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坑爹26天吃得苦中苦,就有吃不完的……
赵砚倔劲上来,不信刷不出满意的结果。
他再次回档到两刻钟前,步辇平稳的走在前往御花园的路上。
“停停停!赵砚突然大喊。
小路子连忙挥手示意抬步辇的小太监停下,然后凑到步辇边上,弯腰询问:“七皇子,怎么了?
赵砚一脸着急道:“柳翰林给我的《弟子规》落在上书房了,小路子,你快回去给我拿一下!
小路子想起丽婕妤的嘱咐,有些迟疑道:“要不奴才先送七皇子回景福轩后,再回去拿?
赵砚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五十遍《弟子规》呢,我回去就要先抄写的!便宜父皇也不知道发什么颠,先前都没想起来罚自己,都过三日了,这会儿突然又罚了。
宣读口谕时,五哥嘴巴都快裂到耳根了。
他母妃这几日鸡娃严重,再加上这五十遍《弟子规》。赵砚只觉得生无可恋,最后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干脆跳到荷花池试试能不能回去算了。
他从来时就一直想过这个办法,但他胆子小,不敢真跳。
现在是被逼上梁山,不得不试试了。
小路子见他着急,只得和沉香说了一句,然后匆匆往回跑。
步辇继续前行,很快便到了御花园内,快接近荷花池时,他又大声喊:“沉香姐姐快停下,我想嘘嘘。
沉香赶紧让小太监们停下,伸手将他抱了下来,放到路边,指着路边的花丛道:“七皇子,快嘘嘘吧。
赵砚仰头看了沉香一眼,小脸涨红。
沉香见他不好意思,掩唇轻笑:“七皇子,没关系的,快嘘吧。
赵砚别扭:“沉香姐姐,你转过头去,六哥说,男孩子嘘嘘女孩子不能看的!
沉香无奈,只得背过身去。
在她背过身的一刹那,赵砚往前跨了两步,扑通一声跌进了荷花池。
听见声音的沉香几人吓了一大跳,转身后四处呼喊,见实在没人经过,沉香干脆也一并跳了下去。
池水冰冷,赵砚努力的往池底最深处游去。
漆黑的深处出现一团光晕,光晕里出现了高楼大厦、钢筋水泥……赵砚欣喜,手脚并用的继续往下划。
快了,快了,他很快就能回去了。
他的手触碰到了光晕,光晕突然散开,变成了无数个小气泡往四周逃窜。
气泡里是无数个他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有喜怒哀乐、欢声笑语、有他曾经生活的点点滴滴的片段……
赵砚有些慌了,伸手就去捞那些气泡。
胸腔被挤压,他嘴里也吐出了一串气泡。
咕噜噜、咕噜噜……
在晕过去的一刹那,他看见有人朝着自己游了过来。
哗啦!
侍卫带着晕过去的赵砚破水而出。
天佑帝瞧见面色发白、紧闭双眼的赵砚,立刻让人把他送回景福轩,同时让侍卫去请太医。
侍卫一刻不停的抱着人往景福轩赶,恰巧经过御花园的武嬷嬷停住步子避让,待天佑帝过去后,她才抬眼,吩咐同行的宫婢:“你们继续去云嫔和许嫔那传话。”
两个宫婢应了是,继续往前走。
武嬷嬷转身,返回了流华宫。
被气哭的温贵妃抬眼见她身后空无一人,恼怒问:“许嫔和云嫔的人呢?这两人居然也敢怠慢本宫了?”
武嬷嬷走近后才道:“老奴还未到两位娘娘宫中,在御花园就折返了。”
温贵妃拧眉:“为何?”武嬷嬷是她父亲送进来的人,她自然是信得过的。
武嬷嬷压低声音道:“老奴在御花园瞧见了陛下,好像是七皇子又落水了。”
温贵妃蹭的起身:“陛下去景福轩了?”
武嬷嬷点头:“瞧着是!”
温贵妃冷笑:“丽婕妤这**真是好手段,几年没搭理她,居然腌臜到用儿子的命去争宠!”
武嬷嬷又道:“奴婢瞧着皇后娘娘近日对丽婕妤颇为照拂,恐又想拿她来对付您。”
温贵妃不屑:“就那**的脑袋,就算有个可以利用的儿子也无济于事!”
