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战争×人选×离开的决定
战争。
多么残忍又无情的词，被水星轻易地说出口，却并不是一句简单的玩笑话。
她的态度是坚决的，她的动作是迅速的，她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最后一个目的，站在世界的顶端。
关键时候会行动。
什么时候才能被称作关键？泰格这才意识到自己一路走过来发现训练有素的侍卫并不是偶然，而是一种必然的结果。关键点一定是在那个时候，那个鱼人岛的兵力足够强大的时间点。
他认为水星并不是在说笑，她平淡的表情和语气难道是在开玩笑吗？！谁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水星：“不知道你怎么看，但是我觉得鱼人躲在水下这么多年，也该到去看看岸上的时间了。”
理由是复仇也好，是反击也罢，总归来说，水星最后率领着士兵到海上的时候，无论她的理由是多么光冕堂皇，都改变不了她的行动会让无数人死去的事实。
泰格面色复杂。
一路沉默无言，他四处去逛了逛，欣喜于鱼人岛的巨大变化，这种变化又是好的，同时一想到未来水星会做出的决定他又觉得奇怪起来，夸奖的话也有些说不出口了。
“你又是怎么看人类的呢？”一直没出声的水星突然发问，“是因为被人类伤害了非常痛恨，然后又因为对方也是会哭会笑有着亲人的智慧型生物而下不去手吗？”
她用了［生物］这个词。
在水星看来，人类是生物，鱼人是生物，海底的鱼、天上的鸟都是生物，归根结底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人类和鱼人之间为了生存资源注定会有一战而已。
“……是啊，我不忍心。”
泰格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自己曾经也被人类抓走当奴隶，七年前那次回来，是从人类手中逃走才回来，今天回来，是从人类手中拯救其他奴隶回来。
但他一开始是对外面世界抱有期待和善意才探出水面，被人类伤害了也从来没有忘记这个初衷，他只想要向伤害过鱼人的人类复仇，至于其他人都是无辜的。
水星定定地看着泰格，她长大了很多，但泰格依旧非常高大，但是不是长得越发高大就越是容易心软，白星是这样，乙姬是这样，泰格是这样。
她不要求所有人和自己的想法相同，但作为在鱼人岛颇有声望的那几人必须知道自己的想法。
“我曾经把这件事告诉过妈妈，她不同意我的想法，但没办法阻拦我。”她慢慢讲述着，“爸爸大概也知道，但他没有理由去阻拦我训练士兵。知情人应该还算上甚平，他多多少少猜到了一点，但是没和我挑明。”
“现在你是鱼人岛上第四个知道我的计划，我只需要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你要阻拦我吗？”
泰格摇头：“我拦不住的。”
“你清楚就好。”
水星将人送回了港湾处，她的余光扫到了一个蓝色的身影，就在原地不动了。
泰格还在往前走，他发现水星没有跟上，回头看，水星摆出笑容招手，那种有些诡异的姿态让他想起了陆地上曾经看到过会招手的棕熊，带着毛骨悚然的非人感。
水星只说：“接下来由甚平带着你，再见。”
说完这句话她经过甚平的身边有些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很快离开了。
甚平莫名其妙被拍了一下，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过去了七年才再一次见到泰格的欣喜越过一切念头，他高兴地上前：“泰格大哥！”
……
“你见过真正的天空吗？”
“你看过一望无际的大海吗？”
“你观察过在天空中翱翔的鸟类吗？”
“如果都不曾见过是谁的过错？是你的，是懦弱地躲藏在鱼人岛从未反抗过的其他人，还是是肆意捕捉鱼人的天龙人的？”
“我和你们不同，我没办法忍受这样的结果。”
……
水星去找雪莉了。
雪莉并不忙，作为店主她不需要时时刻刻看着店内的情况，平时只是翻翻账本，甚至在大赚了一笔之后都有些倦怠了。
她懒懒散散地坐在自己的软垫上，看到水星进来了她还举起了手中的烟斗一晃：“来点吗？”
“不了。”
水星坐下，雪莉瞧见她不算愉快的模样深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后才问：“殿下，谁又惹您生气了？”
“你不是可以占卜吗？自己去看看。”
被怼了她也没有生气：“要是什么事情都去占卜，那我也不用和别人交流了，全靠占卜得了。”
“你居然还会想这些，看你用占卜不是挺顺手的，我还以为你就是随便占占。”水星习惯性拌两下嘴就好好解释起来，“泰格回来了你应该知道吧？结果他马上就走，去当海贼。”
雪莉：“就因为这事生气？我看应该不止吧。”
“甚平大概率也会离开，我在烦恼之后再找谁当统帅。”
雪莉在心底里思考了好几人，然后一一排除掉发现居然真的没有人可以顶上去。
“……这还真是难办。”
她又抽了一口。
水星瞅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是——”
雪莉也不碍她的眼，把烟斗好好地放着了，真的没有再抽。
最后她想了一会还是出主意：“说不定鲨星大王子能够顶上去呢，你不是觉得他不错吗？”
水星眉毛高高扬起：“十一岁的鲨星，你确定？”
“你不也才十二岁，担心什么。”雪莉撑着脑袋，“况且甚平不一定和他大哥走，不是说甚平有侠义吗？平白无故离开算是言而无信吧。而且你不是很自信的吗？”
水星才不管，激将法对她来说没用。
她也不关心自己手底下有哪些人，只要能用就行，但甚平的位置太难有人顶上了，要么是能力不够，要么是没有信服力。
这时水星就纳闷了。
“嘶，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一个两个有能力的全往外面跑，留下一堆老弱病残在岛上顶个屁用！”
雪莉：“不可以说脏话。”
水星：“……行。”
雪莉继续刚才的话题：“怎么就老弱病残了，尼普顿国王可是有［海之大骑士］的名号。”
“他老闪着腰，而且五十多岁了。”
“左大臣右大臣？”
“事情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