是灭了名剑山庄、雁荡派。他们的确有些手段，费了我一些时间。”刘浪仙反而兴奋起来，“越是这样，我越是期待最后和四大名门对决的日子了。”
“雁荡派是那个使八棱双鞭的门派吗？”
“是。”刘浪仙捞起衣服的一角，他的腹部还留有淤青，“双鞭和我们使剑不同，着实有趣。”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行为，现在江湖上出了一些模仿你的人。”
“哦？”
“夺人秘籍，灭人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