很快,去往云嫔和许嫔宫里的人匆匆回来了。
许嫔宫里的人没来,只说许嫔也吃坏了肚子,来不了。云嫔宫里的婢女跪下向温贵妃请罪,直言道:“我们五皇子确实是病了,也不是故意和二皇子撞上的。”
温贵妃:什么叫不是故意和二皇子撞上的,云嫔这是打量自己被禁足,自己奈何不了她是吧。
温贵妃关起门来发了好大一通火。
躺在寝殿里的二皇子听闻赵砚落水后,有些不可思议:没看出来,这个七弟为了不抄写,比他和老六、老五都豁得出去,居然直接跳河。
万一不小心真淹**怎么办?
真是蠢笨至极!
丽婕妤看到落水昏迷的赵砚,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还想害自己的儿子。但和沉香反复确认后,得到的结果都是七皇子不小心落入了荷花池。
和上次的说辞一致。
丽婕妤不信,哭着朝天佑帝道:“陛下,小七素来小心,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不小心落水?定是有人想要害我们的孩儿。”
天佑帝揉了揉眉心:“小七还小,不小心落水也是有可能的……”他甚至怀疑先前那次落水是自己和丽婕妤多想了,那孩子也是不想读书,自己跳下去的。
“不可能!”丽婕妤哭得梨花带雨:“先前小七落水,臣妾就反复叮嘱过小
七不许靠近荷花池……”
天佑帝:这臭小子不仅靠近了还连跳四次。
真是孩子一点生死都不知道。
最后一次差点真出事都不知道回溯时间。
天神真是瞎了眼赐予这孩子这么逆天的能力由着他瞎折腾。
迟早能把自己作死!
床上传来一声咳嗽丽婕妤立刻抹干了眼泪倾身上前询问:“小七你怎么样了?”
赵砚又呛咳了几声虚弱的摇头在看到床边坐着的天佑帝时整个小身板抖了抖又往被子里缩进去了一寸。
天佑帝无语:他又不**这孩子每次瞧见他都是这个反应。
他尽量缓和语气问:“小七你说说怎么好好的又掉进荷花池了?”
赵砚支支吾吾的藏在被子下的手用力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
天佑帝拧眉:“哭什么?好好说话!”
“陛下小七才醒您吓着他了!”丽婕妤赶紧伸手去拍赵砚的背。
赵砚躲在丽婕妤怀里探出小半个脑袋余光偷偷瞟着天佑帝。
天佑帝看向他他一秒回档头埋在丽婕妤怀里装死。
天佑帝:“……”
“小七!”
他一喊赵砚凄凄哀哀探出头小声喊了句:“父皇……”
天佑帝也不惯着他
“什么《弟子规》?”丽婕妤想了一圈眼睛睁大:“陛下不是没罚小七吗?”
天佑帝看着赵砚意味深长道:“小六和小五方才同朕告假说是病了不想罚抄。之后老二也病了贵妃特意求到了朕这。但朕既下了口谕就没有收回的道理。所幸就一起罚了这样其他皇子也挑不出理来!”
赵砚:所以他这条漏网之鱼又被兜回去了?
丽婕妤蹙眉:“陛下小七还认不全《弟子规》!”
天佑帝:“那就照着画不管写多写少总归是要写的写完就认识了!”
如果先前他只是为了堵贵妃的口无所谓赵砚写不写。但现在必须要让这孩子写了。
这孩子虽才五岁多但也是皇子连读书的苦都吃不了将来如何立身!
见赵砚耷拉着小脸一副蔫耷耷的模样他难得哄了一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是抄写而已你身为皇子当上进……”
赵砚撇嘴小声嘀咕:“吃得苦中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社畜最讨厌听鸡汤了。
“你说什么?”什么叫有吃不完的苦?
这是从哪听来的歪理!
天佑帝拍桌刚想发火时光又往
前推了推,小孩儿一动不动的躲在被子里,只当没醒。
这孩子,是想彻底躺平装**!
真是一点苦都不想吃。
丽婕妤还在哭,边哭边重复刚才的话:“怎么可能,先前小七落水,臣妾就反复叮嘱过小七……”
天佑帝盯着赵砚的后脑勺咬牙切齿,起身拂袖而去。
才出屋子,冯总管就匆匆过来了,小声禀报道:“陛下,姜相国在长极殿等您,有急事禀报。”
天佑帝加快了步子。
下一秒,他又回到了赵砚的床前,丽婕妤继续哭,边哭边重复刚才的话:“怎么可能,先前小七落水,臣妾就反复叮嘱过小七……”
天佑帝有些暴躁:又不让说,又不让走。
这坑爹的娃,到底想干嘛,倒是说啊!
