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被识破
暮色四合,残阳如血,浸染了江令舟营帐的每一个角落。他正审阅着军报,忽觉心口一阵莫名的灼烧,那痛楚来得迅猛,让他猝不及防,手中狼毫倏然坠落,在宣纸上洇开一团墨迹。他踉跄着,伸出手臂想扶住桌案,指尖却只堪堪擦过冰冷的木质边缘。
他没喝怎么有**的迹象?
“将军?”
一道甜腻婉转,柔媚入骨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江令舟费力转头,只见苏木掀开了厚重的帐帘,款步而入。她今日穿着一袭藕荷色罗裙,裙摆拂动间,露出一双绣着缠枝莲纹样的精致绣鞋。那莲花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妖异。
“将军可是身子不适?”苏木含笑走近,语声关切,一双水盈盈的眸子紧锁着他,伸出纤纤素手,便要来搀扶他的腰。那姿态,亲昵自然,仿佛两人之间并无任何隔阂。
帐外,巡夜梆子声“梆…梆…梆…”单调而规律地响起,一下下,敲在江令舟紧绷的神经上。他脑中轰然一响,猛地甩开苏木即将触碰到他的手,反手抽出腰间佩刀。寒光一闪,“嗤啦”一声,锋利的刀刃划过他的左手掌心,鲜血霎时涌出,几滴滚烫的血珠甚至溅到了苏木雪白的皓腕与微张的粉脸上。
“滚!”江令舟的声音因剧痛与竭力压制的某种东西而沙哑不堪,眼神凶狠如欲噬人的孤狼。
苏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捂着脸连连后退,撞翻了案几旁的火盆架,炭火噼啪作响,险些引燃了地上的皮毛毯子。“将军,您……您这是做什么?……只是关心您……”她声音发颤,带着浓浓的委屈与不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楚楚可怜。
江令舟却对她的表演视若无睹。他的脑海里,清晰地回荡着黎音袅昨夜在他耳畔低语的话语:“我查到些眉目,那缠枝莲的纹样,是南疆毒蛊门特有的标记,极为隐秘。”那时他还不甚在意,此刻想来,却如惊雷贯耳。他死死盯着苏木鞋尖上那繁复的莲花,每一个花瓣,每一条藤蔓,都透着阴冷与诡谲。
“关心我?”江令舟冷笑,掌心的剧痛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那股自心口蔓延的灼烧感却愈发强烈,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蚁在啃噬他的五脏六腑。“苏木,你当真以为我江令舟是这么好糊弄的?”
苏木闻言,娇躯一震,脸上的惊恐与委屈瞬间凝固,随即又换上了一副茫然的神情:“将军何出此言?……听不明白。”她悄然后退,试图与江令舟拉开距离,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他鲜血淋漓的左手,以及他身后那把出鞘的佩刀。
“听不明白?”江令舟一步步逼近,佩刀刀尖斜指地面,拖曳出一道寒光。“你脚上这缠枝莲,是何来历,需要我提醒你吗?”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彻骨的寒意。
苏木的脸色终于变了,最后一丝血色也从她脸上褪去,变得惨白如纸。“将军……您……您在说什么莲花?不过是觉得这花样子好看,便绣在了鞋上,难道……难道这也有什么忌讳不成?”她还在狡辩,声音却已不复方才的镇定与甜腻,反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还在装蒜!”江令舟厉声喝道,“毒蛊门的人,潜伏在我身边,究竟有何图谋?说!”他此刻无比庆幸黎音袅的敏锐与细心,若非她提前示警,自己恐怕早已着了这女人的道。音袅……想到她,他心中便涌起一股暖流,也更坚定了他要揪出内鬼的决心。
苏木见他戳破了自己的身份,索性也不再伪装,脸上的柔弱哀戚之色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的怨毒:“江令舟,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何必多问?成王败寇罢了。”她的声音也变得尖细起来,与方才的甜美判若两人。
“成王败寇?”江令舟嗤笑,“就凭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也配谈成败?说,是谁派你来的?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心口的灼痛越发剧烈,他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颓势。他知道,此刻他若倒下,便再无翻盘的可能。
苏木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将军现在才问,不觉得太晚了吗?你以为,你此刻还能站着与我说话,是因为你意志过人?”她轻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方才帐外风大,为将军添茶时,不小心落了些‘家乡特产’的凝香散进去,那可是能让铁石心肠的硬汉也化为绕指柔的好东西。算算时辰,药效也该发作了。”
江令舟心中一凛,暗道不好。难怪那灼烧感如此怪异,竟非寻常**。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四肢百骸仿佛都浸泡在滚水中,连呼吸都带着灼人的气息。他咬紧牙关,将左手的伤口再次用力一握,试图用更剧烈的疼痛来保持清醒。
“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