如此反复五次后,着急去处理政务的天佑帝终于妥协了。看向裹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好声好气的问:“小七可醒了?有什么想和父皇说的吗?”
裹在被子里的赵砚一秒露头,怯怯看着他问:“能不罚抄码?”
天佑帝直接拒绝:“只有这个不可以。”
赵砚换了个问题:“我想见九九,父皇能让我见九九吗?”他昨夜吹了一夜的哨子,九九都没出现。
天佑帝闭眼点头。
赵砚得寸进尺:“那能让九九再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天佑帝想:不就是画去太医院的图吗?给他画就是。回头让小路子看好他,不让他乱跑,也是一样。
于是爽快的点头。
赵砚终于满意了。
天佑帝也终于脱身了。
直到天佑帝走后,丽婕妤还一脸懵逼,悬在眼眶里的眼泪迟迟没有落下。
……那个……
“小七,什么罚抄?”
赵砚还没说话,一旁的沉香连忙道:“婕妤,陛下方才下了口谕,罚七皇子同别的皇子一样,抄写五十遍《弟子规》。”
丽婕妤蹙眉:“这事不是过了吗?怎么好好的,陛下又记起要罚小七了?”
沉香摇头:“奴婢也不知,散学后,冯总管去上书房宣的旨。”她抿唇:“婕妤,七皇子都没学过《弟子规》,如何能抄写?”
他们做奴婢的自然不敢质疑陛下,但七皇子才五岁多……
丽婕妤叹了口气:“那就照着画,不管写多写少,陛下既下了口谕,总归是要写的。以小七的聪慧,指不定写完就认识了!”
她说完,立马闭了嘴,面色有些古怪。
沉香忙问:“婕妤,怎么了?”
丽婕妤摇了摇头,扶额道:“没什么,就是总觉得这话好像方才说过了。”她忽而仰头看向沉香,惊悚问:“完了,我是不是最近太缺银子,想银子
想出毛病来了?”
她起身,沉香连忙伸手去扶她,安慰道:“要不婕妤您先下去休息吧。七皇子这有奴婢和小路子看着,再不行,待太医过来给七皇子诊脉,您顺便也瞧瞧?”
“也好。”丽婕妤确实有些累,她弯腰嘱咐了赵砚几句,然后被半夏扶着下去休息了。
赵砚盯着丽婕妤的背影眨巴两下眼: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察觉到他回档了时间吧?
不会不会,也许就是凑巧。
前世,他也总有某个瞬间,会觉得自己正在做的事发生过。他上网查过,这种体验通常被称为“即视感”或“记忆错觉”。
丽婕妤肯定也是这样。
就他观察,不可能有人知道时间被回溯了。
饶是这样想,他还是不安心。
丽婕妤走后,他迷迷糊糊就开始做梦。梦里,他触摸到了荷花池底的光团,然后出现在一间冰冷屋子里。
屋子正中央的单人木板上躺着个人,用白布盖着。
两个穿着浅褐色公装的工作人员上前,掀开了白布的一角,一张熟悉惨白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赵砚震惊,手脚在发抖。
这是他!
还不待他反应,他就被推走了。
赵砚连忙追了出去,画面一闪,他被人抬着推进了炙热的熔炉内……
热浪席卷而来,赵砚难受得挣扎,不断呓语。
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他额头,喊了他两声。
赵砚一下子惊醒,睁开眼就瞧见坐在床榻边上的小路子。
见赵砚一直在流眼泪,整张笑脸都是泪痕,怎么也止不住。
小路子顿时慌了,连忙问:“七皇子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赵砚边哭边点头,哭得打嗝。
小路子想抱他,但也不敢太逾越,只能小声安慰:“做梦都是反的,七皇子不怕不怕。”
赵砚又呜呜哭了起来,边哭
边抽噎:“呜呜呜,小路子,我梦见我**,还被火烧!”他现代的身体如果已经入殓,那就算他能回去,也是孤魂野鬼了?
想到这,赵砚越发的伤心。
如果他梦见的是真的,他今后不是只能老老实实待在这个世界?
他哭得小脸通红,呛咳了起来。
小路子赶紧将他扶起,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不哭不哭,七皇子只是落水受到惊吓了,好好活着呢。这里也没有火啊,不怕不怕啊!”
小路子看到桌边点燃的烛台,连忙喊来沉香,将烛台放远一些。
沉香把烛台放远后,走过来抱着